34. 第34章:暗局(三)
作品:《故人怎会如此暴躁》 时浅本想把他放回床上,然而明晏整个人压在身上,真的太沉了。
稍微往前动了一步,时浅识相的放弃了这个想法,用脚尖勾住柜子旁边卷起来的地铺踢开,连拖带抱地把明晏扔了上去。
药力上来之后,明晏的喘息声越来越重,额头密密麻麻地沁出了热汗。
时浅无奈地看着他,把干净的打湿毛巾帮他擦汗。
好香……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仿佛有了魔性,让时浅的心跳也跟着莫名加速。
明晏微微睁眼,瞳孔也已经慢慢散开,他胡乱地呻吟起来,手在胸口用力撕扯,将衣领完全扯开。
时浅扫过那苍白的皮肤,竟然感觉汗滴都变得晶莹剔透起来,很是好看。
不敢胡思乱想,时浅强行把衣领重新拉好,明晏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力道重的直接握出了深深的红印,时浅龇着牙翻了个白眼,小声骂道:“你不要乱吃药啊……”
说到这里,时浅忽地定神——老李头一看就不靠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那群讨债的人给打死了,明晏这种琢磨不定的性子,眼下他还是套套话,尽快找到物证给自己留条后路更重要。
时浅往下靠近一点,看着明晏无法聚焦的眼睛,认真问道:“你把真正的药放在哪里了?”
明晏不知道能听进去几个字,他在大冬天沁出一身细密的热汗,很快沾湿了里衣,呼吸越来越困难,脑子里情不自禁地荡起了无数美妙的幻想,脸颊也随之泛起了更深的红潮,下意识地抬手,仿佛是要给他指方向。
时浅引诱着他继续逼问:“我帮你拿,吃完药就不这么难受了,你指给我,我帮你拿。”
“恩……”明晏从鼻尖发出一声轻答,但是他的手却毫无预兆地换了方向,直接扣住时浅的后脑,“啪”的一下将他的脑袋重重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脑门“咚”的一下撞在肋骨上,时浅没反应过来,呆滞的刹那,那只手从后颈逐渐用力,按得他剧痛无比。
明晏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又以更快的速度恢复混乱,他半坐起来,嘴里呓语着什么旁人听不懂的话,借力凑到了时浅的脖子边。
时浅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好不容易挣扎着抬起了头,正好和明晏四目相对。
明晏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温柔里带着狠辣,喃喃自语:“澄华……我恨死你了。”
时浅心惊肉跳,这是他能听到的东西吗?
明晏“咯咯”低笑,杀意点点流露出来,修长的五指搭在他喉咙上,掐出血痕,挑眉在笑:“澄华,我真想弄死你,每一天,都恨不得亲手弄死你。”
时浅紧张地咽了口沫,他在这个人的眼里清楚地看见了恨意。
那样毛骨悚然的强烈恨意。
时浅想赶紧挣脱出来,梦华散致幻成瘾,他压根不知道现在明晏的眼里自己到底是谁。
他有种恐惧……觉得这个人真的会掐死自己。
此刻的明晏却如坠噩梦,背上的衣襟已经完全湿透,他竭尽全力地想从梦的缝隙里找到机会清醒过来,梦华散强劲的药力却摧残着他无法自拔。
欲望如同洪水猛兽,撕裂他的身体,本能让他想杀了澄华,理智又在疯狂的制止他。
他陷在热潮里,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九年的每一天都在梦里重现,他是那样的绝望,迫不及待地想要抓住每一根救命的稻草。
救救他,救救他啊……谁都可以,救救他!
快点结束吧。
救他,亦或是杀他,都可以。
“时浅?”明晏阴郁着脸,忽然也念出了他的名字,紧接而至的是同样癫狂地低笑,“原来是你,把你们全弄死算了。”
时浅赫然感觉有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淋得透心凉。
“我为什么要救你呢?”明晏依然在笑,哀伤从眼底不受控制地涌出,“我好后悔救你。”
时浅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忘记了逃跑,一动不动。
忽然,温热柔软的唇贴上了他脖子上的伤口,呢喃道:“咬死你算了。”
好香……真的好香,时浅仿佛也被拽入了梦华散的美梦里,全身无意识地微微痉挛。
然而明晏没有咬死他,而是在短暂的停顿后,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高大的身体直接翻身覆了上来,一口吻住了他的唇。
时浅两只眼睛瞪得滚圆。
啊?
怎么回事?
这可是他的初吻,就这么被一个犯病的男人夺走了?
这家伙,嘴上说的话怎么和做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身体燥热起来,本能让他渴望着什么东西,直到这一刻时浅才迸起要逃跑的念头——明晏神志不清,他根本无法判断这个人下一步到底会做什么。
也许会继续这个动作,也许……会杀了他。
时浅挣脱出来,明晏仿佛忽然惊醒,瞳孔慢慢聚焦,透出一股让人心寒的阴戾,一个侧眸,宛如猛兽在观察着猎物。
时浅也一直在看他,看到他额头的青筋细微地抽搐了几下,紧抿的唇缓缓松开,潮湿的散发贴在苍白如玉的侧脸上,汗水从鼻尖“滴答”坠落。
明晏像那天落水一样,仿佛地狱归来的恶鬼。
清醒过来之后,明晏意识到大事不好,他强自冷静了几分钟后,淌着汗故作懵懂地喃喃。
时浅没再管他,大步走出云华宫,心情前所未有的混乱。
冷风吹过身体,刚刚那股燥热荡然无存,他用力搓了搓脸,漫无目的地骑马乱逛。
这几日陆陆续续下了几阵雨,街上扫雪的人也少了很多,禁军、锦衣卫和修罗场三方都在例行巡逻。
走着走着,他听见有人轻轻喊自己:“阿浅,阿浅!”
时浅回神,循声望去,赵暮在小巷里,神色凝重地朝他招手。
“暮哥。”时浅下马,牵着走过去,“暮哥,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正好看见你,要和你说点事情。”赵暮左右观望了一会,从怀中摸出两张纸塞给他,压低声音,“出事了你知道不?”
时浅低头,发现这竟然是两张通缉令,一张画着周贵,另一张画着孙健。
赵暮道:“这两人失踪了,上头要抓人问罪。”
时浅的手指微微用力,接道:“通缉令谁发的?”
“太阴殿。”赵暮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挨着明晏,太子不高兴,但是又没有严重到要惊动刑部的地步,所以是太阴殿发的通缉令,抓到之后不用上交,直接由我们处置。”
时浅的脸色反而更加凝重,圣教对自己管的人有独立审讯的特权,一般不是大事,皇帝和三法司都不会过问,走刑部,至少还有个司法,走太阴殿,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赵暮用手肘推了推他,问道:“那天你也在吧?那两人把明晏扔河里之后就跑了,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在城里面找了几圈,外面也布置下去追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时浅心中一紧,冒出来一个可怕的猜测。
赵暮抓着后脑头痛欲裂,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我听到一些不好的风声,有消息说他们不是失踪了,而是早就被杀了。”
时浅也听出来一丝危险。
赵暮凑近一步:“你小心啊,我看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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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故意把风声往你身上引,毕竟你和明晏是最后见到他们的人,明晏一个病秧子哪里动得了手,侯青现在挨罚撤了职,急着要给上头一个交代,只能栽赃你了!”
时浅也只能跟着抓了一下后脑。
赵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哥今天来就是给你提个醒,让你留个心眼,侯青虽然人脉广,到底现在身无职务,不能像以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欺负你。”
“嗯。”时浅用力点头,“谢谢暮哥。”
赵暮摆摆手,走入长街不见了踪影。
时浅越想越不对劲,立刻调转马头出城,往孔雀源跑去。
刚刚到集市,他看见外面告示牌上贴着的通缉令,再沿着河一直跑,时浅找到明晏被扔进水里的地方,他摸了摸树皮上的勒痕,确认就在这里。
河岸潮湿,冬日的野草依然茂密,时浅从大树走到河边,再又走了回来。
那天他看见明晏被人绑走后,先是立刻返回蓝凌的药馆骑马,然后才沿途往前追,再到找到明晏,前后还不到两刻钟。
一开始,他也以为周贵和孙健两人是知道闯祸逃走了,然而这么久了还是毫无音讯,他也不得不生起了另一种猜疑——人,不会已经死了吧?是当天就死了,还是后面被弄死了?
时浅弯腰,手指按入泥土里轻轻搅动,抽出来的时候,赫然嗅到一丝极淡极淡的血腥气。
他在下四场经历过八年地狱般的生活,这股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时浅倒抽一口寒气,起身望向奔腾的河水,目光顺着水流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那两个人肯定早就被杀了,但是两刻钟不到的时间,明晏赤手空拳杀了两个人?
明晏吃的药被动过手脚,梦华散并没有将他变成废人,但即便如此,那么快悄无声息地弄死两个人,自己身上还一点痕迹没有也还是太离谱了。
这么危险的人留在太子身边,怕不是哪天发疯真的能一只手掐死太子!
时浅收回目光,却是蓦然抬手按住了嘴唇。
那股湿热早已散去,他的双唇冰凉凉的,心里竟然莫名燃起了一股骚动。
他仿佛又看见了那天落水之后眼前的明晏,脸庞带着病气,笑起来又带着妖气。
他想起药馆的床下,紧贴在一起的心跳声和突如其来的本能反应。
他想起刚刚被按在地铺上,那个带着恨意的吻。
他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想起十一岁那年,马儿大跳到半空中,风吹起的马尾里散出的阳光味。
想起在诏狱里,天卦问命的谶言。
疯了吧!
他是奉命来监视明晏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应该第一时间和教王汇报,可他不仅鬼使神差地隐瞒了老李头的事,现在还跑到这种地方来私下找线索!
时浅抱着脑袋用力摇晃,真切地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
他从未有过这样奇妙的感觉。
***
时浅骑着马沿着潇湘河一直跑,冷风让思绪稍稍镇定。
下游的村口有个老妇正巧在洗衣服,时浅下马,上前询问:“老人家,最近河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漂下来?”
老人家眯着眼,仿佛见怪不怪,还好奇地反问:“丢什么宝贝了?好几个人来问过了。”
时浅敷衍地笑了下,又道:“都是些什么人来问?”
老人家上下打量着他:“有几个和你穿的一样,还有几个……不知道哎,反正人高马大的。”
时浅谢过她,心下沉思。
和他穿的一样,那必然是修罗场侯青的手下,但另外那些人,会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