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38章:风波(一)

作品:《故人怎会如此暴躁

    街上人山人海,明明是天寒地冻,却隐隐让人觉得闷得慌。


    明晏怕热,他这会儿燥得很,但人挤人,他骑着马也走不快,只能拉开大氅透气。


    看方向是去风月楼,时浅紧跟着他,问道:“又要去喝酒?”


    明晏用手扇风:“沈老板怕是忙得不可开交了,算了,不去给他添乱了。”


    “你可是财神爷。”时浅对他笑,“哪个商人会把财神爷拒之门外?”


    明晏道:“我们也去置办点年货,异国他乡,难得有个老乡陪我过年,不得好好准备准备?”


    时浅低声叹道:“这话叫我怎么接呢……我十一岁之后就不知道什么是过年了。”


    明晏这才扭头,一双眼睛带着讥讽:“确实,修罗场不过年。”


    时浅顺着他的话:“下四场在云洲的大雪山里,别说过年了,有时候日夜都分不清楚。”


    明晏盯着他露在外面的脖子,觉得这个人的皮肤是一种不正常的苍白,以至于那道伤疤分外醒目,自言自语道:“不见天日……也就是晒不到太阳,难怪白的像死人一样。”


    时浅没话接,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沈玉正好在门口,一见是他立刻笑脸相迎:“公子来了。”


    明晏把马绳交给沈玉,扫了一眼人挤人的大堂,笑道:“沈老板生意兴隆,这么多人我就不进去麻烦你了,就是这两匹马在你这暂时放会,人太多,我走路还方便点。”


    “好。”沈玉赶忙从他手里接过来,听见耳畔一声低低的叮嘱,“一会让清川去月下云庭转转。”


    沈玉不动声色,明晏果然是没进门,扭头就走了。


    明晏是真的在闲逛,从路边的小摊上买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有蜜饯、糖炒栗子,一包一包买好,然后堆在时浅手上。


    时浅很快抱了一堆,好笑:“公子人高马大,虽然长了一张红颜祸水般的脸,但踹我的时候还挺有劲,怎么看也不像爱吃甜的。”


    “日子过得这般苦,还不让吃点甜的?”明晏随手往嘴里塞了个枣子,好奇问道,“你瞧着我像哪种人?”


    时浅拿眼睛又柔又乖地瞄着他:“反正不像好人。”


    明晏嗤笑一声:“白瞎了这双眼,什么也看不清。”


    “我没看错。”时浅抿抿嘴,“你肯定不是好人。”


    “好人难活。”明晏低头,“你可千万别当滥好人。”


    “过奖了。”时浅含蓄地提醒,“修罗场教不出好人。”


    “那可未必。”明晏笑了笑,“你本心不坏。”


    时浅微微愣了半晌,周围的嘈杂仿佛瞬间安静下去。


    明晏已经走出好远,风吹动旁边阁楼上的灯笼,摇晃起光影,照在他干净利落的侧容上,嘴角微微上挑却看不出喜怒,像玉雕一般精致,有种致命的诱惑。


    罂粟……时浅竟然反复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罂粟那样的诱惑。


    明晏蓦然回首,笑着喊他:“发什么呆,快跟上。”


    时浅大步追上去,那笑却让他觉得怦然心动。


    两人继续沿着夜市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就走过十字大道来到了另一边的东华大街。


    三教九流的平民街人声鼎沸,但月下云庭的门口却被一队人清了场,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门口,上面镀着一朵金色的铃兰花。


    时浅一把拽住明晏的袖子,小声道:“别走那边,是楚王的人。”


    明晏似乎没什么波动:“马路又不是他家开的,凭什么不让我走?”


    “不是不让你走。”时浅额头青筋一跳,“我的意思是让你换条路走……河边,我们去河边逛逛吧。”


    明晏甩开他的手,大步迈出的同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起,走下来一个雍容富贵的男人。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楚王李承扭头往这边望了一眼,在人山人海中精准地看到了一张脸。


    一瞬间,那种魂都被勾走的感觉再次汹涌而来,李承挤过人群,径直就走到了明晏面前,上下扫着他,又近距离往前贴了一步,顺着脸颊缓缓嗅到脖子根。


    明晏面上热情,甚至还拉了一下脖子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皮肤:“王爷好,这是要去月下云庭玩呢?”


    “你一起不?”李承睨了明晏几眼,“多年不见,我想你啊。”


    “呵呵。”明晏笑了一下,“我也很想念王爷。”


    “哦?”李承有些意外他的回答,略一思忖后又道,“你跟了澄华后转性子了?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是惜字如金呢?”


    明晏感叹:“哪有什么惜字如金,只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罢了。”


    一群人心照不宣地抿嘴偷笑,她们都认识楚王衣领上那朵铃兰花,也不敢插手多管闲事。


    李承重复问了一遍,问他:“一起玩不?”


    明晏抬眸:“王爷还挺念旧,这么多国色天香都动不了王爷的心,非要和我纠缠不清吗?”


    李承的话越发不堪入耳:“多少钱……买你一晚上多少钱?”


    明晏轻薄地眨眨眼睛:“王爷能出多少钱?”


    “你开价。”李承来了兴致,他被撩得心头发痒,“你随便开价,今晚我带你玩个痛快。”


    明晏似乎是认真地想了片刻,回道:“太子才给我送了一千两白银,王爷怎么也不能少于这个数吧?”


    李承哄然大笑,他生得肥胖,笑起来脸上的肉都在抖:“小钱!爷给你两倍!”


    “那不行。”明晏狡黠地低眸,“我不想要银子,我要金子。”


    李承脸上的肉僵住,语气骤冷:“你狮子大开口?”


    明晏不以为然:“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钱就滚。”


    此话一出,楚王身边的近卫齐齐上前一步,手里的长刀铮然出鞘,骂道:“不知好歹!”


    明晏一步不退,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我今天掉一根头发,你们明天全部要提头来见。”


    周围喧声瞬间停止,所有人都紧张地看了过来。


    李承冷哼,咬牙警告:“你攀上个好主子,脾气也越发大了,本王倒要看看今天削了你头发,明天太子敢不敢拿我问罪!来人,帮他剃头!”


    几把刀从各个角度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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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钧一发之际,时浅抬腿便踹了上去,“唰唰唰”三下放倒了三个大汉!


    明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扭头看身边的人。


    时浅不知是什么时候挤过来的,这家伙分明身材瘦弱,动作却极为敏捷。


    李承面色发白又惊又吓,咽了口沫,抬手指着时浅骂道:“你……修罗场的人这么没规矩?”


    时浅手里还抱着东西,行礼道:“王爷自重,三年一度的红莲祭是圣教拜祭天神,为万流祈求风调雨顺、国运昌隆的节日,万不可在这种时候伤了和气。”


    “你大胆!”李承怒瞪着他,“我动不了明晏还动不了你?来人,打死他!”


    时浅矫健地躲避,万流共有一帝八王,三年一进京,楚王来自九洲之一的清州,不过是承了世袭的爵位,本人的风评一贯恶劣。


    但即便如此,楚王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时浅躲了两下,又是一刀横砍过来,他仓促侧身,手里的东西终于散落一地。


    明晏低头,看着滚到脚边的一颗脏蜜饯。


    时浅腰侧的刀柄压在拇指下,却始终没有拔刀,眼见着对方的攻势越来越迅猛,他也在暗自思考如何脱身。


    然而,不等他想出个结果,旁边忽然爆发出一阵尖叫。


    时浅循声望去,只见明晏一脸阴郁地从地上捡起几个蜜饯红枣,照着楚王李承的脸用力砸了过去!


    小东西不重,但不偏不倚砸在李承的眼珠上,李承踉跄后退,被身边的下人慌忙扶住,恼羞成怒地骂道:“明、明晏……”


    明晏盯着李承,笑道:“继续玩啊,动不了刀,还不能顺手动点别的吗?”


    这话明显是在提醒时浅,因为路边摆着各种小摊,正好就有个卖木器的。


    下一秒,时浅抄起木凳砸向了拔刀砍自己的楚王近卫,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人群开始闪避,楚王被人流挤在了地上,又被更多的人踩踏而过。


    打斗声引来了巡逻的士兵,这次来的是禁军的士兵,艰难地挤过来,高声制止:“别打了!把武器收起来!”


    明晏风轻云淡地拍了拍衣摆,摊开双手,无辜地辩解:“我们可没拿武器,是王爷要砍我的头。”


    “谁要砍你头了?”楚王气急败坏地爬起来,“是你先动的手!”


    明晏我见犹怜地轻咳了几声。


    禁军是两边都不想得罪,只得当个和事佬劝了几句。


    楚王被人扶着,晦气地骂了两句,进月下云庭休息了。


    禁军走后,明晏当场变脸,扬眉吐气地冲时浅眨了眨眼睛。


    时浅翻了个白眼:“你故意的。”


    “去河边本来就要走这条路。”明晏强词夺理,“潇湘河虽然横穿帝都,但不走东华大街,我们要绕好远的路。”


    时浅弯腰捡东西:“你招惹楚王干什么?他虽是个废王,但到底是王。”


    明晏扯了扯嘴角,踢了他一脚:“地上的不要捡了,都弄脏了,河边有花灯夜市,过去买新的。”


    时浅还想抱怨几句,明晏直接拎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