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作品:《奸臣他怀了龙种

    萧让“……”


    萧让很想告诉云歇,他只要跟谢不遇解释说是云歇沐浴时腿抽筋了,自己下去救人,以谢不遇那个混沌脑子和粗神经,肯定不会发觉异样。


    至于他为何于此时恰好在此地,解释起来也绝非难事,毕竟他和云歇还维系着表面的师慈徒孝,夜晚私下细谈,再寻常不过。


    可云歇第一反应却是把他的头按进了水里。


    这下他成了奸夫,事情的性质也一下子从救人变成了见不得光的偷


    情。


    ……虽然他们的确在偷


    情。


    萧让眸底躁郁又忿恨,就差一点,他就能将云歇吃干抹净,如今却得闷在水里直到谢不遇离开。


    天堂到地狱,因为谢不遇。


    萧让暗暗咬牙切齿,怪自己当初手软没直接杀了他,却仍乖乖配合云歇潜了下去。


    “阿停!”岸上谢不遇惊喜地喊。


    云歇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先前的意乱情迷也随着谢不遇的出现消逝了大半。


    清醒了的云歇想着自己差点鬼使神差地和萧让做了那事,脸霎时烧得通红,恨不得和萧让一样躲进水里再不见人。


    萧让年纪小,意志不坚定情有可原,他自己一大把岁数不以身作则就罢了,还去主动勾


    引他。


    云歇耳根红得滴血。


    “阿停!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事!”谢不遇忙凑近岸边,心有余悸。


    云歇若无其事道“只是心烦意乱,想于汤泉里静静心罢了,待会儿便回去,也没想到这事儿能闹成这样,现在你见到我人了,安心回去歇息吧。”


    云歇惦记着水下的萧让,怕他窒息,想赶紧打发走谢不遇让他出来。


    谢不遇却摇头“我不走,刚才我突然听你失踪,吓得心都骤停了,我非得跟你一道回去才放心。”


    云歇脸猛地一僵。


    谢不遇最是倔,他既然这么说,就绝不会轻易走,自己又不能叫人把他架出去。


    云歇心念疾闪,想着他和谢不遇先走了,萧让也能找机会离开,闷声应下“……好,那我马上出来。”


    水下萧让身形却一顿。


    他才不要谢不遇看到云歇的身体,他宁愿闷着,闷**也心甘情愿。


    云歇刚准备上岸,身子却倏然往下沉了沉。


    云歇浑身僵硬,脑子里“轰”得一声巨响,脸上的薄红瞬间烧进了眼里,桃花眼里竟萦纡起了羞愤至


    极的水光。


    萧让钳制住他不让他动弹。


    他不想自己出去。


    他没有穿衣服。


    云歇觉得他这辈子的脸都在今晚丢光了。


    “阿停,怎么了?”谢不遇见他半晌不动,神情有异,疑惑又暗含忧切道。


    云歇稍稍往前挪了挪,试图远离萧让的触碰,心不在焉道“……没事,就是觉得……泡的有点儿不尽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呆会儿,一时半会可能出不来……啊!”


    云歇浑身一激,突然失控地叫出声。


    萧让的手正在摸他微凸的肚子,小心翼翼又带着某种好奇热切,像是在和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进行某种温柔又神秘的交流。


    云歇腿一阵发软,被温热泉水湿润过的眼眸霎时起了雾,面色潮红一片。


    谢不遇大惊“怎么了?!”


    “……无、无碍,”云歇按住萧让的手制止他,微仰着白皙的下巴,从牙缝里艰难挤字,“你……快回去。”


    谢不遇立即摇头“我说了,我得亲眼看你回房才放心。”


    水上水下双重折磨,谁也不肯让半步,云歇羞愤难堪到了极点,萧让却突然没了动静。


    云歇一怔,心尖倏然蔓上巨大的恐慌。


    萧让不会是憋气太久失去意识了吧?


    这个可能性冲上脑,云歇心脏骤停,双目赤红一片。


    不!狗东西绝不能出事!


    在谢不遇诧异的目光中,云歇“噗嗤”一声猛地潜入水中。


    萧让好得很,只是于此特殊场景突然想起旧事,正发着怔。


    云歇倏然下来,萧让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他环住腰,口勿了上来。


    萧让蓦得睁大眼。


    眼前的云歇面容清晰又昳丽,眉宇间满是焦灼和发自内心深处的惶然。


    他替自己渡着气,不掺半点暧味,全然是救他的样子。


    笨拙又热烈。


    萧让的心猛地漏了一大拍。


    他明明没有半点呛水抽搐的迹象,云歇却不加分辨直接口勿了上来。


    他这是……关心则乱?


    自己先前关心则乱犯了蠢,云歇原来比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他这样不怕被谢不遇发现?他不是最要面子的么?


    萧让脑内混乱,心尖发颤。


    近在咫尺的面容与十年前无异,岁月极其优待云歇,没在他脸上留下半点残忍的痕迹


    ,萧让在这一口勿里,毫无防备地跌入了回忆的漩涡。


    萧让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月光清透的早春深夜,宫人惊慌失措地高喊昭曦宫走水了,小皇帝和太后还困在里面。


    萧让差点在那场大火里陨身,他母妃就是死在了这场大火里。


    事情发生后,宫里都在猜,这把火是云歇的义兄命人放的。


    当时云歇表面上的父亲云峰平挟天子以令诸侯,好不风光,云峰平年纪大了,野心渐褪,不想背负篡位骂名,所以更倾向于架空捧杀小皇帝,让他成为没有主见的傀儡,自己做幕后皇帝。


    云歇的义兄云彻却和云峰平意见相左。


    云彻其时正值大好年岁,野心同体力一样旺盛,怎甘屈居人下?


    云峰平是个太监,注定无后,所以对做皇帝并无什么执念,云彻却想千秋万代。


    太后和小皇帝自然而然成了云彻自立为帝路上的头等障碍。


    云峰平多疑狡猾,提防着云彻,云彻只好暗中谋划诛杀太后和小皇帝。


    宫里这么猜也是事出有因。


    可是昭曦宫那把火不是云彻放的。


    那把火……是萧让的母妃放的。


    那个懦弱的女人受了云彻安插在他们身边的人的恶意撺掇误导,终于崩溃。


    她被无形的压力阴影和脖子上缠得紧紧的宿命逼疯。


    她不想再过心惊受怕、仰人鼻息、有了今日没明日的日子,她疯得彻底,放了一把大火,准备带着她“受苦受累的儿子一起幸福的离开,归向极乐无忧的仙界。


    可萧让不觉得苦也不觉得累,他想活,想报仇,想让那些践踏过他的人死无葬身之地,他母妃却从没问过他的意见。


    那夜,他母妃前所未有的温柔,与以往疯癫起来就掐他打他的样子完全不同。


    她穿着她封妃时的那套衣裳坐在萧让床头,替他掖好被子,唱着家乡温软清甜的童谣,哄萧让入睡。


    萧让本以为,那是他童年最美好最值得铭记的时刻,可等他睁眼,迎接他的却是肆虐蔓延的火舌和摇摇欲坠的横梁。


    耳边是宫人怛然失色的大喊和他母妃近乎疯魔的笑声。


    萧让惊恐回眸,他母妃那身锦绣衣裳已着了火,火一路往上窜,烧着了她柔软的长发,她却感觉不到痛一般,笑得越发酣畅淋漓。


    他母妃突然笑停了,用一种奇异病态的眼神望他,见他挣扎着爬窗要出去,竟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想带他一起**


    。


    萧让想活拼命挣扎着甚至不惜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砸她的头和脸。


    鲜红灼目的血顺着萧让的手流下萧让终于摆脱了追在他身后的宿命和从他诞生时便笼罩下的“你无能为力只能接受”的魔咒。


    他母妃看着已翻出窗外的儿子顿时慌了朝他招着手一遍遍诱哄道“让儿外头太可怕**不吐骨头的!快快回到母妃的怀里来……”


    她就身处火海地狱却自以为无私地剥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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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逃离的权利。


    萧让毫不犹豫地纵身跳进了窗下的水缸里。


    萧让必须躲藏这些来救火的宫女太监里难保没有云彻的人。


    云彻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萧让把自己蜷缩成了很小的一团浸在早春寒冷彻骨的水里听着水面外沸反盈天却在想这世上有那么多人却没一个人会真心救他。


    他不会水他躲不了多久。


    他要么微如草芥地溺毙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水缸里要么就被云彻的人发现趁乱带走暗杀抛尸在乱葬岗为野兽所食。


    除此之外别无他路。


    萧让感到莫大的悲哀。悲哀他最需要力量的时候却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他若早生十年一定不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窒息感逐渐攀升脑子越发昏沉重得像灌了铅萧让觉得好冷里里外外都冷血液心脏冰凉。


    他想**他不要死在水缸里和意外落水的阿猫阿狗无异。


    他的脸刚浮出水面一点点却对上了云歇的视线。


    萧让认识云歇的。


    在云歇没有走进他生命前他就模模糊糊知道云家除了狡猾奸诈的云峰平、野心勃勃的云彻外还有这么个姿容绝艳的草包只会在云彻身后当跟屁虫没半点主见。


    萧让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云歇是云彻的人一定会告发他所在。


    果然云歇微倾身


    萧让呆呆地没说话。


    云歇环顾了下四周见众人都急于救火并未注意到这边沉着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要不想活和你娘一个德行那我也懒得救你反正我娘去了我也没什么活头。”


    云歇若有所思倏然嗤笑了声“他们说让我救人养崽


    ,那我也得看心情,谁稀罕多活十来年,这差事又累又憋屈的,人煎熬活着都是因为有盼头,我盼头没了。”


    萧让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对生的渴望让他想尽全力抓住了眼前这根不太靠谱的救命稻草,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萧让毫不迟疑地点头,内心却不报任何希望,深宫尔虞我诈的生活,让他忘记了如**任,特别是面前的人还是仇人的儿子。


    云歇见他点头,神情一滞,二话不说把他拉出来,当着刚赶来佯装忠心焦灼的云彻的面,把小萧让抱走了。


    “我跟他们学了句话,以后你跟我混。”


    “身上怪冷的。”云歇褪了干燥温暖的裘罩在了小萧让身上,搂搂紧他。


    云歇听他半晌没动静“怎的还是个哑巴皇帝?”


    小萧让愣了好一会儿,突然环紧了他白皙的脖颈,无声地哭了起来。


    原来真的会有人来救他。


    云歇神经大条,见他小身板微微发抖还不明所以,直到自己肩头湿了,才反应过来,顿时吓得慌了神“我没凶你,你别哭啊!”


    小萧让不吭声,搂他搂得更紧。


    十余年前云歇从水缸里救他出来,十余年后,云歇因为误会,又一次义无反顾地潜下来救他。


    只是当年他还是个不会水、需要他保护的孩子,如今他深谙水性,只想保护云歇和那个比他当年还脆弱的未降世的孩子。


    萧让心下一抽一抽地,含笑朝近在咫尺的云歇眨了眨眼,示意他没事。


    云歇浑身一僵,霎时面色通红。


    他……他竟然误会了!!他……


    “阿停?!”谢不遇在岸上焦急地喊。


    云歇顿时警醒,在萧让戏谑的眸光里恼羞成怒地推开他,浮了上去。


    氤氲雾气悄然散了散,水面搅动的刹那,岸上的谢不遇陡然瞥见水里似乎有个白色影子,登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云歇发现谢不遇在疯狂揉眼睛。


    “怎么了?进东西了?”云歇微蹙眉,脸上的红仍未褪去。


    谢不遇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云歇。


    好家伙,乖巧如云歇都会背着他偷人了。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