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作品:《奸臣他怀了龙种

    在阿越说萧让坏话前,云歇走了白天他还能靠琐事打发时间到了晚上云歇于黑暗中半张眸子,静静眨了几下眼,确定自己不是在迷幻的梦境里才缓缓爬起。


    云歇去了管家住处轻敲了两下门。


    管家揉着惺忪睡眼出来时,脸上还挂着不耐烦,他原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厮,一见神色淡淡的云歇,睡意顿消,毕恭毕敬起来。


    云歇朝他歉意一点头,伸出手:“库房钥匙。”


    管家忙掏出来双手奉上


    云歇外头只随意披了件衣,想必是走得急。


    云歇摇头:“不用,你继续歇吧。”


    管家倚在门边望着那道绰约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黑暗里心下越发纳闷,这么晚了云相去库房做甚?


    云歇开了库房门的锁,怕被人打搅,进去后又将门反锁上,也没点灯借着点月光避开地上堆着的杂物往里走然后立在一面墙前对着墙上几个熟悉的位置敲了敲。


    边上一堵墙开密室的入口露了出来云歇进去极度的黑暗里地上却是一片金光闪烁。


    云歇到边上点了灯。


    密室原先是云峰平早年造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毕竟他位高权重总有些东西见不得光后来却被自己挪用来保存一些东西。


    当初抄家时这里的东西并未被发现云歇松了口气。


    橘黄色的灯火映照地上皆是价值不菲的珍宝边上架子上则摆着杂七杂八的小物什有字画、有笔墨纸砚、有泥塑……


    云歇走到架子前。许久没来架子上落了薄薄的灰。云歇拿起那个色泽不再纯正的泥塑从袖中掏出方帕将它上头的灰尘轻轻擦拭。


    这里的每件东西都是萧让送的地上的珍宝架子上的物什都是。


    萧让十六七岁依旧很幼稚会大费周章地请民间手艺人进宫教他泥塑就为了雕个小人送他。


    云歇拿着小人走到灯下萧让手艺拙劣小人雕得很粗糙五官模糊只能依稀从衣袍上纹着的龙瞧出是萧让他自己。


    萧让送他时说相父太孤单让儿琐事缠身便只能雕个小萧让陪您。


    云歇恍惚地回忆当时他好像听不得那句“孤单”没给萧让好脸色萧让也没生气见他收下笑得眉眼浅弯晃眼又生动。


    萧让还满不在乎地说不喜


    欢就丢了,反正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云歇把小人又小心翼翼放了回去,目光落到了边上堆着的一摞字画上,微微凝了凝。


    云歇轻笑了下。


    萧让会每年给他画幅画,记录他形容上的细微变化,萧让曾很幼稚地说,要替他画千幅,因为皇帝万岁,丞相千岁。


    云歇当时却默默地心道了句,十四年。


    他是来做任务的,四有五好局给他的上限是十四年,也就是说最多到萧让二十岁,他就要永远离开这个有萧让的小世界,去所谓的现代,再也不回来。


    云歇没选择打开,而是如释重负地转了个身,倚在架子上,神情有些恍惚。


    他曾经以为自己陪不了萧让很久,他不想别离的时候太难堪太放不下,所以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对萧让有半点逾越之想,维系表面上的君臣就够了。


    进一万步想,他不可能像其他坠入爱河的鸳鸯许诺永远,退一万步想,萧让不喜欢他,萧让只是把他当相父。


    他们间隔着太多。


    越想越清醒,一开始心还有些不甘心的疼,后来就渐渐归于沉寂,就像这架子上的一件件物什,久而久之就落了灰,就像那萧让送他的泥塑,被岁月腐蚀发黄。


    他一再压抑掩藏,到了最后,竟像庄周梦蝶般,他也分不清很久很久以前他有没有喜欢过萧让了。


    理智告诉他不喜欢,潜意识却在时不时背叛他。


    云歇白日看到那誊写的诏书时,却觉得仿佛有一双手,将他心上那些落的灰都一一轻柔地揩去。


    一颗心澄明晶莹,剧烈跳动。


    明明焕发生机,却又裹挟着巨大的惶恐,因未知而惶恐。


    一阵闷闷的沉默,云歇不愿自己久溺其中,在寂静无声的密室里骂了声:“老子好怕。


    这个时候有酒就好了,可他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逼他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知道萧让喜欢他比知道自己怀孕还可怕。


    他不会,**该怎么做,没人教他,他也没可参考的对象,他活了二十七年,对自己未来的理智规划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缓慢向前行进的马车倏然脱缰了,原来的道路上鸡飞蛋打、一片狼藉,横冲直撞能杀出一条路来么?


    暗恋好像很简单,只要不影响他的生活,暗地里做什么纯看自己高兴,又自由又随心,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因为没有期待,不求回应回报,所以也没有惶恐。


    密室封


    闭,云歇听着周围淡淡涟漪般的回音,脸黑了黑。


    “老子好怕这声回荡了许久,嘲笑够了云歇,才归于沉寂。


    云歇又呆了会儿,替自己尘封多年的心解封松松气,去边上挑了灯火,于黑暗中回望一眼希望般的满地金光,走了出去。


    -


    萧让发现自从他剖白自己后,云歇开始躲着他,对他更好了,似乎是想努力弥补什么,却也更客气。


    萧让半点没被他这态度伤到,毕竟他只是想让云歇知道而已,想,便做了。


    喜欢一个人就该昭告天下。


    又一日下朝,萧让眼见着云歇恭敬地朝他欠身,然后和傅珏有说有笑的离去,暗暗磨牙。


    这么多双眼看着,他连堵人都麻烦。


    等云歇走后,萧让沉着脸吩咐承禄:“备轿。


    承禄不明白,问:“陛下这是去哪儿?


    “云府。


    承禄欲言又止:“陛下若是登门拜访,相国定是恰好不在。


    “朕知道,做你的去。萧让眉宇间阴霾一扫而空,微挑了挑嘴角。


    ……


    马车就要停在云府门口,倏然停了下来,云歇听车夫骂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的敢把轿子停在丞相府门口挡道?!


    云歇呵斥了声,车夫立即在幕帘外赔笑:“小的一时性急,口无遮拦,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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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国恕罪,小的这就下去看看是何状况。


    云歇微颔首,懒懒掀帘朝外望去。


    那顶停在他府邸门口的轿子极不起眼。


    车夫倨傲凌人地甩帘进轿,几十秒后白着一张脸出来,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哆嗦着唇对云歇道:“小的无能,还请——


    云歇稍显不耐地蹙眉:“我去会他。


    行色匆匆的众人纷纷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云歇教养极好地轻掀帘进去,散漫的目光正好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萧让对上。


    轿子里逼仄异常,云歇低着头,他人面无表情时显得极冷淡,上挑的桃花眼总给人居高临下的错觉,现在被他这么看着的是皇帝。


    萧让微微一笑,眉目生俊,贵不可言。


    云歇心下一慌,转身欲出,因为动作太急,眼看就要踉跄,萧让眼疾手快将他往身前这边一带,云歇便扑了个满怀。


    萧让扣着他的腰防止他滑下去,云歇下巴抵在他颈窝,震惊地瞪大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歇忙起身,抬头的


    刹那,额头却撞上了萧让下巴,顿时尴尬到脸红,偏偏头顶萧让还低笑了两声,落在云歇耳朵里,像是在嘲笑他的笨拙。


    逼仄的轿子里,气氛微微有些暧味。


    萧让把人扶起,道:“相父,你在躲我。”


    他说的是肯定句,语气却不生硬,反倒极柔极温和,像是怕把人吓跑。


    云歇道了声谢,堪堪站稳,暗恨这轿子太小,他既进来了,便不好再出去,只得硬着头皮道:“……没有。”


    “你生气了。”


    云歇能感觉到萧让正审视自己,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没有生气。”


    “那为何躲我?可是那诏书冒犯了相父?”


    萧让一提那诏书,云歇只觉心尖发烫,面色却不改,冷声道:“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说的都是实话,都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想不开,他想慢慢想。


    “陛下找微臣,可有要事?”


    萧让听着这疏离的称谓,轻嗤了声,望他:“没要事便不能来?”


    “微臣并非此意——”


    云歇话音未落,萧让打断,眼底藏着几分笑意:“想见你算不算要事?”


    这样亲昵地爱侣间才会说的话,却被萧让这样淡然自若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云歇怔了下,呼吸有点乱,心比呼吸乱。


    自从话挑开后,他再也不能装聋作哑。


    可他没想好怎么面对萧让。


    “……微臣先回去了。”


    萧让对他的避而不答只是一笑而过,并不放心上,他不需要回应,他只是看到云歇,话就脱口而出了。


    而且他此番来,的确有要事。云歇退,不代表他要退,他还能再进一步。


    “相父留步。”萧让在背后道。


    云歇身形顿了顿,停下来听他说。


    萧让笑道:“可否借相父的猫一用?”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