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多久？”


    睁开眼睛，感受着拍打在自己身上的海浪，亚克不知不觉间又死性不改地进入了圣痕空间。


    [十二个小时左右哦。]


    “那我挺悲哀的，现在我的体质连睡个天昏地暗都不够吗？十二个小时就已经够我完全恢复了？”


    亚克在海岸边上伸了伸懒腰看了一下海面上，很好，没有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的不长眼的货，才刚刚放松醒来就要加班，他非得炸了不可。


    [实际上其实五六个小时就够了，你已经算是在安抚下睡了够久的了。]


    “那好吧。”


    亚克看了一下天上，或者说是自己圣痕空间的一处地方，天空的边缘被渲染成温馨的粉白色，连带着原本冰冷的大海色泽都温柔了一丝。


    海水拍打着礁石，让此处原本偏向真实的海洋多出来一丝梦幻的感觉，亚克回头倒是注意到了自家的圣痕小岛建筑群落上。


    原本的小岛上，又出现了些许晶莹剔透的粉色结晶状植物和金黄的树叶，乍一看他还以为是在乐土前几层。


    以前眼睛很尖的亚克还看到了不知出现在小岛边缘，耸立着的十三根巨柱……目前，只有八根柱子是完好的，剩余的都是倒塌残缺的状态。


    不出意料的，等这些柱子全部完好的时候，他应该就可以去考试了。


    在他附近最近的则是缠绕着唯美的水晶技花的那一根……亚克在考虑，爱莉希雅到底是什么时候把私货偷偷摸摸塞进来的，明明自己走之前也没拿到更多刻印啊？


    真我，或者说是始源还是太阴了点，果然往世乐土里面掺杂了不少爱莉希雅暗中留下来的私货，这下倒是能解释为什么能和刚出生的小蚀一换一了。


    “呼……”


    盘腿直接坐在海岸边上，任由海水冲刷的亚克缓缓的吐气，不出意料的，他现实里的身体应该还在第二神之剑创造的世界泡里面睡大觉，只是他的精神比肉体更快一步。


    但是接下来他又有一个新的问题要解决了，糟心的是他之前的问题没有任何一个已经解决，亚克一边搭着自己的腿，一手托腮：


    “我说阿统，是不是你又忘了告诉我，你给我开的精神保底下限会卡出那种玩意儿出来啊！”


    [这个……呃，那个嘛……我也是第一次用不是……别老是说我，明明你自己也有锅，是你自己说要接受记忆唉！]


    “这点倒确实……不过原来那么多模拟记忆，你一直没清，都一直存放在那当垃圾，这把是不是你打的有问题？”


    [……啊，这？呃……哈哈，这个也是第一次用吗，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太熟练。也是正常的对吧？]


    短暂的解放自我之后，亚克可是感受到了那如同潮水一样的这么多个周目自己的死亡记录，那可不只是战斗，知识，痛苦之类的记忆，平时的更多记忆也存在其中。


    结果好像卡的太多，硬生生在他体内卡出个bug，才有了先前那一出，那与其说是真正的自我解放形态吧。


    不如说就是：报复社会形态，属于是因为被哈气哈到红温，满脑子想着干脆和其他所有一块爆了的状态，而过多的记忆，直接让亚克的主要意识运算不过来，宕机了。


    本来记忆只要慢慢的让他接收，清理掉也好，只不过现在因为堆的太久，已经成了一个问题。


    “幸好，解决办法还是有的，有[戒律]帮我镇压着，我暂时也不用太担心，又会变成那样子，而且[真我]好像还暂时帮我隔绝了那部分记忆的影响。”


    “终归是我自己太弱了，才会有这种麻烦，现在可以不用考虑这个……但是之后就要准备了，得必须回一趟乐土。”


    亚克醒了过来。


    在醒过来之后，他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原先的草地上，而之前还在耳边叽叽喳喳到处飞来飞去的粉色妖精，已经不见了。


    看起来，打出能将他唤醒的那一击也并非毫无代价啊……亚克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这下子他又得头疼，要怎么样才能偿还了。


    “回去乐土之后，先向她道个谢吧。”


    把自己脑袋上的青草挑干净，他能感受到世界炮以内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毕竟先前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记忆塑造出来的伪物和剧本。


    亚克走向了远处，一直观望于此的某人，在那棵熟悉的菩提树下，苏仍然在盘坐，一直等候着亚克醒来，在他到来之后，微微点头。


    “那种状态，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和爱莉联手改造了你的[戒律]之印，它仍然在门扉之后，是否解开，取决于你。”


    “我知道了，谢谢……不过，我不会一直关着它，就算不承认也好，那也仍然是被我从前忽略的自我。”


    报复社会形态：这一形态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让亚克短暂的解放自我，只要自己能启动戒律就能变回去，中间可能需要点时间。


    但是正好可以当做一张炸弹一样的牌，并且也给他提供了一个在精神上提前接触完全解放形态的渠道，亚克也有了些眉目帮忙解决。


    苏听至此，便也不再多问，叹息一声之后，被金色光芒包裹着的菩萨叶从手中飘起来，送到了亚克面前——那就是执行恒沙计划以来苏的观测结果。


    你别说，这还真的对他有用，亚克便不再推辞，握在手心之后，他看着苏：


    “你真的放心吗？就这样给我了？”


    “爱莉也相信你，更何况，你能有刚刚的所作所为，就已经证明了你的决心并不弱，如此以来，你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继承者。”


    毕竟能有那么美妙的精神状态，还能保持现在，仍然能维持自我，至少在扛压方面上绝对是够强的，决心自然也不会弱，而且他已经表现出来了。


    “她在离开之前让我给你带句话：在你每一次累了的时候，不必每一次都要把自己压下去，去和你在意的人做点开心的事吧。”


    “……我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了，苏看得出来，亚克很显然又要为继续去奔波。


    至少作为后继者，他已经合格，还超出了分数线不少。而苏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在这几日中睁眼的次数可能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


    “那其中并不只是观测的结果，同时还有关于我能看到的那些……虽然仅仅只是一些视野方面的片段，但是应该也对你有用。”


    “这算是我对你的额外补偿的馈赠吧……现在，千界一乘，我也会交给你，如此，我作为先行者的任务，恒沙计划，就到此结束。”


    随着鸣笛声，巨大的火车头就已经出现在了旁边，这也是亚克一开始的目的所在……当然他的目的原本可不是直接抢了人家呆鹅的外挂，并把这玩意儿给毛走的，只是稍微想借用一下。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会拒绝，拒绝别人的恶意很简单，但是拒绝好意的话可就很难了，更何况还受了人家的帮助。


    “就是这样一来，未来可就又不确定了啊……但是那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我要做的事情，本来就有可能把所谓的剧情给破坏殆尽，不是吗？”


    在亚克接过这一切之后，苏总算是垂下了头，然后嘴角微微一笑，亚克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那是同样的如释重负的神情和笑容。


    如此，先行者：苏，一千五百年来的观测责任就算结束了，毕竟这些年来他为了观测，结果早就已经跨越了自己的极限，或许，他早就应该死了，只是一直挺到了现在。


    接下来，他会与这个世界泡一同沉入量子之海，而不受限制的亚克自然可以轻松地离开这里，实际上他已经在这么做了，再经过那次解放之后，他就掌握了一些其他的能力。


    比方说，徒手撕开一条通往本征世界的通道，在走之前的最后一眼，他回头看向了苏。


    他连同那棵菩提树正在飞速的枯萎，落叶纷纷而下，嘴角溢出了血迹，看着不远处的水面倒映出来的身影……


    在一千多年前，被他沉入量子之海底部的凯文的身影，他的挚友，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将一切托付给别人离去，那么凯文又会等到什么时候？


    “之后的一切就拜托你了……永别了，亚克。”


    “那就再见吧，苏。”


    对他而言是永别，对亚克而言是再见，毕竟如果他能活到那个时候，还能在第一部完结之后，看到苏还能去把符华捞过来当打工人。


    当然，或许也见不到了，谁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