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哭嫁衣鬼娶郎,思君如痴醉如狂。
作品:《东皇》 李昭华感觉事情有点棘手了,她看着坠在秦渔后面的叶怀星,得快点将她带出去了。
随即她当机立断咬破手指,以手为笔,画了一个唤灵符,一掌拍在叶怀星额头上。
“叶瑾瑜,醒来!!!”
叶怀星浑浑噩噩,直到有人叫她的字,她才倏然惊醒,多少年没人这样叫她了。
“睁眼了睁眼了,小姐,好点没?”叶怀星一抬眼就只看到了急忙而来的哥哥,以及满脸惊喜的薛骁。
她经历了秦渔的遭遇,冲击太过,还不适应眼睛能够视物,用手挡了一下,又血气翻涌,竟又晕了过去。
“怎地又晕了,怀星,怀星?”叶奕扶着叶怀星扬着急喊道。
“无事,她魂太弱,需回家好好静养一月方可痊愈。”李昭华气弱解释,以灵体为笔,终究耗损太过,她也有点气血翻涌了,只能靠在离秦渔一丈远的位置稍作歇息。
而这时突然阴风阵阵,鬼火大亮,纸钱又飘了满院满地都是。
李昭华猜测,许是秦渔又重新经历了生前死事,怨气大增,画在她身上的定魂符瞬间消弭,李昭华也立马被反噬得吐出一口血来。
叶奕扬见此情形吼道:“薛骁,先将怀星带出去!”
薛骁道:“是,家主。”
他一把捞起叶怀星就往外跑,接着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叶奕扬大声叫道:“家主,林鹤也被抓了,还不知道在哪!”
叶奕扬听到了,朝他一点头,下一秒立刻召回自己的剑。
“破军——”
插在地上的剑瞬间而起,飞到了主人手中,剑如其名,势如破竹般刺向秦渔。
“叶家主,裴某助你!”
裴淑化骨针破风而来,闪着银光,擦着李昭华的脸边而去,扎在了秦渔身上。
李昭华脸上的纱布四散,她撑着身体旋身后退。
“浮云卷霭,来!”一堆堆云雾堆在她脸边,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上了人皮面具,脸上还有微微刺痛。
接着她假借挥散黑雾之气打散拢在脸边的云雾,站在两人之后。
叶奕扬手中破军剑直冲秦渔面门,裴淑化骨针则刺她心口,一击未中,两人交换位置,裴淑用针扎她眼睛,叶奕扬则攻击她脖颈。
这一招很有效,化骨针将将扎进去,秦渔就动作一滞,怨气一散。
随即立马狂暴起来,周围气势大涨,一股股黑气以更加汹涌的趋势钻进她体内,秦渔身上青筋暴起,皮肤龟裂,流出脓血,眼睛处也溢出黑血,顺着她的脸颊滴在地上瞬间化为黑烟。
嘴里大喊着:“还我谢郎命来!!!”她手指成爪,朝两人抓过去。
李昭华则趁他们打斗的缝隙绕至棺材旁,里面躺着一具白骨,上面还散发着黑气,但这人早已没了生机。
那是……
李昭华拿起一串铃铛将其放在了怀里。
秦渔注意到竟然有人靠近了棺材,立即转身不与他两人缠斗了,而是双手朝着李昭华抓过来。
李昭华拿起笔正要画,发现笔没灵气了,真是倒霉,她不会才复活就又要死了吧。
不行,既然已经复活,那就不能这么轻易地死,李昭华一咬牙继续咬破手指,用手往抓来的秦渔身上一画。
“苍松可移竹,定!”定魂符又在秦渔身上浮现。
叶奕扬与裴淑也从茅草屋外跳进来拿着武器就要攻击秦渔。
李昭华见状顾不得自己的气血再次翻涌,立马大声阻止道:“两位道友,请稍等!”
叶奕扬拿着破军的手瞬间一紧,眼神死死盯着李昭华,随即拦住裴淑从牙关挤出几个字:“先等一下。”
“逃犯的话叶宗主也信?”裴淑眼神不善。
不是他不信,而是……
李昭华见两人停下,这才解释道:“我已用定魂符将此女鬼暂时定住了,若想知道真相,我们还需再上她身才行。”
裴淑道:“笑话,上一个女鬼的身?就为了知道她身上的真相?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和你在此啰嗦,这种女鬼,直接灭了就行,何必多此一举,你说是吧,叶家主。”
裴淑见叶奕扬沉默,嘲讽道:“难道叶家主真想上这女鬼的身,知晓什么所谓的真相?叶家主,方才我可听到你家弟子喊还有叶家弟子被这女鬼抓了,叶家主难道是不想管这位弟子了?”
裴淑的化骨针捏在手里蓄势待发,叶奕扬握着剑的手更紧了,随即冷冷看李昭华一眼,让开了路。
而化骨针也几乎是瞬间又擦着李昭华的肩膀射在了秦渔身上,恰好打散了她画好的符,李昭华按着心口又吐了一口血,那张普通的脸上也浮现出了痛苦之色。
这裴淑,果然毒辣,化骨针两次擦肩而过,她要不是故意的,她李昭华把这棺材给吃了!敌众我寡,局面对她当真不利。
而秦渔在符咒破裂之后气势更上一层楼,像是终于将她彻底惹恼了,黑气如同旋风一般扫在众人身上,李昭华被这气浪掀得撞到一棵树上。
她掉在了地上,很是狼狈。而那两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都被掀得砸在门上,两人各自咳了一口血,又分别站立起来。
“好厉害的凶煞女鬼!!!”
裴淑看起来很是生气,面沉如水,沉声开口:“河东裴氏全体听令,结困杀阵,诛杀凶煞!!!”
“谨遵家主令!!!”
一根根细针从裴氏众人身上飞出,引线穿针间,结成一个五毒阵图重重下压,但这女鬼着实厉害,裴氏众人竟有点压她不住。
叶奕扬见状也立马下令:“余杭叶氏全体听令,结剑阵,助裴家主!!!”
“谨遵家主令!!!”
叶家弟子的一把把剑飞天而起,刀剑相撞间形成剑阵,一股股剑意配合着困杀阵向秦渔而去。
她挣扎得越来越厉害,黑气弥漫更快,而在三股力量的较量之下,棺材被劈烂了,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谢郎!!!”秦渔惊叫一声,立马抱住白骨,更加拼命抵抗,但奈何人多势众,秦渔寡不敌众,她又要护着怀里的白骨,一时之间竟真被压住了,裴淑与叶奕扬对视一眼,以更加汹涌的灵力传入阵中,棺材被灵力一块块拼好,秦渔终于被众人合力压进了棺材里,棺材上出现了一个阵法图案。
李昭华则继续靠在树旁目不转睛看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裴家困杀阵果然厉害。叶奕扬这剑法也当真是精进了许多。
众人见女鬼终于被伏,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裴淑用手一抹嘴唇上的鲜血,说道:“这女鬼我们怕是只能镇压,若要彻底诛杀,恐怕还要请动长辈才行。”
叶奕扬罕见地沉默了,裴淑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不住,叶家主,是在下的不是,我忘了你家已经没有长辈在世了。”
李昭华靠着树干的身体一僵,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
身后的弟子一听这话脸色一变,不服气道:“裴家主说这话什么意思?这是公然挑衅我们余杭叶氏了?”
裴家的弟子也立马站出来讽刺道:“我们裴家怎么敢呢,毕竟你们余杭叶氏,背后站的可是琅琊王氏,我们可惹不起!”
“你血口喷人,好不要脸!”叶家弟子愤愤不平。
裴家方才的弟子立即反唇相讥:“果然是没有长辈就是没家教没教养!”
“你!!!!!”这真是捅了大篓子了,叶家子弟拿着剑的手就要蠢蠢欲动了。
叶奕扬脸色也很难看,但好在尚有理智,如今裴氏势头正猛,他制止道:“好了,不用说了。”身后弟子还是一脸怒容。
叶奕扬还是行了一礼,平静道:“裴家主,此事已了,还要麻烦裴家主进行善后。”
裴淑只是笑着道:“好说。”
叶奕扬就要带人离开,也包括她李昭华。
裴淑道:“不知叶家主要将这逃犯带到哪里去?”
“裴家主,舍妹还未醒,叶某怕后面出什么差错,还望裴家主海涵,让我将此人带回去,待舍妹苏醒,我定会带此人上门。”叶奕扬站在李昭华前面,对着裴淑说道。
“叶奕扬,你!!!”裴淑不再微笑脸色一变。
李昭华强撑着站起来道:“两位家主,可否容在下说句话。”
两人不再争锋相对,纷纷看向她。
李昭华问道:“不知叶家主找在下何事,在下只不过是去找裴神医治病,何须裴家主如此兴师动众?”
裴淑冷笑一声:“治病?简直一派胡言,缘何我妹妹给你治病后竟离奇失踪了!”
失踪了?什么意思?
李昭华道:“裴神医换药时和在下说的是她要去蓬莱!”
裴淑更不信了:“怎么可能,她去蓬莱我会不知道?”
可是那天王稹来后,裴希文说得就是去蓬莱。
李昭华道:“裴家主,这在下就不知晓了,裴神医说的就是去蓬莱,剩下的可不干我的事。”
裴淑气道:“信口雌黄,满嘴谎言,待我将你捉拿回裴家,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说着那根化骨针已然对准了李昭华。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门生突然上前对裴淑耳语了几句,她脸色一变:“此话当真?”
那门生点点头,裴淑收回银针,冷笑道:“既然叶家主如此发话,我也不好不卖你这个面子,你若有半句谎言,我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说完也不看他们,大喝一声:“我们走,速回悬济城!!!”
竟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李昭华乐得一身轻松。
她站在叶奕扬身后说了一句:“多谢叶家主,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先走了。”转身欲要离开。
噗——
血从胸口处流了出来,破军的刀剑正从后背穿过插在了她心口处。
她边吐血水边说:“道友,我与你近日无怨,平日无仇,干嘛突然捅我一刀,实属不是君子所为!”还这么痛。
叶奕扬眼神平静无波,表情冷淡如水,吩咐道:“将此人带回去。”这才将剑一把抽了出来。
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啊!李昭华叹道。
随即她意识开始模糊,将倒未倒之际,一双白的耀眼的手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
她眯着眼看了一眼,原来是小观音来了啊。
接着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不知羲和君何意?”叶奕扬的刀尖一滴滴血落在了树叶上。
“此人与我是故友,特此带她回家。”王稹小心翼翼将她靠在他肩上,又从怀里拿了一颗丹药喂了进去,刚刚还在流血的伤口瞬间止血了。
“不亏是大名鼎鼎的琅琊王氏,出手就是阔绰,这点小伤就用上回春丹了。”他讽刺地说道。
“这回春丹于我而言,不过寻常药物,故人受伤能被用上便是它的造化了。”各大世家争抢的回春丹倒被他说得一文不值了。
叶奕扬道:“羲和君当真要如此?”
王稹斩钉截铁道:“是,叶家主对不住了。”
说完扇子一挥,层层迷雾遮挡住众人,再看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家主,要不要追?”薛骁问道。
“不必了!”破军剑上的血还在,人却被劫走了。
不着急,他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叶奕扬道:“先把怀星带回家,伤好后,关一年紧闭,你自去领罚。”
薛骁头低到地上,恭恭敬敬回答:“是,家主。”
“我们走!!!”浩浩荡荡地来,带着受伤的几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