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初现

作品:《赶尸少女御万灵

    晨雾还未散尽时,苏檀已在院门口等阿花。


    那晨雾如一层轻薄的纱幔,在阳光的微光中隐隐透着淡蓝,轻柔地缭绕在她身旁,带着丝丝凉意拂过她的脸颊。


    她怀里揣着半块冷掉的芝麻饼——是阿花天没亮就翻墙送来的,说“跑远路得垫垫肚子”。


    那芝麻饼散发着淡淡的芝麻香气,微微的凉意透过衣服传到她的腹部。


    阿花小跑着过来,发辫上沾了片槐树叶,见苏檀盯着自己笑,手忙脚乱去扯:“我娘非说要给我梳双螺髻,我偏要留辫子——哎你看我这帕子!”她抖开腰间的蓝布帕,里面裹着两个热乎的红薯,红薯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热气扑到脸上,暖烘烘的。


    “我偷的灶上烤的,李大娘家没早食,咱们路上填填。”


    苏檀接过红薯,指尖触到阿花掌心的薄茧——那是帮家里编竹筐磨出来的。


    粗糙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指尖,带着一种朴实的质感。


    前世阿花也是这样,总把最好的东西往她怀里塞,直到她被毒杀那晚,阿花还攥着半块桂花糖在乱葬岗外哭。


    “走。”她攥紧阿花的手腕,青石板路上的露水打湿了鞋尖,那凉意从鞋尖蔓延开来,丝丝沁入肌肤。


    李大娘家的门是虚掩的,门缝里飘出熬粥的米香,那香气浓郁而温暖,仿佛带着家的味道。


    苏檀刚抬手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大娘端着个豁口陶碗,碗里浮着半颗腌萝卜,那腌萝卜色泽金黄,散发着微微的咸香。


    见是她们,眼睛立刻瞪圆了:“哎哟我的小祖宗!昨儿后半夜镇东头闹得跟鬼哭似的,你们俩可别是——”那声音尖锐而急切,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李大娘。”苏檀按住她要往自己身上摸的手,“我们是来问苏老三的事。”


    李大娘的嘴立刻闭成条线。


    她往巷口张望两眼,把两人拽进院,反手闩了门。


    院里晾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竹篙下蜷着只花狸猫,见有人来,滋溜钻到石榴树后,那动作敏捷而迅速,只留下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昨儿镇上传得邪乎,说苏老三家的赶尸幡成精了?”李大娘压低声音,往三人中间凑了凑,那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今早去井边打水,王屠户家媳妇说看见三只野猫追着苏老四跑,把他新做的靛青裤抓得全是爪印——”


    “李大娘。”苏檀从怀里摸出个铜锁片,那铜锁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黯淡的光泽,带着一种岁月的痕迹。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您帮我收着。”


    李大娘的话卡在喉咙里。


    她盯着铜锁片上模糊的“平安”二字,突然拍了下大腿:“你这孩子!当我是三岁娃呢?昨儿那动静,明眼人都瞧得出是冲你苏家秘典来的!”她拽着苏檀在石凳上坐下,腌萝卜碗“当”地磕在石桌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


    “你想问啥就问,我李大娘嘴严着呢——除了王屠户家媳妇,赵媒婆,张铁匠家闺女,还有——”


    “您之前说苏老三总往万灵冢跑。”苏檀截断她的话,“他具体做了啥?”


    李大娘的眉峰跳了跳。


    她伸手拨弄石榴树上的红果,有颗没熟的青果“啪”地掉在石桌上,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大前年腊月廿三,我去后山捡松枝。万灵冢的守墓老周头犯了喘病,我帮他送过两回药。那天我走到半山腰,听见林子里有动静——”她突然顿住,眼神飘向院角的花狸猫,“是苏老三的声音。他说‘再等三个月,等那丫头及笄……’”


    苏檀听到李大娘的话,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前世那被毒杀的痛苦仿佛再次席卷而来,她的指甲不由自主地掐进掌心,脑海里像有一场风暴在肆虐,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前世她正是及笄那日被族老灌下毒药,原来阴谋从三年前就开始了。


    “还有呢?”阿花攥住她的手腕,红薯的热气透过帕子渗进皮肤,那温热的感觉让她稍微镇定了一些。


    李大娘的喉结动了动:“后来我听见金属刮石头的响。万灵冢外围的青石柱,刻着镇灵咒的那些——我偷摸看了眼,有根柱子上的纹路被刮花了。苏老三举着个青铜凿子,身边还站着个穿玄色斗篷的外乡人,手里抱着个描金匣子……”


    “外乡人?”苏檀的灵识突然泛起涟漪,像有根细针扎进眉心——那是系统提示危险临近的征兆。


    她的心猛地一紧,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让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李大娘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顾着倒豆子:“对!那外乡人说话带京腔,我听得真真的!他说‘封印松动三成,等血祭完成,万灵之主的命牌就能取出来’。苏老三搓着手笑,说‘那丫头的血最纯,及笄那日……’”


    “够了!”阿花猛地站起来,帕子里的红薯骨碌碌滚到石榴树下,那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眼眶通红,像只护崽的母鹅:“他们要拿檀檀血祭?”


    苏檀按住她的手背。


    前世乱葬岗的风突然灌进耳朵——她被抛尸那晚,月光也是这样惨白,苏老三蹲在她头边,用匕首挑起她的一缕头发:“苏家的血果然纯,难怪能引动万灵冢的灵脉。”那风声呼啸着,带着刺骨的寒冷,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吹散。


    “李大娘,您还听见什么?”她的声音稳得像块冰。


    李大娘伸手抹了把脸:“就这些。后来老周头的咳嗽声传过来,他们就散了。我吓得松了手,松枝捆‘哗啦’掉地上,苏老三还往我这边看了两眼……”她突然抓住苏檀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丫头,你可千万当心!我昨儿听陈管事说,县太爷派了捕快,说是要查苏家秘典的下落——”


    “叮——”


    院外传来铜铃轻响。


    是货郎挑着拨浪鼓经过,唱着“针头线脑胭脂粉,换鸡毛来换鸭毛”,那清脆的歌声在晨雾中悠扬地飘荡。


    李大娘的话戛然而止,她猛地站起来,把铜锁片塞回苏檀手里:“你们快走吧!我这嘴没把门的,再说下去要闯祸了!”


    阿花弯腰捡红薯,发辫扫过石桌,那发丝扫过桌面的声音轻柔而细微。


    苏檀瞥见她后颈冒出的细汗,像前世她躲在柴房里替自己包扎刀伤时那样。


    “谢您。”苏檀把红薯重新包进蓝布帕,塞进李大娘怀里,“这红薯您留着当晌午饭。”


    李大娘捧着帕子,眼眶突然红了:“我家那死鬼走得早,就剩个闺女在城里帮厨……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夜里害怕就来我这儿,我炕头还暖着。”


    院外的拨浪鼓声渐远。


    苏檀和阿花走到巷口时,她回头望了眼——李大娘还扒着门缝看她们,花狸猫不知何时跳到她肩头,绿眼睛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檀檀,我们接下来……”阿花的话被一阵风卷走,那风声呼呼地吹着,带着一种未知的神秘。


    街角的老槐树上,几片枯叶“簌簌”落下,那落叶飘落的声音仿佛是命运的叹息。


    苏檀的灵识突然触到一道冷硬的气息——那是不属于青檀镇的,带着铁锈味的血气。


    她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肌肉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


    她抬头望去,对面茶楼的二楼窗口,有块玄色布料闪过,像片被风卷走的乌云。


    “去万灵冢。”她攥紧阿花的手,掌心的玉珏烫得惊人,那滚烫的感觉仿佛要把她的手灼伤。


    “今晚子时,我们去看苏老三刮花的那根石柱。”


    阿花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反过来攥紧她:“我带把砍柴刀。”


    晨雾散了些,阳光漏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两个交叠的影子。


    茶楼二楼的窗缝里,有双眼睛正盯着她们。


    那双眼透着冰冷的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那双眼的主人摸了摸怀里的描金匣子,匣中传来细碎的震动——像是有什么活物,正用尖爪抓挠着内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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