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真相的裂缝
作品:《赶尸少女御万灵》 晨雾如轻柔的纱幔,尚未完全散去,朦胧中,苏檀纤细的指节轻轻叩响了李大娘家那扇陈旧的木门,“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霭里传得很远。
她腕间的玉珏散发着幽青的光,宛如一块烧透却未熄的炭,隔着薄薄的衣袖,烫得皮肤泛起了红,那温热的触感似有生命一般,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昨夜翻墙时,荆棘如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的伤口,鲜血缓缓渗出,将半截袖口染成了鲜艳的红色,那血的温热顺着肌肤蔓延开来。
可她的脚步轻得如同山雀啄食,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碎了这层如梦幻般的雾,更怕惊碎了门后那可能还温热着的希望。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开了条缝,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大娘满是皱纹的脸挤在门缝里,眼角的皱纹紧绷着,如同拉紧的弦。"檀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突然伸出粗糙的手,拽着两人往院里拖。
门闩"咔嗒"一声落锁,那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
此时,苏檀鼻翼微动,闻到了灶膛里残留的湿柴味,那股带着湿气的柴草气息,正是她们约好的暗号。
"昨儿后半夜,有三个穿青布衫的外乡人在院外转悠。"李大娘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那汗珠在晨光下闪烁着。
她往灶里添了把干柴,火星子"噼啪"地跳着,那明亮的火光映得她眼眶微微发红。"我烧湿柴给你们报信,后来躲在柴房里,听见他们说'苏家那丫头片子'、'秘典'......"她突然攥住苏檀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未愈的伤口,那尖锐的疼痛让苏檀微微皱眉。"檀檀,你们是不是撞破了什么?"
苏檀反手握住李大娘发抖的手,那双手粗糙而温暖。
前世她总觉得这老妇不过是镇口开茶摊的,此刻才想起,李大娘年轻时跟着商队走过南,见过的市面比镇里多数人都多。
她的喉头发紧,脑海中浮现出昨夜在密室里见到的画面,那白狐干尸,皮毛干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那血字书页,暗红色的字迹仿佛还带着温度;还有苏老三那句"万灵血为引"。
她挑紧要的说了出来。
"造孽!"李大娘的茶碗"当啷"一声摔在桌角,那清脆的声响在屋里回荡,茶水溅湿了阿花怀里的书,那带着温度的茶水浸湿了书页。
她突然站起身,往门楣上摸去——那里挂着块褪色的红布,裹着枚锈迹斑斑的铜锁片。"前年秋里,我在镇外乱葬岗捡柴火,听见林子里有人说话。"她把锁片按在掌心搓了又搓,那粗糙的触感传来。"是苏老三的声儿,跟个尖嗓子的外乡人说'这月得凑够十只灵宠,血祭不能断',又说'等万灵冢的封印松了,那丫头的血......'"
阿花的砍柴刀"咣当"砸在地上,那沉重的声响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她蹲下身捡刀时,发尾扫过苏檀手背,带着股冷汗的咸涩。"原来那些失踪的灵宠......"她声音发颤,"二牛家的雪貂,王婶的金瞳鸦,都是被他们......"
苏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刺痛让她保持着清醒。
前世镇里总传灵宠是被山匪叼走的,她还跟着族老们去山脚下烧过纸钱。
此刻回想,苏老三每次主持完"祈福法事",袖口总沾着暗红的污渍,原是灵宠的血。
"他们要这些血做什么?"阿花突然抬头,眼里烧着团火,那炽热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一切。
苏檀摸出怀里的书,最后一页的血字在晨光照下泛着暗褐,那暗褐色的字迹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锁片集齐,血祭将成。"她想起密室石案上摆着的七个木匣,每个匣里都有半枚锁片——加上李大娘这枚,正好八枚。"万灵冢的封印需要八枚锁片,八次血祭。"她喉头泛起腥甜,仿佛能尝到那股血腥的味道。"前世我死的那天,正是第八次血祭。"
李大娘突然抓住苏檀的手腕,锁片上的锈迹蹭在她手背上,那粗糙的触感让她微微皱眉。"这锁片是我在乱葬岗捡的,当时旁边有个破布包,里面还有半块玉佩......"她从柜顶摸出个布包,展开来是半枚雕着云纹的玉。
苏檀看着那半枚玉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母亲模糊的面容,心中涌起无数的疑惑。"和你腕上的玉珏纹路像不像?"
苏檀的玉珏"嗡"地轻颤,那轻微的颤动仿佛带着某种灵性。
她将玉珏摘下,与半块玉佩拼在一起——断裂处严丝合缝,拼成个完整的云纹环佩。
"这是我娘的陪嫁。"她嗓音发哑,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前世她从未见过母亲的遗物,只听族老说母亲早逝,遗物都随她葬了。
此刻却在李大娘这里见到半块,只能说明......
"苏老三去过乱葬岗。"阿花突然插话,她的砍柴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身映着她发亮的眼睛。"我昨儿翻墙时,看见后山脚有新翻的土,离万灵冢不远。"
苏檀的灵识突然泛起涟漪,她望向窗外,晨雾正被风撕开道口子,露出青石板路上几个晃动的影子——是苏老三的手下,正拎着锄头往镇东走,裤脚沾着新鲜的泥,那泥土的腥味随着微风飘进屋里。
"他们在找什么。"她突然起身,"阿花,你带着书和锁片去村头老槐树下的地洞藏好。
李大娘,麻烦你把玉佩收进灶膛的砖缝里。"她扯下衣襟缠住伤口,血很快浸透了粗布,那温热的鲜血渗透着布料。"我去看看。"
"檀檀!"阿花拽住她的胳膊,"太危险了!"
"他们要找的是书,是锁片,是我。"苏檀掰开阿花的手,玉珏重新扣在腕间,烫得她几乎要笑出声,那滚烫的触感仿佛在激发她的斗志。"可他们不知道,我现在能听见老鼠打洞的声音,那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能闻见十里外的血腥气,那刺鼻的味道让她眉头紧皱。"她摸了摸腰间的赶尸铃,铜铃在掌心震出嗡嗡的响,那清脆的铃声仿佛在为她助威。"前世我信他们是护族的老臣,今生......"她转身推开院门,晨风吹起她的衣摆,那轻柔的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我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苏家的主。"
接下来的三天,阿花蹲在镇口老柳树的树洞里,指甲掐进树皮里,那粗糙的树皮触感让她的手指微微疼痛。
她数了八百二十七只路过的鸡,每一只鸡的啼鸣声和脚步声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苏檀缩在染坊的草垛后,闻着靛蓝染料的苦腥,那刺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她记了十六页苏老三的行踪——他总在申时三刻去镇西破庙,怀里揣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出来时油纸就空了。
傍晚时分,村庄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氛围。
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回家,炊烟袅袅升起,却带着一丝压抑。
苏檀把纸条塞进阿花手里时,她的掌心全是汗,那温热而潮湿的触感传递着紧张的情绪。"今晚破庙见。"
月亮爬上东墙时,两人猫着腰钻进了破庙后的芦苇丛。
风裹着潮气灌进领口,那冰冷的湿气让阿花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花的砍柴刀贴在大腿上,凉得她直打颤,那冰冷的触感从大腿蔓延开来。
苏檀的灵识像张网,罩住整个破庙——供桌上点着三柱香,那淡淡的香烟袅袅升起,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香灰落在个青铜匣上,那轻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角落里有六双鞋,四双是麻鞋,两双是带铁掌的皮靴,那皮革和麻绳的质感仿佛能通过灵识感受到。
"这月的血祭用黑鳞蟒。"苏老三的声音像破风箱,那沙哑的声音在庙里回荡。"那丫头最近盯得紧,得找个由头支开她。"
"支开?"另个声音带着外乡口音,"不如直接做了干净。"
"蠢货!"苏老三冷笑,"她身上有万灵之主的血脉,血祭最后一步得用她的血开棺。
没了她,万灵冢的封印永远解不开,咱们要的灵脉......"
"灵脉?"阿花的呼吸突然粗重,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
苏檀慌忙捂住她的嘴,指甲几乎掐进她的唇里,那尖锐的疼痛让阿花微微皱眉。
"嘘——"她在阿花耳边低语,灵识却如潮水般涌进破庙。
青铜匣里传来细碎的鳞片摩擦声,那沙沙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危险。
是条被符咒镇住的黑鳞蟒,蛇信子吐着,沾着暗红的血珠,那血腥的气味弥漫开来。
供桌下还埋着个坛子,坛口的符纸泛着青,里面是......她突然僵住——坛里装的是小孩的乳牙,每颗都用红绳系着,正是前月失踪的王二栓的,那股带着腥味的气息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下月初七,月全食。"苏老三的声音像根针,"万灵冢的封印最弱,到时候我引那丫头进冢,你们带着黑鳞蟒和血坛候着......"
"够了!"苏檀的声音比夜风还冷,那冰冷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
她猛地站起身,赶尸铃在腰间炸响,惊得芦苇丛"哗啦"乱颤,那巨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阿花的砍柴刀紧随其后,刀锋映着月光,劈向供桌上的青铜匣,那明亮的月光洒在刀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蹄子!"苏老三的脸在香雾里扭曲,他抓起青铜匣就要跑,却被阿花一刀劈碎了匣锁。
黑鳞蟒"嘶"地窜出,蛇信子扫过苏檀的手背——她腕间的玉珏突然爆发出刺目青光,蛇身瞬间僵直,"啪嗒"摔在地上,那沉重的声响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跑!"苏檀拽着阿花往庙外冲。
可刚跨过门槛,就撞进堵人墙里——六个带刀的外乡人堵住了退路,为首的那个摸着下巴笑,刀鞘敲着大腿:"苏姑娘,急什么?"
月光被乌云遮住了,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苏檀的玉珏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血脉觉醒度+20%!
当前等级:御灵使·中阶!"她能清晰听见身后苏老三的喘息,那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在她耳边回荡;能闻见外乡人刀上的铁锈味,那刺鼻的气味让她皱起了眉头;甚至能看见阿花发间那根木簪——那是她去年用桃枝削的,此刻正随着阿花的颤抖轻轻摇晃。
"檀檀......"阿花的声音发颤,却把砍柴刀往苏檀手里送,"你先跑。"
"跑?"苏老三从庙里走出来,手里举着那半块带血的玉珏——不知何时他竟抢了过去,"你们以为能跑到哪儿去?"他的指甲深深掐进玉珏里,"万灵之主的血脉,就该用来开棺!"
乌云突然散开。
月光落在苏檀腕间的玉珏上,与苏老三手里的半块同时泛起青光。
两处光团在空中相撞,炸出刺目的亮,那耀眼的光芒让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阿花的砍柴刀"当啷"落地,苏檀的视线却死死锁着苏老三——他身后的庙墙上,不知何时爬满了青藤,藤上开着血红色的花,像极了前世她咽气前,乱葬岗里的曼珠沙华,那鲜艳的红色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想拿我的血?"苏檀笑了,血从她咬破的唇里渗出来,那血腥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那就看你有没有命接。"
她的灵识如海啸般涌出。
破庙里的黑鳞蟒突然弹起,缠住外乡人持刀的手腕;供桌下的血坛"轰"地炸开,乳牙混着血沫溅了苏老三满脸;就连房梁上的蜘蛛都倾巢而出,织成张密网罩住退路。
"走!"她拽起阿花往镇外跑,玉珏在腕间烫出个红印,那滚烫的触感让她的手腕微微发红。"去万灵冢!
他们要的封印,我自己解!"
身后传来苏老三的怒吼,混着外乡人的痛骂,那愤怒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阿花跑得跌跌撞撞,却始终没松开苏檀的手。
晨雾再次漫起时,她们已经能看见万灵冢的青瓦顶——那里有前世的血,今生的债,还有,即将觉醒的,万灵之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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