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雪狐引路,秘道探踪
作品:《赶尸少女御万灵》 竹楼外的夜风裹挟着尚未散尽的血腥味,像一层无形的薄纱缠绕在鼻腔。
阿龙跌跌撞撞的脚步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只有大牛那沉重铁叉砸出的凹痕还留在石板上,里面凝着暗红的血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雪狐尾巴轻扫过苏檀的裤脚时,她才惊觉自己仍跪在青石板上——方才阿龙的匕首擦着她脖颈飞过的瞬间,裴野的风刃几乎是贴着她耳尖劈开的。
那一瞬,她甚至能听见风刃撕裂空气的“咻”声,耳边仿佛还残留着金属摩擦骨头的错觉。
“阿檀?”裴野收了风刃,指尖还泛着青白的风痕,“那两个杂碎跑了,镇口有我留的风哨,一时半会儿追不上。”他蹲下来,目光落在雪狐缠着血麻绳的前爪上,“这狐狸……伤得不轻。”
雪狐忽然抬首,湿润的鼻尖轻轻蹭过苏檀掌心,温热而柔软,带着一丝微颤的触感。
她这才惊觉掌心还攥着半张灵契符,符纸边缘已被指甲掐出了褶皱,指腹摩挲上去,粗糙的纸面像是磨砂一般,隐隐发烫。
灵脉在腕间跳动的频率和前世白尾狼用舌头舔她冻僵的手指时一模一样——那时她被抛尸乱葬岗,白尾狼在雪地里守了她三天三夜,最后被巡山队的箭簇穿了胸膛,血溅在雪地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疼吗?”她喉头发紧,指尖轻轻碰了碰雪狐爪心的血痂。
血痂下的皮毛沾着松脂,黏糊糊的,像是被人故意涂上去的——松脂能掩盖灵狐的气味,方便追踪。
雪狐低鸣一声,温热的鼻息扑在她手背上,像春日里最温柔的一缕风。
苏檀忽然察觉它体内有细若游丝的灵力在流转,和她灵脉里的光纹产生了极淡的共鸣。
这共鸣让她想起族老祠堂里那本被抢走的《御灵秘典》,里面记载过:高阶灵宠认主前,会主动引导主人寻找关键所在。
“你能带我们去他们真正的藏身之处吗?”她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竹楼后黑黢黢的山林——方才阿龙看紫雾陶瓶的眼神太急切,那陶瓶里装的绝不是普通迷药。
雪狐的耳朵抖了抖,转身往北边山林走去。
它受伤的前爪每落地一次就轻颤一下,却走得极稳,像在刻意等身后的人跟上。
“跟着?”阿花握紧短刀,刀鞘上的铜环撞出轻响,清脆如铃,“镇外林子里有诡雾,夜里容易迷路。”
裴野已经把披风系在腰间,风元素在指尖盘旋成小漩涡:“那狐狸能引动山林里的兽群,方才阿龙跑的时候,我听见有狼嚎跟着。”他冲苏檀挑眉,眼神坚定,“你信它,我就信。”
苏檀摸了摸雪狐的尾巴尖——毛穗上还沾着夜露,凉丝丝的,滑过指尖时像是冰晶融化的触感。
她想起前世被族老灌下毒酒前,族老也是这样摸着她养的白尾狼说“小畜牲倒通人性”,转头就往狼食里下了毒。
可此刻灵脉里的共鸣是骗不了人的,她能感觉到这只雪狐的灵识里没有恶意,只有…迫切。
“走。”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土,“如果是陷阱,我们就把陷阱拆了。”
荆棘丛比想象中密。
雪狐灵巧地钻过带刺的枝桠,苏檀的衣袖却被勾住了三次,最后还是裴野用风刃劈开挡路的枝蔓。
阿花举着火把走在最后,火光照见雪狐皮毛上的松脂在泛着幽光——那根本不是普通松脂,是掺了灵粉的,能混淆低阶御灵师的感知。
“停了。”裴野突然拽住苏檀的手腕。
雪狐站在一棵合抱粗的古槐前,前爪正一下下刨着地面。
腐叶被扒开后,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石板,石板边缘刻着细碎的灵纹,和苏家祠堂门槛上的镇灵纹很像,但方向是反的——倒刻的灵纹通常用来封印,或者…引路。
苏檀蹲下身,指尖刚碰到石板,灵脉里的光纹突然涌入手心。
她摸出怀里的控灵符,符纸刚贴上石板就“滋啦”一声烧了起来,火星落在石板上,竟像水滴进热油般激起一串金泡。
“退开。”她按住要往前凑的阿花,“这是活阵。”
石板下沉的声音像老磨盘转动,扬起的尘土里飘着若有若无的腥气。
等尘埃落定,三人看清了——石板下是向下的石阶,四壁嵌着拇指大的灵石,幽蓝光芒像凝固的鬼火,照见台阶上积着薄灰,却有新鲜的鞋印。
“旧灵场?”阿花用刀尖挑起台阶上的碎布,“这料子…是镇外商队的玄色劲装。”
苏檀摸出腰间的灵兽共鸣草,指尖捻碎草叶撒向空中。
草末刚飘起就打着旋儿往地道深处去了,空气里传来细微的抓挠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醒了,正贴着墙壁爬。
“有人。”裴野的风刃瞬间凝在掌心,他侧耳听了听,“两个,脚步声沉,应该带着重物。”
苏檀拽着阿花闪进阴影里,后背贴上潮湿的石壁,冷意透过衣物渗入肌肤,带着一股泥土与苔藓混杂的气息。
裴野的风元素裹住三人的气息,连火把的光都暗了几分。
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铁链摩擦地面的“哗啦”声,还有人压着嗓子骂:“这灵豹脾气倒倔,要不是被锁了灵核,早把咱们撕了。”
“撕?”另一个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是阿龙!
“等血契仪式做完,它连自己亲妈都得跪。族老说了,今晚必须把这一批送到万灵冢,要是误了时辰…”
铁链突然剧烈晃动,传来灵豹的低吼,带着浓重的血锈味。
苏檀借着灵石的光瞥见那畜生——皮毛上结着血痂,双眼被黑布蒙着,脖子上的铁链嵌进肉里,渗着黑血。
那不是普通的铁链,是用锁灵铜铸的,专门用来镇压灵宠的灵智。
“血契仪式…”她喉咙发紧。
前世族老就是用这种法子,把青檀镇的灵宠卖给敌国,说是“为了苏家血脉”,结果等她交出秘典,就成了第一个被献祭的“血脉”。
“走了。”裴野的风刃消散,“往更深处去了。”
苏檀摸出一张控灵符按在墙上,符纸迅速融进石缝里——这是她改良的标记符,能在灵脉里留下轨迹。
阿花凑过来,火把照亮她发白的嘴唇:“阿檀,这地道…是不是通着万灵冢?”
“比万灵冢更近。”苏檀盯着地面上的新鲜鞋印,“族老说万灵冢封印着万灵之主,可他们却在偷偷用灵宠做血契…他们怕的根本不是封印,是有人能解开封印。”她蹲下来,指尖划过灵豹留下的血痕——血里带着焦糊味,是被强行抽取灵核的征兆。
雪狐突然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蓝灰色的眼睛里映着灵石的光,像两潭要漫出来的水。
苏檀突然明白它为什么引自己来这里了——那些被血契的灵宠,那些被松脂掩盖的气味,还有倒刻的镇灵纹…这一切都在指向一个藏在地下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和她重生后突然觉醒的御灵使系统,和灵脉里总在跳动的“万灵之主”传说,全都连在一起。
“我们得往前。”她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他们要在今晚完成仪式,我们就得在今晚打断它。”
裴野把火把递给阿花,风元素在掌心转成小漩涡:“我在前头探路,有动静我先扛着。”
阿花把短刀别回腰间,冲苏檀笑了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那是小时候她们偷摘后山桃,被守山人追着跑时磕掉的:“我在中间,要是有机关,我腿快。”
雪狐已经往地道深处走去,受伤的前爪在石阶上留下淡红的印记。
苏檀摸了摸腰间的灵契符,符纸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这是系统新奖励的“万灵引”,能感应到百里内的灵宠。
此刻符纸的热度正随着她们的脚步攀升,像在说:快,再快些。
地道越走越宽,灵石的光却越来越暗。
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后,前方突然有暖光透过来,混着香火味和血腥味。
雪狐停在转角处,尾巴尖轻轻摆动——那是让她们小心的意思。
苏檀屏住呼吸,慢慢探出半张脸。
暖光来自前方的地下大厅,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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