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云帮助办案，还被怀疑来怀疑去，自然也是没了太多的耐心。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李雪还是打去了电话。


    不过盯监控，可是个耗费时间的活。


    好几个人钉在电脑前，面对加快的画面，也要盯上很多个小时。


    “走吧，那边有了结果会通知我的，你要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了！”


    李雪跟楚流云似乎没有任何可说的。


    事情结束之后就要送他回去。


    两个人坐在车上，路过一家小吃店。


    那热气腾腾的水饺，在寒风下冒着诱人的白烟。


    “你也还没吃早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楚流云肚子有些响动。


    他的这一句话，也让李雪的思绪开始倒退。


    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三个人围在桌前，吃着烤肉，喝着啤酒。


    只可惜如今情况早已经大变。


    韩风牺牲。


    李雪停职。


    楚流云也入狱。


    “你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李雪看了楚流云一眼，眼中依然充满了怀疑。


    一直被李雪这样质疑，楚流云也感到非常头痛。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信不信，如果我真的想要逃走，你根本就留不住我？”


    楚流云非常认真的看了一眼李雪。


    他这句话是威胁，也更是在警告李雪。


    李雪听到他的话，整整愣了半天。


    但很快她的脸色就变化了好几次。


    因为她知道楚流云并不是在吓唬她，也并不是在开玩笑。


    就凭借楚流云的能力，如果真的处心积虑。


    就算无法真正逃脱，也会让她非常头疼。


    “只能吃一盘。”


    李雪丢下这样一句话，便直接下了车。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楚流云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但紧接着，他的脸色就重新阴沉了下来。


    因为越是跟李雪相处，他就越感觉李雪并不是凶手。


    但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推理判断，可是大忌。


    “老板，来两份水饺！”


    李雪坐在桌前，直接冲着老板喊了一声。


    楚流云就跟李雪相对而坐。


    “有去找过韩风吗？”


    楚流云过了半天，才终于冒出这么一句话。


    因为他知道这是李雪的心结。


    但也是在试探，对李雪的试探。


    听到楚流云提到韩风的名字，她捏着筷子的手指变得苍白。


    “找过！”


    “什么都没有找到。”


    李雪冷冷的回应了一声。


    而楚流云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愣。


    “尸体都没找到，就说人家是牺牲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韩风有某种意外的身份，他才是凶手呢？”


    楚流云非常不合时宜的说出了一句话。


    但对于楚流云来说，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情，就不能妄下决断。


    就算是亲眼看到的事情，也要验证再验证。


    “楚流云，你非要惹我发火吗？”


    李雪抬头看向楚流云，眼中怒意喷薄。


    她原本就还沉浸在韩风死亡的悲痛中，尚未走出来。


    甚至内心都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而楚流云竟然在这种时候，将韩风归为了凶手嫌疑人。


    这是她完全不能接受的！


    “李雪，我曾经跟你说过，所有的推理，都不能被主观情绪所影响！”


    “韩风的失踪，本就是非常可疑的点，难道你就没思考过？”


    楚流云看着眼前的李雪。


    对付这种疑难杂症，自然就是要下猛药。


    他不相信李雪从未进行过这样的假设。


    毕竟她才是那个最不希望韩风死去的人。


    “我们已经找过了，整个回形馆的周围，只有你一个人离开的脚印。”


    “茫茫雪原，再也没有其他脚印，而且回形馆，也早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没有躲藏的地方。”


    “在回形馆的灰烬中，我们检测到了韩风的DNA，确定他已经死亡了！”


    李雪已经没有心情吃饭。


    她冷冰冰的向楚流云说出了所有的调查结果。


    那一字一句的愤怒，仿佛杀死韩风的人，就是楚流云。


    楚流云听到李雪的话，也是沉默了。


    周围没有任何脚印，那就代表韩风肯定没有离开回形馆，除非他会飞。


    而躲藏在回形馆也更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成了灰烬。


    就算他真的躲在某种密室里，也会被那燃烧的高温，给烤成肉干。


    即使楚流云也不愿意相信，可韩风的死亡，连他也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你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怀疑了？”


    “韩风前年才刚刚结婚，有两个不满一岁的孩子，你让他的家庭，怎么生活下去？”


    “你这个杀人狂魔，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你忘了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了吗？”


    李雪猛地从桌子上站起来。


    她一脸愤恨的看着楚流云，压抑在心中的所有怒火，在此刻全都发泄了出来。


    面对她的咒骂，楚流云并没有反驳。


    因为在回形馆的案件中，他的确杀了人。


    李雪说的没错，他楚流云的手掌，已经沾染了鲜血。


    就算当时韩风没有失踪，楚流云也会杀掉他，完成十二生肖的献祭。


    “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就算韩风不死，也会有其他人死！”


    “无辜之人的死亡，我们根本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死的有价值！”


    楚流云抬头看着李雪，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如果单纯的抛开韩风不说，十二生肖的案件，本就已经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韩风的命是命，那其他的人命也是命。


    可如果不抓住獾，那死亡就会继续进行下去，不会有休整。


    为了抓住那个幕后黑手，这些人必须都得死。


    “楚流云，正义的光辉，不会掩盖掉地上的血光。”


    “杀人就是杀人，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你这辈子都摘不到杀人魔的罪名了！”


    李雪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楚流云。


    她心中的悲伤，不止有韩风的牺牲，还有楚流云的清白。


    她一直都认为楚流云是被冤枉的，可楚流云现在却自己把自己拉入了深渊。


    楚流云也明白，他跟李雪的思维，存在本质的差异。


    他想的是，死一个，拯救一百个。


    而在李雪的心中，生命是能作为价值衡量的东西。


    看着漫天飞雪，楚流云悠悠的叹了口气。


    “如果抓住獾的代价，是必须要成为有罪之人。”


    “那就让我来当这个杀人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