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伏特加惊呼。


    千钧一发间，琴酒依靠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近乎本能的战斗直觉，反手用狙击枪挡住了梅路艾姆的手刀。


    “咔嚓！”


    狙击枪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裂。其中一片擦着琴酒的脸颊飞过，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啊啊啊——宿主！宿主别杀！求你了!】好人系的电子音在梅路艾姆脑子里暴风哭泣，无形的数据在机械核心乱窜，那是由众多代码组成的“泪痕”。


    它害怕极了。


    它以后真的要走上让恶人改过自新的路吗？


    好难，好可怕！


    绝望归绝望，好人系统还是尽心地推算着可能会让宿主停手的方案。紧接着，他按照推算结果，卑微的祈求道：


    【宿主，主脑刚给我解锁了系统商城最高权限。我可以上架复活甲、穿梭世界的天满桥……只要好人值足够，这些道具都是能买的！您不想再见小麦大人一面吗？】


    梅路艾姆眼底翻腾的、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骤然一滞。


    他极快地扫视了一遍商城的东西，目光在触及道具“天满桥”及其下方那一长串的兑换值时，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如果你说谎，朕会把你撕碎！】梅路艾姆带着凌冽杀意地警告道。


    在遇到小麦之后，他已经许久没说自称过よ（朕）了。


    但他不允许任何人用“小麦”作借口来骗他。


    小麦是不一样的。母亲给他取名Meruem，意为照耀一切的光。也许他是母亲的光，但小麦是他的光。


    他和小麦下最后一局棋时，早已毒入肺腑。死前有感到遗憾吗？


    没有。


    小麦愿意陪他一起赴死，甚至说那句“我出生好像就是为了那一刻，很幸福”时，他也生出了同样的想法。


    和小麦死在一起，他真的，很满足很满足。


    如果真如人类宗教所说，世界有天堂和地狱之分。那他确信，小麦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天堂，陪他一起沉入地狱。


    而非像现在——他被不知名的力量塞进孱弱的人类躯壳，流落异界。而小麦却不知所踪。


    他很想、很想再见小麦一面；再听一次清脆的落子声；再感受一次小麦那纯粹的、为军仪燃烧的灵魂。


    为此，百死不悔！


    感应到宿主的想法，好人系统斩钉截铁地保证：【没问题的！只要您拿到道具，小麦大人随时可以在这个世界‘降临’！】


    一人一统的意识交锋，在现实里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刹那。


    在伏特加眼中，就是琴酒似乎早有预料，趁狙击枪给对方的攻击造成一定阻碍的刹那，身影如鬼魅般后退，和小孩拉开了距离。


    小孩则依据惯性从半空落地。但其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击，只是抬眼看着他们，似乎在打量着什么。


    “不错的爆发力。”琴酒随手抹去脸颊渗出的血珠，墨绿的眼眸里满是愉悦，“不过用匕首更好。”


    他眼神扫过梅路艾姆空着的双手，“要是我当时开枪，你躲不开。”


    丝毫不清楚梅路艾姆身体素质到底有多强的琴酒，出于提点好苗子的目的，解释道。


    梅路艾姆抬眸，紫红色的眼眸里满是高傲和锋锐：“没人能让我做附庸，还有，我是好人！”


    伏特加：“……”


    眼光高得离谱的大哥好不容易主动招揽，竟然被人用“好人”这种荒谬的理由，当！面！拒！绝！了！


    伏特加小心地看了眼琴酒，果然捕捉到琴酒的嘴角下调了好几个像素点。


    完了，他大哥真的生气了。


    还好这里只有他和大哥，要是贝尔摩德没在这里，肯定会阴阳怪气地嘲讽大哥了。


    琴酒：“……”


    梅路艾姆看着光秃秃的好人值，有些不满地重复：“我是个好人！”


    【怎么还是没涨？】


    【因为他们都不相信你是好人啊，宿主。】系统也很无奈，好人值除了让人相信宿主是好人外，还需要宿主自己有向善的心。


    但他的宿主……目前啥也没有。


    梅路艾姆睨了眼两人，有些心烦地移开了视线。


    真烦啊，又不能杀，还不给他好人值。


    “好人？”琴酒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冷漠地看着自己父亲去死，恐吓绑匪，这种天生罪犯，竟然标榜自己是个好人？


    他有点手痒了，好想用枪和对方的脑子深入交流一会儿。


    “做好人一般都很穷的。”伏特加和琴酒搭配了这么久，琴酒抬眼他就知道琴酒想狙人还是想杀人。


    但……


    望着地上的狙击枪碎片，又回想起小孩之前那鬼魅般避开子弹的画面，伏特加急中生智，试图用最朴素的方法，分散小孩的注意力，让琴酒能一击必中。


    钱！梅路艾姆猛地抬头，眼底掠过一丝罕见的错愕，他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东西！


    作为拥有过整个东果托共和国，想要什么都有人送在手边的王，哪里想到会有一天，他会为钱发愁？


    偏偏他还不能不在意，毕竟他要复活小麦。


    小麦在这里，至少不能比在东果托共和国更差吧？


    梅路艾姆扭头看向被火焰吞噬的别墅，【……我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梅路艾姆杀心顿起。


    不能偷不能抢，不能强占就算了，他的钱还被这两人炸了？！


    【呃...】系统弱弱插话，【即便别墅不炸，您也无法继承那些财富的。】


    【您抽取身份后，我们会灌输相关记忆，但不会改动世界的发展轨迹。】


    【您父亲是入赘的，亡妻难产去世后他迎入了初恋，但他本人没什么天赋，根据他之前的行为推测……两天后他就会破产跳楼。】


    梅路艾姆：“……”


    敏锐地捕捉到小孩眼中转瞬即逝的情绪波动琴酒身上的杀意顿时平息了，有所求，就有缺点。


    **


    降谷零仰靠着沙发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是他思索的动作。


    而在他右侧沙发上，正躺着假寐的诸伏景光。


    ——十五分钟前，他们收到邮件，要求他们协同琴酒小组行动。


    对此，两人十分不解。


    他们是日本公安安插在组织的卧底，化名为安室透和绿川光。


    才通过组织的考察任务，正式加入没几天。


    别说拿代号成干部了，两人连组织等级高一些的干部都没见过。


    都是精英，派来卧底确实有些浪费。但他俩也是加入组织后才发现对方也在的。


    虽然他们都是公安，但他们一个是警察厅的一个是警视厅的，两边消息有些闭塞。


    这才导致了资源浪费的乌龙。


    在加入前，他们都反复研读过这个国际性的犯罪组织的情报。


    琴酒，便是加入组织后最需要警惕的人。


    公安之前安插的卧底，几乎都是琴酒杀的，且手段极其残忍，尸骨无存。


    现在猛然得知他们俩这种刚加入，连代号都没有的小虾米，要和琴酒一起活动，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提。


    难不成……琴酒是发现了什么，特地来试探他们？


    尽管心里各种猜测不断，但两人都是精英，明白情报不明的时，按兵不动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吱呀——”门被推开了。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抬眸，衣服遮掩下的肌肉不自觉紧绷起来。


    要看到那个人了吗？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组织的TOP1，琴酒。


    在两人专注的视线里，银色长发、个子高高、满身肃杀气的琴酒率先进门。


    而紧随其后的是……小孩？？！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沉默地看着这个十岁上下，墨绿短发桀骜地翘起、脸上有轻微擦伤的小孩，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配让他放在眼里，拽的二五八万的。


    明明其什么都没说，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仿佛幻听到对方‘不屑地说：就这？配吗？’


    当他们目光相对时，一种非人感顺着脊椎爬升，让两人不禁寒毛直竖。


    ——这一定不是普通小孩！


    平心而论，小孩长得很好，那张脸糅合了稚嫩与凌厉，拉出去做童星分分钟能引爆网络。


    可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那种倨傲的气质，将人衬得冷漠的不行，完全没有任何小孩该有的特质。


    ——可能是组织那个干部的二代！两人这般想到。


    虽然他们也很想将孩子和BOSS扯上关系，但想也知道就算BOSS或者元老的孩子真来组织，他们这种没有地位的小虾米也不可能见到。


    最后进门的伏特加，看到两人分坐不同沙发也不奇怪。


    在他看来，情报贩子安室透，随时都想捞点情报，又不愿意共享，多说两句话就会让人感觉安室透很装。


    而绿川光，是个沉默寡言，狙击技术不错的狙击手。


    俩人之前没什么交集，突然被抽调过来，气氛沉闷点也正常。


    【宿主，你怎么答应他们了啊？】好人系统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可怜巴巴地说，【千万不要杀人啊！不然罪恶值增长起来，刷好人值就很难了。】


    【你是人类造的？】


    不明白宿主为什么这样问，好人系统回道：【嗯。】


    【果然。】人类造的就是不太聪明。


    这里并非前世，很多习俗和常识他都需要重新学习。


    但从伏特加的只言片语推断，这里是国际性犯罪组织。


    国际性的犯罪组织在日本这么活跃，日本不可能没动作。


    他占据东果陀时猎人协会还往里面安卧底呢，这是人类一贯的、委婉的做法。


    要是嵌合蚁，在发现地点时就已经攻上去了。


    加入组织，方便他刷好人值，组织杀人他救人，好人值不就刷起来了？


    大不了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他不杀，他让卧底去杀。


    那些卧底看他帮忙清扫了那么多烂人，一定会感谢他，认为他是大好人！


    他们身后的人也会认为他是大好人，一举多得！


    最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任务都会给他一大笔钱！


    眼前这俩不就是卧底？刷好人值，易如反掌！


    分辨嵌合蚁和人类的雷达，在梅路艾姆变成人类后，发生了一点微弱的变化。


    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是好人。”梅路艾姆认真地看着卧底的两人道。


    诸伏景光：“……”


    没有用敬语，身份应该不低。


    特意在他和零面前说自己是好人，是在试探？


    假如真对他们有所怀疑，组织为什么不派一个“正常”的小孩？


    眼前的小孩瞪着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说“我是好人”，只会让他感觉见过血的凶器在佯装无害。


    刚想问这孩子是谁，却被人抢先开口而蚌住的降谷零：“……”


    好人？站在琴酒身边面不改色、明明一言未发，却连头发丝都透着对组织不屑的……好人？


    而且，他要不要看看他站在哪里说他是好人？


    伏特加：“……”


    关于更新：理想状态下日更，不理想的状态隔日更。更新时间12:00or21:00。


    关于时间线：诸伏景光和降谷零卧底时，按照时间轴，应该是六年前(大概)，七年前警校毕业后去地方交番实习了一段时间，然后去参加卧底训练＋造假身份，结束训练之后混入里世界，最后被组织看中招揽。


    所以按照正常时间轴来看，hagi警校毕业一个多月就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但———


    作者君喜欢整整齐齐，所以景零卧底的时间，皆被疯狂提前、缩短至警校毕业后一个月。


    （我知道这确实有些不合理，所以用的神奇的柯南时间，一天一年四季，来说服的自己，给介意的小天使们道歉，十分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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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