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恶意

作品:《金丝雀死遁后渣A火葬场了

    上头查封,老板跑了。


    这事儿发生得突然,大批员工被遣散,一片混乱中,准备趁乱跑的江予被张经理的人堵在了后厨。


    张经理显然是顶头老板留下来善后的,他正值气头上:“还敢跑?废物,姓傅的这么大动静,难道你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江予的脑袋被反复摁进洗碗池里,污水呛得他口鼻难受:“他在床上除了捆我就是抽我,根本不和我讲话。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这一切并不是无迹可寻。


    会所毗邻京江市CBD,寸土寸金的地界,黑白生意都做,水深。


    傅家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傅淮年近期和会所走动频繁,谈的不是合作,是买卖。


    傅淮年看上的是这块地。


    买卖谈不成,他不介意用抢的。


    张经理的眼睛里快要淬出火来,愤愤道:“十几年都没出过岔子,怎么他傅淮年一个不顺意就闹到要查封的地步?要不是有傅家给他撑着,他还真以为京江是他说了算?!”


    张经理抬手,Alpha们把江予从脏水里拽出来。


    江予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脸上猝不及防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捡起来一看,是一小袋白色药丸。


    张经理蓦地笑了:“他再怎么了不起,不还是个需要吃药稳定易感期的废物Alpha?傅家就这么一个独子,他先下的狠手,也别怪我们耍阴招。”


    “小江你会做好的吧?”张经理蹲下来,举起手机里的照片给他看,“哥哥在医院等你呢。”


    江予被呛得浑身恶心,手里虚握着那小袋药。


    张经理的话他没怎么听进去,只依稀捕捉到几个关键的字眼:腺体、不可逆、毁损、以牙还牙……


    这帮人被逼急眼了,要借江予的手,彻底毁了傅淮年的腺体。


    一个顶级Alpha、家业唯一继承人,腺体被陷害致残的确比杀了他还残忍。


    江予握着那袋药丸,没答话。


    这两个月来极度频繁的床事和忙碌的工作让他浑身提不上劲,骨头累得像是随时都要散架。


    他被遣送出会所,紧接着独自回了家。


    傅淮年的易感期快到了,他可以借这个机会把药喂给他。


    深秋,风劲而急。


    江予头昏脑涨,走进楼道,他现在只想回家躺一会。


    “地是块好地,只是我听说这会所背后的老板不简单,他们的营生主要在海外,贩d走.私绑.票没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我说傅总哎,你就这么把人给得罪了,不怕哪天被咬块肉下来?”


    “是他们给脸不要。更何况上头一查,脏事全招了,怪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笑了笑:“淮年,你这事儿做得这么绝,我傅叔知道吗?”


    咔哒一声,傅淮年点了根烟:“没瞒,也没必要知会。”


    电话那头适时转移了话题:“别的不说,先恭喜傅总拿下这块地。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施工,我还等着来给傅总您的新能源公司楼盘剪彩呢。哦对了,你那新得着的Omega玩起来爽不爽,玩够了也给我——”


    “贺琮。”


    傅淮年耐心告罄,直接打断他,“别找死。”


    贺琮调侃他:“你这纯属没开过荤,见着个有点姿色的就沦陷爱河了。”


    “没。”傅淮年靠墙站着,混笑一声,“小婊子而已,养来玩玩。挂了。”


    老式居民楼的隔音很差,楼道里阴暗潮湿,江予走到六楼,脚步猝然顿住。


    他家防盗门外的墙角阴影里立着一名Alpha,Alpha胸前领带被随意拽松,外套搭在小臂上,猩红烟头在吞吐的烟雾里明灭可见。


    傅淮年闻声,抬眉看去。


    “我不喜欢等人。”


    “抱、抱歉,淮年哥。”


    江予没料到傅淮年会摸到他家的位置,赶忙把手里的药丸藏好,“你怎么来了?”


    空气里的Alpha信息素愈发浓烈。


    傅淮年言简意赅:“开门。”


    江予慢腾腾爬上楼,挪到傅淮年面前。


    他刚一拧开门锁,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傅淮年单手圈起他的腰,把人摔向客厅沙发。


    “我说过什么。”Alpha拽开领带,欺身而上,强行握住江予的脖颈,“这周我易感期,让你等我。”


    “趴好。”


    皮带金属锁扣的声响猝然响起,压垮了江予的最后一丝理智。


    “不……”求饶声逐渐被喉咙里溢出来的痛喘取代。


    傅淮年玩得狠,厨房、浴室、客厅……所有角落都留下了两人交缠的痕迹。狭窄逼仄的出租房门窗紧闭,三天后,屋内的动静才终于偃旗息鼓。


    三天后是个晴天。


    被折腾得病恹恹的江予正窝在床尾睡觉,身上的薄被忽地被掀开。


    傅淮年穿戴整齐站在床尾,语气很淡:“三分钟,收拾好你自己。”


    “去……哪儿?”


    江予还没问出口,Alpha就已经出了房间。


    他不敢不照办,爬起来后不太利索地穿好衣服,他下意识摸向那个装药丸的口袋,不料摸了个空——那袋药丸不见了。


    本就惨白的脸瞬间血色全无,他猛地抬头,看见傅淮年缓缓走进来,Alpha神色餍足,微微勾唇:“怎么?”


    “没、没什么。”


    “那就跟我走,带你去个地方。”


    *


    傅淮年带江予来的是一家私人医院,他把车停在楼下,瞥了眼正死死抓着安全带的江予:“下车。”


    江予惴惴不安地松开安全带。


    窗外有人等着一旁:“傅总。”


    傅淮年示意:“带他上楼。”


    江予被领到九楼的一间单人病房,还没推开门,就撞见了之前在走廊上骚扰过他的那名Alpha。


    贺琮倚着窗台,笑着瞥了眼江予:“我当是什么狐狸精,原来是你。能顶住傅淮年这么折腾,还能下得来床,你到底是Omega还是beta?”


    见江予没搭理,贺琮无所谓地笑着拍拍他:“你哥在里面,你们先聊。我下楼给你淮年哥复命去了。”


    “小予?”


    “哥?”江予眼神一颤,很快便分辨出来这是谁的声音,他嘴一抿,冲进去扑到了病床上。


    哥哥是beta,年纪二十出头,样貌温润、身板结实。短短两个月不见,哥哥整个人清瘦得像一张薄纸,身上的血痂更是多到让人心惊,江予差点没认出来。


    “哥,你瘦了好多啊。”江予声音哽咽,埋在哥哥腿上哭。


    江予还很不成熟,不具备承担这么多苦痛的能力,挨欺负了要哭,委屈了要撒娇,稍微一点疼痛就能让他萎靡好一阵。


    因为最幼稚的一面只给亲近的人看,所以看起来乖觉,看起来好懂事,实际上和小孩没差。


    “他们欺负你了吧?”哥哥戳了戳他的脑袋,咳嗽着笑道,“哥不是教过你吗,凡事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危。我又不是你亲哥,少我一个没关系的。哥要是你,早自己跑啦。”


    江予好委屈,把脸埋在哥哥怀里:“你撒谎,在会所你第一次帮我解围,被那群人打到胃出血,后来你才让我贴信息素抑制贴……你以为我不记得了?哥其实也很在乎我吧。”


    他叽里咕噜地说着这段时间的委屈,把身上的伤一一露给哥哥看,眼泪大把大把地砸下来。他说傅淮年好讨厌,总是弄疼他。


    哥哥摸着他的伤,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以前还有个亲弟弟呢,他和你一样也是个Omega。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会所门口的马路上。他跳下来后还有一口气,他告诉我有人想欺负他,他不愿意,一时冲动就做了傻事。”


    “你说他蠢不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多疼啊。”


    “哥……抱歉让你难过了。”江予握住哥哥的手,他绞尽脑汁地想出路,“会所已经被查封了,张经理他们也快落网了。我们跑吧,离开京江,那样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


    哥哥很好脾气地哄他:“好,我们跑。”


    哥哥说话有些虚弱,他冲着江予笑道:“那跑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填饱肚子?这样吧,哥想吃楼下那条街的糖炒栗子。吃完咱就走,好不好?”


    江予抹干眼泪,重整旗鼓地爬起来:“好,哥你等着,我下楼给你买。”


    江予离开前,哥哥忽然拉着他说了很多话,什么银行卡密码啦,什么家里藏钱的位置啦……江予起先并未意识到不对的地方,直到他走出一楼电梯,来到医院大厅门口。


    江予能很轻易地区分爱和谎言,但他对于爱的定义还太过单一,认为爱就是给予和陪伴。


    他从没想过,原来爱也可以是让步和牺牲。


    “有人跳楼——”


    医院外停着的一辆库里南内走下来一名Alpha,下一秒,重物从高空坠落,猛地砸向了这辆库里南的车顶!


    阳光和四溅开来的血渍一样刺眼,江予呼吸滞缓,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哥……”


    傅淮年从车上下来,无视掉衬衫领口被溅上的血迹,阔步朝大厅里呆站着的江予走去。


    手里晃着一小袋白色药丸,似笑非笑:“你的药,落我车上了。”


    江予看着傅淮年,被他衬衫领的血刺得眼睛生疼,浑身冰寒:“是你逼他跳的楼。”


    “不知好歹。”傅淮年俨然一副稳操胜券的猎手模样,他步步紧逼,“你算计我,我非但不和你计较,还把你那奄奄一息的哥从会所那些人手里接了出来,怎么我倒成大恶人了?”


    江予被迫后退几步,因极度恐惧而声音发颤:“你和他说了什么,说他是累赘,还是用我来威胁他了?”


    “你哥已经被人玩废了,就算不跳楼也没几天可活的。”傅淮年语气刻薄,字里行间浸满昭彰恶意,“会所已经没了,你哥也死了。江予,你还剩什么?”


    会所、出租屋、哥哥……


    傅淮年在一点点蚕食江予身边的栖息地,他跻身靠近,蛮横占领并迅速摧毁。


    在他亲手圈画出的唯一领土里,江予赖以生存的水分和氧气只允许向他求取。


    “除了卖给我,你还有什么选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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