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心病还须心药医

作品:《弃妇重生,拐个皇子拽上天!

    东临老国主还有一大堆的国事的要忙,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王宫。


    临行前,欲言又止地看着态度恭敬的许知意,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马车渐渐远去,卓克王子默不作声地转身,大步朝草场的另一边而去。


    许知意立在原地,盯着他高大的身影出神。


    众人的兴奋还没过去,却好似已经与她无关了。


    眼里看到的人,脚下踩着的草地,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像隔了万水千山。


    过了午时,天突然暗了下去,空气中的土腥味愈加明显。


    牧民毡房外挂着的幌子在风中摇摆着,炉上的奶茶升腾着热气,香味被风传出好远。


    许知意骑在马上,眺望着远山上成群的牛羊,深吸几口气。


    枣红的马被浮生几人亲切地称为小红,每次听到自己的名字,它就会用脑袋去拱许知意的手心。


    “王妃要落雨了,您还是先进去避一下吧!”


    银珠大声喊着,风把她的声音吹散了。


    许知意没动,手一下下抚摸着马儿柔软的鬃毛。


    她俯身,凑近马的耳朵,像是个与闺中密友说悄悄话的姑娘。


    “这里真美啊!但我大抵是再也没机会回来了!卓克王子把你送给了我,以后,我们就互相关照吧!”


    枣红马听不懂,打着响鼻,继续低头啃着草。


    它载过好多人,但只有这个姑娘会温柔的不厌其烦地与它说好多好多的话。


    它听不懂,但它能敏锐地感觉到这姑娘很伤心。


    它有时会突然停下咀嚼的动作,把嘴里尚未来得及咽下的豆子吐在她手心里。


    这个时候,她就笑得眼睛弯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掉在它面前的干草堆里。


    她的眼泪有点咸,有点涩,一如她的心情。


    卓克王子默默地忙碌着,只有身体足够累,心才能得到半刻的缓解。


    他习惯了芳华宫里弥漫的药香,习惯了与许知意对坐用饭,习惯了她写字他看书的日子.......


    不知不觉间,这些已经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最重要的一部分。


    有时,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他承认自己舍不得许知意离开,但对她的决定又早有预料。


    无奈、酸楚、痛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面对许知意。


    他们已经有两天不曾说过话了,就连睡觉他也是去其他帐篷里凑合的。


    他怕再从她嘴里听到那么冷静却又不带一丝感情的话来。


    许知意穿着一袭素色骑装,风把她的衣摆吹得烈烈作响。


    明明是夏天,卓克王子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冷得骨头缝都往外透着寒意。


    天愈加黑沉,看来很快就会迎来一场大雨。


    在这昏暗中,许知意的身影显得尤为醒目。


    浮生和银珠不知在同她说着什么,可她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她内心的煎熬一点也不亚于卓克王子,但她始终镇定,冷静地让人忽略了她还不到十七岁。


    终于,许知意利落地翻身下马,随她们一同进了帐篷。


    大雨忽至,闷雷在天边炸响。


    众人却没有要避雨的意思,咧着嘴露出一口的白牙,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下雨喽!”


    “是啊,这都多少年了,东临的夏天就没下过雨!”


    “天佑我东临!”


    雨很快把衣裳打湿,连发梢都往下滴着水,卓克王子湛蓝的眸却透出几分忧伤。


    这么大的雨,却没阻止许知意一行回宫的脚步。


    他知道,她们已经在着手准备离开的事宜了。


    她甚至没来同他道别。


    几辆马车朝着相反的方向,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王子,这么大的雨,王妃怎么走了?”


    禁军们并不怕这位未来的储君,甚至开始打趣他。


    “您是不是和王妃吵架了?女人嘛都是小心眼,哄哄就好。”


    “我家那婆娘生起气来,连门都不让我进,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学会低头。”


    “看那方向,王妃这是要回王宫啊?王子您就别嘴硬了,婆娘生气的时候,您越是冷着,她越会胡思乱想。”


    劝慰的,打趣的,吵得卓克王子脑子里嗡嗡响。


    他突然跃出深坑,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


    一匹黑色的骏马嘚嘚跑过来,卓克王子利落上马。


    “驾——”


    众人们互相看看,露出个会心的微笑。


    “还好,卓克王子是个听劝的!”


    “咱们这位王妃的性子也够倔的!”


    所有的声音全部湮没在哗哗的雨声中。


    马车速度有些缓慢,松蓝穿着蓑衣,雨水依旧迷了他的双眼。


    “松蓝,你慢一些赶车,雨大,仔细王妃的安全。”


    浮生说一句,很快把脑袋缩回去。


    “放心吧!”


    没一会,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松蓝警惕地转头,眯着眼,盯着马背上的人。


    “王妃,是卓克王子,咱们要不要停下等等他?”


    “不必,继续赶车。”


    松蓝特别佩服自家郡主,遇事能这么冷静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


    细算一下,她才十七岁,可却给人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沧桑之感。


    松蓝不自觉拉了拉缰绳,等着卓克王子赶上来。


    要他看,离开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没必要闹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有些话说清楚就好,心病还需心药医。


    卓克王子对郡主的好他们都看在眼里,要放在别人身上,肯定成就一段佳话。


    但有何少卿这样风光霁月的人在先,别人很难再入郡主的眼。


    如今何少卿大难临头,生死未卜,只怕郡主恨不得现在就长了翅膀飞去边关。


    哪里还顾得上掰扯这些小情小爱。


    东临面临的最大的两个困境,也得到了缓解。


    就算认知再浅薄的人,也十分清楚,如今的东临恐怕是几国中最强、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祁南星初登基,泰安一切百废待兴,有东临这样强有力的盟国当靠山,应该能很快稳住纷乱的局势。


    许知意答应的事已经全部做到了,东临老国主和卓克王子就算念着这个,也不该阻止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