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No one but you
作品:《雾冬有雪》 三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知如何出声,安慰?
虽然被甩的那个人是祈妄,可不可一世的小祈爷会需要安慰这种东西?——估计会觉得他们都有病。
祈妄眉眼眯起,始终盯着池雾的身影,眉宇间浮起一抹烦躁。
她的身段很好,腰肢不堪盈握,合身的旗袍随着行动将她的身段勾勒出完美曲线,气质清冷。
池雾是那种看似清冷不好靠近的那一类长相,可只有祈妄清楚,她善良心软,安静的性子下又藏着反骨。
曾经他们亲昵地依偎在一起,他总是觉得她太瘦了,他一只手都能将她抱起来,所以他认真学习做饭,将她养得肉乎乎一些。
脑海里影影绰绰浮现,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楼梯转角时,祈妄视线瞬间清晰,定定僵着脖子,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
窗外雨声哗然,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动,唇角微扯流露出一抹自嘲。
一声突兀的笑打破平静,却让人听着直发怵。
他这种平静过于诡异,越是如常越像是暴风雨来临前,黑云压城城欲摧。
陆一斐眼角微抬,语含歉意:“抱歉阿妄,我不知道这茶室的老板就是池雾。”说着他一脸认真竖起四根手指,解释前因后果,“圈里都在传,这条街开了间茶室,我好奇是不是真的被传得这么神乎,才拉着你们来看看的。”
还说是什么远近闻名的旗袍美人,天地绝色。
看他们吹得这么神,可不就是把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
“要是知道这家茶室的老板是池雾,我就不叫你们来了。”
这谁能想到了,属实是现场意外,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祈妄垂眸,鸦羽遮住眼底的情绪,抿唇不作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那个黑色定制浮雕打火机。
陈见津见状也跟着附声:“对啊妄哥,什么旗袍美人,都是那帮肤浅的人吹嘘罢了,我看也不过如此。”
在陈见津的眼里,京市里想攀上祈妄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呢,从这家茶室排到广场去都能围满。
那是池雾眼神不好。
竟然甩了妄哥……
虽然他也曾被她短暂的惊艳到了,但是立场绝对不变,他绝对站上妄哥这一边!
陈见津是几人中年纪最小的,也是最藏不住事的,为祈妄抱不平,感到不值。
“妄哥这么好,她当年不知道珍惜,是她没眼光。”
“啪——”
随着陈见津的话音一落,物体被拍在桌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直击人心,让人跟着一震。
三人清楚地看到那个被拍在茶案上的浮雕打火机,外壳粉碎四分五裂,这种定制品价格都不菲,材质坚硬不易损坏,可见他方才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见津呼吸微滞,背脊一凉,抬眼时就对上那双幽深泛寒的眸子,如坠冰窟。
“妄哥……”
祈妄眉眼散发着冷戾,脖子青筋乍现,脸色更是阴沉可怖,声线偏实质的冷,透着燥:“没完了?”
**的警告,瞬间噤声。
谢屿见状,温声打断:“阿妄。”
“你知道的,阿津不是这个意思。”清隽的面容情绪不流露于表,眉眼如湖水般平静,与祈妄对视。
陆一斐也赶紧打圆场:“你也知道阿津向来有话直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祈妄现在的状态看似平静,实则已经被扰乱了那层假象。
只有遇到池雾的事他便会像现在一样,情绪不可控。
陆一斐给陈见津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多嘴了。
当年之事,他们了解并不多,又怎么能懂其中的苦涩。
陈见津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尽管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是池雾做得不对,但看到脸色发黑,浑身散发着戾气的祈妄,最后还是服软。
“我错了,妄哥,我不应该妄议你们之间的事。”
细听还是能听出语气中的不情不愿——他打心眼里觉得当初池雾不告而别,就是不对。
不然妄哥分手后也不会变成这样……
祈妄觑他一眼,眉眼垂下,唇线绷直,没有再多说什么。
椅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声响,祈妄起身,径直穿过古香古色的过道,往楼上去。
陈见津眼睛瞪大,有些磕巴:“妄哥,这,是?”
要上去找池雾吗?
看着步迈步走远的男人,陆一斐,谢屿,陈见津三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显然也是对他的行为表示看不透。
“妄哥哥不会还爱这个女人吧?”
对于陈见津不可思议的提问,陆一斐和谢屿沉吟片刻,摇头:“谁知道呢。”
他们如今也看不懂祈妄,到底对池雾是怎样的情。
恨,或者是执着呢?
当年他跟池雾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们几人都在国内,但经常飞出国也是见过池雾的。
大家也算是相识,所以,池雾刚才一定是故意装不认识的。
当初谈的时候,祈妄从一个混世小魔王变成恋爱脑,每次假期回来他们都无故吃波狗粮,祈妄是情场浪子,开始谁都不看好他跟池雾,以为只是玩玩。
而后来时间久了,他们也当真了,以为是浪子回头,却传出了分手的消息。
池雾消失了。
只留下一条分手短信,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这么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那以后,祈妄回国就以酒麻痹自己,醉酒后叫的都是一个他们耳熟能详的名字——池雾。
其实当年他们是怨她的,因为如果不是池雾的话,祈妄也不会变成后面的样子,偏执成性,性格阴晴不定,甚至人格分裂……一直靠药物来□□。
一提起池雾的事情,他性情就会偏激,这些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过一句。
陈见津望向楼上的方向,有些迟疑:“那,我们要不要上去看看?”
陆一斐有些无奈地扯了一唇角,叹气:“这时候上去寻晦气?”
谢屿若有所思,思索几秒后道:“或许当年的事都过于仓促,池雾为什么忽然分手,连面都没露,就不告而别,阿妄心里执着一个答案,有些事只有他们两个人能解决。”
陈见津撇撇嘴,有些不认同:“也许池雾不也这么想的,不然也不会假装不认识妄哥了。”
明明先做错的那一方,是她呀,可承受代价的却一直是妄哥。
最后三人决定先静观,时刻注意着上面的动作,如果发现不对,就立马上去。
南音处理完楼下的事情,又回到二楼工作室。
她的旗袍工作室占地面积很大,不似茶室那般古香古色,却也是新中式结合,窗台这边是工作区,另一边是展示区,后排实木柜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绸布。
穿过古风帘面后方的小门是试衣间,还有休闲招待区,分区合理,地面铺上浅色的地毯,行走时声响并不会影响楼下的客人。
池雾重新坐回窗台上,视线往外瞧。
这个位置视野很好,可以观到院中景致,和半边茶室,所以她特意将工作室定在这个方向。
茶室采用庭院新中式设计风格,院中有个池子,雨声滴滴答答击落,泛起一片片涟漪,池子边上有各种植物围绕,错落有致。
绿竹,绿萝等摆放在架子上,雨滴落在竹叶之上,顺着叶尖滑落又汇入池子里,一旁错落摆放的缸里养着荷花,被雨水冲刷过后越发的清雅。
两边有长廊,四周的屋子是茶室,注重客人**采用屏风设计而隔开位置,每一个小隔间都有一扇窗,可以看到院中景致。
雨中观雨,品茗,好友交谈,也是一种惬意。
进入雨季,时常一天中有半天都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声好似在演奏一场交响乐。
远处街道上人来人往,躲雨或是撑伞漫步,更有几道步伐匆匆的身影穿梭。
正如有人赏雨,有人怪雨急。
楼道响起皮鞋踩踏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十分引人注意。
池雾眸色微动,将视线从窗外的雨慕收回,回眸,看清了上来的人后,眸色微愣。
有些讶异,不解地看向楼梯角迎面而来的男人——是刚才下面靠窗而坐的那位客人。
她起身,眸子因为不解而流露出几分茫然,看向他时,主动开口问询。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祈妄走近后,并没有止住脚步,而是一步一步地逼近,紧缩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涌动着无法掩饰的占有欲。
那眼里的炽热,还有她难以读懂的情绪,让池雾心中一颤,被逼退到后方的墙面。
退无可退。
男人的高大的身体将她的视线挡住。
一片阴影覆盖,她只能看到面前放大版的五官,莫名紧张,连呼吸都放轻了一些,无声咽了咽。
“先生?”不明他的来意,却被他身上那股骇人的气息吓到,眼睫毛跟着轻闪,抬头看向他,强装着镇定,“有什么事情请到那边沙发坐着谈。”
看着他她不认识自己的模样,祈妄心中那股气愈发的浓郁,垂眸看着女人因为紧张而似蝴蝶扑朔的睫羽,兀自笑出了声。
“呵。”
“装不认识好玩么?”
看清他眼里的讥讽后,池雾心中没来由的一堵。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
一对上他眼睛的时候,就感觉自己像是缺氧的鱼,很难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脸色短时间内瞬间苍白几分,小口地呼吸着:“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背抵着墙面她退无可退,想推开面前的‘障碍物’,可她的力气有限,双手撑在男人结实的胸肌之上,怎么推都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纹丝不动。
饶是她使出了全身的劲,也只是徒劳。
看着她还在装,装得像模像样的,似乎很讨厌他的接触,祈妄凌厉逼人的脸庞弯腰逼近,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极度危险。
“池雾,你觉得耍我好玩是吧?”低沉喑哑的嗓音,蕴含着几分烦躁和冰冷的气息。
楼外的雨淅淅沥沥,男人锐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可除了恐惧,就是紧张,哦对了,还有那种演员级别的演技——装不认识他。
“呵。”一阵阴鸷的笑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混着雨声显得异常的诡异,男人幽深的狭眸紧盯着她,眸色变得幽暗而危险。
“还没装够么?”唇角自嘲的弧度越甚,眼角微挑,嗓音阴恻恻的。
池雾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装什么?
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
白嫩细手试图将他推开,用尽全身的力气,紧咬着牙关:“先生,我不认识你,也许你只是认错了人。”
闻言,祈妄气笑了:“认错人?”他死死地盯着她那张素白小脸,低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病态,“你的模样,化成灰老子都认得。”
池雾见解释无果,只能拼命地挣扎,痛得眼睛里泛起泪水,清凌凌的眼眸沾上水光,泪意欲出。
“先生,你冷静一点,你弄痛我了。”
双手钳住她的细腕,不理会她的挣扎,往上墙一怼。
祈妄紧抿着唇,双目开始渐渐猩红,阴骛的目光渗着寒意,浑身透着一股乖戾。
喉结滚动,几近丧失理智的嘶吼:“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只留下一句分手短信就消失?”
“池雾,我他妈到底在你眼里算什么?”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