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作品:《影中影:失忆后我成了自己的替身》 冰冷。无边的冰冷。意识如同沉在漆黑的海底,被粘稠的黑暗和沉重的压力包裹着,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拽回。身体像散了架,每一寸骨骼都透着被碾磨过的酸痛,腹腔深处那熟悉的、沉坠的隐痛如同永不熄灭的余烬,顽固地散发着存在感。鼻腔里是消毒水混合着淡淡血腥的冰冷气味,喉咙干涩发痛,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滞涩感。
顾薇薇极其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如同蒙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豪华病房刺眼的白光让她瞬间眯起眼,生理性的泪水涌出。短暂的眩晕后,视野才勉强聚焦。依旧是那间冰冷奢华的囚笼,巨大落地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左手臂上的输液管里,冰凉的液体依旧在无声流淌。喉咙里插着氧气管的异物感更加清晰。
昏迷前的记忆如同破碎的冰锥,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扎进脑海日记里苏小糖那无处不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模仿痕迹!陈宇书房里供奉的赝品!自己这三年活成“替身的替身”的极致荒诞与屈辱!还有阿强手套边缘那道深色的、像是干涸血痕的抓挠印记!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巨大的悲愤和恶心感翻涌而上,让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干呕!
“夫人,您醒了。”冰冷平板的声音在床边响起,如同机械的合成音。
顾薇薇猛地侧过头!瞳孔因为惊悸而瞬间收缩!
阿强!他依旧如同没有生命的雕塑,背脊挺直地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位置甚至比之前更靠近了一些!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审视和探究,牢牢地锁定着她!仿佛要将她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解剖开来!
更让顾薇薇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阿强此刻戴着一副崭新的、洁白无瑕的白手套!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的双手,一直延伸到手腕上方,将那晚她惊鸿一瞥看到的、疑似血痕的腕部边缘,完全、彻底地遮盖了起来!那崭新的白色,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刺眼得如同无声的挑衅和最严密的封口!
他知道了!他一定察觉到了什么!他在警告!在掩盖!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顾薇薇的心脏!她甚至能感觉到阿强那审视的目光,正有意无意地扫过她腰后病床的缝隙那里曾是她藏匿日记本的地方!寒意从脊椎骨一路窜上头顶,让她头皮发麻!
“赵医生来看过,胎儿暂时稳定,但夫人情绪极度不稳导致严重宫缩,有先兆流产迹象。”阿强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宣读一份冰冷的报告,“先生吩咐,夫人需要绝对静养,任何不必要的情绪波动和行动,都可能危及胎儿。”
他刻意加重了“危及胎儿”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顾薇薇心上。这不是提醒,这是**裸的威胁!用她腹中孩子的安危,作为禁锢她、让她噤声的锁链!
顾薇薇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浓郁的铁锈味,才勉强压抑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鸣和质问。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小腹的隐痛似乎也随之加剧。她不能硬碰硬!在阿强如此戒备的状态下,任何异动都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后果!为了孩子,她必须忍耐!
她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玩偶,任由阿强和随后进来的赵医生检查。赵医生的金丝眼镜后,目光依旧带着职业性的冷漠和审视,检查的动作一丝不苟,却没有任何温度。他调整了输液的剂量,再次强调了“绝对静养”、“情绪稳定”的重要性,字字句句都像是陈宇意志的回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压抑和冰冷的监视中缓慢爬行。顾薇薇如同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在阿强那无处不在的、冰冷审视的目光下煎熬着。她强迫自己放空大脑,不敢再去想日记,不敢去想苏小糖,更不敢去想阿强手套下可能掩盖的秘密。她只能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进心底最深处,用麻木和伪装筑起一道脆弱的堤坝。
直到黄昏时分,病房厚重的门再次被推开。那股熟悉的、带着强大压迫感的冷冽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空间。
陈宇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挺括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肩头没有水渍,头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露出冷硬而完美的额头。他显然刚从公司过来,或者即将去参加重要场合,周身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的精英气场。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第一时间落在病床上顾薇薇苍白憔悴、闭目“沉睡”的脸上,只停留了极短的一瞬,便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移开,仿佛确认一件物品是否还完好无损。
“先生。”阿强立刻躬身,声音平板无波。
陈宇微微颔首,并未走近病床,而是直接对阿强吩咐道:“准备车。晚上八点,希尔顿顶层,和德瑞资本的晚宴,不能迟到。”他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随即,他似乎才想起什么,目光再次扫过顾薇薇,补充了一句,语气如同施舍:“让赵医生安排,明天上午十点,带她去做一次全面产检。全程保密,清场。你亲自跟着。”
产检?顾薇薇紧闭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这算是他在百忙之中给予的、对“陈氏血脉”的“恩典”吗?多么讽刺!
陈宇交代完,甚至没有再多看顾薇薇一眼,仿佛处理完一件微不足道的杂务。他抬手整理了一下袖口昂贵的钻石袖扣,动作优雅却冰冷。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刹那,脚步却微微顿了一下。他的目光,似乎无意间落在了床头柜上那本深红色的旧相册依旧放在那里。
顾薇薇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会看吗?会看到里面那张染血的集体照吗?
陈宇的视线只在相册上停留了不到一秒。他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蹙起一个极其细微的褶皱,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辨明的情绪像是被什么不洁的东西短暂地膈应了一下,又像是某种被强行压抑的、更深沉的不耐烦。那情绪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他像是要挥开什么令人不快的气味,猛地收回视线,薄唇抿成一条更冷的直线,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意和漠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病房。门在他身后“咔哒”一声关上,落锁声清晰得如同敲在顾薇薇紧绷的神经上。
病房里再次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阿强冰冷的注视。
然而,顾薇薇紧闭的眼皮下,那死水般的绝望和麻木,却在陈宇最后那一眼、那细微的蹙眉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中,骤然投入了一颗巨石!
他看到了!他一定看到了相册!甚至可能看到了里面夹着的照片!他那细微的表情变化,绝非无动于衷!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厌烦,有被触动的烦躁,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被什么东西隐隐刺痛的不安?虽然极其短暂,极其隐晦,但顾薇薇捕捉到了!这证明,那些照片,尤其是那张染血的、带着苏小糖怨毒眼神的集体照,并非对他毫无影响!苏小糖那完美无瑕的“白月光”形象,在他心底并非坚不可摧!或许已经有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其细微的裂痕?
这个认知,如同一道极其微弱的电光,瞬间刺破了顾薇薇心中沉沉的黑暗和绝望!
一个疯狂而清晰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毒草,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在她脑海中疯狂滋生、蔓延
她必须离开!立刻!马上!
趁陈宇的注意力被海外并购和重要晚宴牵制!趁他心底对苏小糖那完美幻象可能产生的、极其细微的动摇!趁阿强的监视虽然严密,但陈宇离开后,安保的重心必然会随之转移!
胎儿暂时保住,是她最后的机会!再拖下去,等陈宇处理完并购归来,等苏小糖察觉她的动作,等待她和孩子的,只有更深的牢笼和无法预知的危险!
巨大的求生欲和对腹中孩子的保护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虚弱!顾薇薇猛地睁开眼!眼底不再是麻木和绝望,而是燃烧起一种近乎疯狂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光芒!那光芒锐利如刀,冰冷如霜!
她需要计划!一个周密、大胆、能在陈宇和阿强眼皮底下金蝉脱壳的计划!她需要外援!一个绝对可靠、有能力帮她撕开这铁幕的人!
陈迟!只有陈迟!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照亮了她混乱的思绪。舍身相救,关键证据的及时送达,他手腕上那道为救她而留下的、触目惊心的疤痕他是她唯一能信任、也有能力帮助她的人!
如何联系他?在阿强24小时如同跗骨之蛆的监视下,在病房通讯被完全切断的绝境中?
顾薇薇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每一个脑细胞都在燃烧!赵医生!明天上午的产检!这是陈宇“施舍”的机会,也是她唯一的突破口!赵医生虽然冷漠,但他是唯一能合理接触她、带她离开这间病房的“外人”!而且,他并非陈宇的心腹,更像是一个被高价雇佣、遵循职业规范的工具人!或许可以利用他的“职业性”?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赌命的计划雏形,在她脑海中迅速成型!细节如同齿轮般疯狂咬合、推演!
她需要传递信息!一个只有陈迟能看懂,且能避开阿强耳目的信息!
顾薇薇的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手,缓缓扫过病房内冰冷的陈设。最终,定格在床头柜上,赵医生留下的一叠空白的、印着医院LOGO的便签纸和一支最普通的按压式圆珠笔上。那是赵医生用来记录医嘱的,阿强不会在意。
她的右手,在被子的严密掩盖下,极其缓慢、极其轻微地移动着。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支冰冷的圆珠笔。她屏住呼吸,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控制着手指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将笔握进掌心,藏入被中。
下一步,是纸。她的左手,装作无意识地、虚弱地搭在被子边缘,指尖微微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将最上面那张空白的便签纸的边缘,从整叠纸中“刮”了出来,然后,用指尖极其轻微地捻住纸角,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极其缓慢地将那张薄薄的纸片拖拽进被子的庇护之下!
整个动作缓慢到极致,细微到极致。她的心跳如擂鼓,全身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阿强身上,捕捉着他任何一丝呼吸的变化和视线的移动。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鬓角。
成功了!纸和笔都藏进了被子里!
顾薇薇蜷缩着身体,脸深深埋进枕头,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被柔软的织物吸收。她在被子形成的狭小空间里,颤抖着、摸索着,用那支圆珠笔,凭借着感觉,在便签纸上艰难地书写。她不敢写任何可能被识破的文字,只能画!画一个只有她和陈迟才明白的符号!
笔尖在纸上艰难地移动。她画了什么?是夕阳下海滩上那个贝壳项链的简略轮廓?还是枫叶谷里那片燃烧的红枫林的抽象线条?抑或是向日葵花田里,那个把“薇”字最后一笔拉长、绕成抽象向日葵花盘的专属签名符号?
不!这些都不够安全!都有可能被联想到!
顾薇薇的指尖因为紧张而冰凉,笔尖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突然,一个极其清晰、带着致命危险的画面闯入脑海阿强崭新白手套下,那被严密遮盖的腕部边缘!那道深色的、疑似抓挠的血痕!
一个更大胆、更隐晦、也更能引起陈迟高度警惕的符号在她脑中形成!
她用尽全力控制着颤抖的手指,在便签纸上,画下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图形:一个圆圈(代表手腕),圆圈边缘,画着三道短促、倾斜、如同爪痕般的尖锐线条!
三道血痕!指向阿强!指向可能的袭击!指向苏小糖的毒手!
画完这个符号,顾薇薇已是冷汗淋漓,几乎虚脱。她小心翼翼地将便签纸折叠,再折叠,折成一个最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硬块。然后,她开始等待,等待赵医生下一次的例行查房。她必须将这张纸条,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递给赵医生,并“请求”他,在产检时,将纸条“遗落”在医院某个特定的、陈迟的人能发现的地方!比如妇产科某个公共休息室的指定盆栽下?这需要赵医生极度的“疏忽”和“巧合”!
这是一场豪赌!赌赵医生那点残存的职业良知和对“病人”微不足道的同情!赌他不会深究这张奇怪纸条的含义!赌他会在“不经意间”完成这个小小的“疏忽”!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流逝。窗外夜色如墨,病房内死寂无声,只有监护仪冰冷的“嘀嘀”声和阿强如同实质般的目光。
终于,病房门被轻轻敲响,赵医生例行查房的时间到了。
顾薇薇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赵医生推门进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例行公事地扫过监护仪数据,走向床边。阿强的目光也紧紧跟随着他。
就在赵医生俯身,准备检查顾薇薇输液情况的那一瞬间!
顾薇薇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她的目光不再是虚弱麻木,而是带着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极致哀切的恳求!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近在咫尺的赵医生,做出了两个清晰无比的口型,饱含着无尽的哀伤和祈求:
“孩子,救”
同时,她藏在被子下的手,如同鬼魅般迅捷而精准地探出!在赵医生俯身、身体形成的视觉死角里,在阿强视线被赵医生后背短暂遮挡的电光火石之间!她将那枚折叠成硬块的、带着她全部希望的便签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塞进了赵医生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
动作快如闪电,轻若鸿毛!
塞入的瞬间,她的指尖甚至能感觉到赵医生胸腔内那平稳而冷漠的心跳!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塞入纸条的手立刻顺势抬起,带着剧烈的颤抖,死死抓住了赵医生正要检查她输液管的手腕!力道之大,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肤!
“赵医生,我的孩子,求求你保住他”顾薇薇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血的绝望和哀求,泪水汹涌而下,瞬间打湿了苍白的脸颊和鬓角。她的身体因这“激烈”的情绪和动作而痛苦地蜷缩起来,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如纸,仿佛随时可能再次崩溃晕厥!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这死死抓住手腕的力道、这汹涌的泪水、这撕心裂肺的哀求一切都指向一个“孕妇因极度担忧胎儿而情绪失控”的合理剧本!完美地掩盖了那个电光火石间的致命传递!
赵医生整个人都僵住了!手腕被顾薇薇冰凉而用力的手指死死攥住,白大褂口袋处传来被硬物硌到的、极其轻微的异物感。他金丝眼镜后的瞳孔猛地收缩!惊愕、错愕、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以及在那汹涌泪水和绝望哀求冲击下,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医者本能的动摇和惊疑,在他眼底飞快地掠过!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顾薇薇死死抓住!他低头,对上顾薇薇那双盛满了无尽哀伤、绝望和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孤注一掷的恳求的眼睛。那眼神,像濒死的母兽,让他准备呵斥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夫人!请冷静!”阿强厉喝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冰冷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扣住了顾薇薇抓住赵医生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松开赵医生!”
手腕的剧痛让顾薇薇闷哼一声,被迫松开了手。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瘫软下去,脸埋在枕头里,肩膀剧烈地耸动,发出压抑到极致的、令人心碎的呜咽声。仿佛刚才那爆发式的哀求,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生命力。
赵医生惊魂未定地后退一步,快速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白大褂袖口,手指下意识地、极其隐蔽地按了一下胸前口袋的位置。那硬块的触感清晰无比。他看向病床上蜷缩痛哭、气息奄奄的顾薇薇,又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阿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最终归于一种更深沉的、职业性的冷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被卷入麻烦的烦躁。
“夫人情绪极度不稳,需要加大镇定剂量。”赵医生声音干涩地对阿强说道,避开了顾薇薇的方向,仿佛她只是一个麻烦的源头。他迅速调整了输液泵的参数,然后几乎是逃也似地,带着胸前口袋里那份沉重而危险的“意外收获”,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病房。
阿强冰冷的目光在赵医生略显仓促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沉沉地落回顾薇薇颤抖的脊背上。他缓缓松开钳制她的手,退后一步,但周身的警戒气息却提升到了顶点。刚才那一幕,顾薇薇的“失控”太过突然和激烈,赵医生瞬间的僵硬和异常都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病房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顾薇薇压抑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被子下,顾薇薇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早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泪水浸湿了枕套,混合着冷汗。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表演,耗尽了她的心力。纸条送出去了,但赵医生会怎么做?他会把那个代表血痕的符号纸条,“遗落”在约定的地方吗?陈迟能看懂吗?他能及时收到并制定出周密的计划吗?
巨大的不确定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升起的微弱希望。窗外,夜色浓重如墨,沉甸甸地压在玻璃上,看不到一丝星光。
而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顾薇薇蜷缩在冰冷的病床上,如同被抛入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她只能死死护住腹中那脆弱的小生命,在绝望的深渊边缘,等待着那不知是否会到来的、渺茫的救援信号。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滚烫的刀尖上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