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美

作品:《厨娘发家记

    距离陆子期来下定又过了几日,正逢赵简的休息日,


    翠香楼原是没有休息日这一说的,


    无论是掌厨的厨师,或是打杂的伙计统统是全年无休,


    但凡家中有急事需要处理,则需向掌柜单独告假,而告假是要扣工钱的,


    这在这个年代唯有官员有休沐制度,所谓休沐,就是上班满五天休息一天,


    差的也有旬假,旬假指的是每月的月底至少能休息一天,


    这一天可以用来沐浴更衣,宴友社交和处理家事。


    底层的劳动人民是没有这个权力的,而且他们自己也没有这个意识。


    赵简初到翠香楼,就和掌柜的约法三章,


    第一、不加班,她的上班时间从巳时至未时,也就是上午九点上班下午三点下班,其余时间则为她自由支配的时间。


    第二、不听训,翠香楼作为享誉京城的酒楼,学徒、伙计百十位,庖者(厨师)众多,


    地位最高的却只有一位,人称雷铛头,掌柜不入后厨,因此在厨房里雷铛头就是最有权威的人,所有人都得听他的训示。店里除了秦掌柜就是他雷铛头。


    但赵简则是特例,可以不用听他的吩咐和训示,还有自己单独的厨房,光这一点就让雷铛头恨得牙根痒痒,


    三、固定的休息日,赵简每工作五天就要休息两天,并且不能扣除月钱。


    这三条每一条都那么惊世骇俗,赵简提出来约法三章的时候,秦掌柜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红,连连摇头,


    可是赵简面色平静的恳请秦掌柜,让她做一道菜,尝过她的手艺之后再行决断,雷铛头对此嗤嗤之以鼻,说她是大言不惭,狂悖不堪,不配进入翠香楼的后厨,


    就差叫人拿着大扫帚把这个得了失心疯的女人打将出去,


    秦掌柜看着赵简坚定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竟同意给她这个机会,


    于是乎不顾雷铛头激烈抗议,让赵简进了后厨。


    片刻不到,一道黄金蛋炒饭就呈上了桌,


    蛋炒饭原是人人都会的一道菜,别说是庖者了,就算是黄口小儿只要拿得动锅铲,做的也能入口,


    偏就是这道人人能做的菜,赵简的蛋炒饭却格外与众不同,


    先是色,


    赵简的蛋炒饭粒粒可见都是黄澄澄金灿灿的,


    整盘菜虽然看不见蛋花,可是鸡蛋却被均匀地包裹着每一粒米的表面,才能呈现出这样的色泽,顶上再用翠绿的葱花点缀,外观上无可挑剔。


    再是香,


    恰到好处的火候,配合熟练的手法,让整道菜锅气十足,盛菜用的事先预热过的餐盘,从出锅到上菜,蛋炒饭一直被持续加温,不会因为热度的丧失导致香味被破坏,


    最后是最最重要的味,由时任翠香楼十年当家铛头的雷鸣亲自品尝,


    只一口,他便一扫之前的神气,垂头丧气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自此,赵简就成了翠香楼特别的存在,


    赵简名声不胫而走,许多食客就算排队也想一尝阿简姑娘的手艺。


    翠香楼的生意也随之火爆起来。


    赵简自此凭借自己精湛的厨艺,在翠香楼有了一席之地,


    立稳了脚跟,赵简第一件事就是就是攒钱,开一家自己的酒楼,


    翠香楼再好终究是给别人打工,哪有自己开店当老板来得痛快。


    可是京畿之地,天子脚下,可谓是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开店的除了有雄厚的经济实力,更要有人脉,


    就像翠香楼所在的这条街,名为甜水巷,


    甜水巷南连金水河,而金水河旁多是达官贵人的宅邸,因此甜水巷里的酒楼,布行,茶行和钱庄也多是这些高门显贵的产业 ,


    一般人要想在这条街上开店是难如登天,目前这个阶段的赵简,一没银子,二没人脉,


    念及此处,赵简长叹了口气,开酒楼的这个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古人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既然是来之不易的休息日,赵简先是睡到自然醒,醒了后打水梳洗妥当,洋洋洒洒出了门,


    赵简拿着刚发到手的月钱,先是去了瑞昌布行买了两匹布料,接着又到慕容茶庄买了两罐新茶,


    路过药铺又抓了几幅补身体的药材,直到大包小包的自己再也提不住了,这才作罢。


    这些东西可不是赵简买给自己的。


    她抱着满满一堆的战利品正发愁,正巧街边看到一赶着牛车的老汉,赵简给了赶车的五个铜钱,坐上了车。


    赶车的问“姑娘这是去干嘛?”


    “去城外弥山,探亲”


    “姑娘拿这么多东西,想必是很要紧的亲戚吧”


    “嗯”赵简点点头“是很要紧”


    赵简想到了罗叔罗婶,自己下山已有月余,不知道他们身体怎么样,


    罗叔罗婶住在山里,生活上及其不便利,于是买了这许多东西,希望他们能用得上。


    赵简在现代是个孤儿,除了师傅以外再无亲人,


    现代的赵简遭遇车祸,意外穿越成逃难的孤女,原主身染重疾,不幸离世,


    赵简魂穿进这具身体时,只觉得这身体病骨支离虚弱至极,强烈的求生本能,让赵简强撑着来到一处人家寻求帮助,


    这家主人姓罗,是一对老夫妻,他们救下奄奄一息的赵简,又花光积蓄请来郎中为她医治,悉心照顾待这个来历不明的孤女,


    在他们的照料下,赵简活了过来,事后他们不图回报,但赵简决心要好好报答他们。


    牛车一晃一晃的出了城,走上了人烟稀少的山路,车轮吱呀呀的声音像催眠曲,


    赵简不知觉的闭上了眼打起瞌睡。


    忽然,赵简觉得有一双手在身上来回游走,睁眼一看,是那本该在前面赶车的老汉,


    原来,那老汉见赵简个容貌清丽的柔弱女子,又孤身一人携带财物进山,


    于是恶向胆边生,将车停在路边一处林子里,企图对她不轨,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钱,”


    赵简冷静应对试图和他谈判,


    “我不光想要钱,还想要你这个小美人,赫赫”,老汉欺身逼近,“谁叫你这么大胆子,敢孤身一人进山,真是便宜了我老汉,”


    赵简此时有些慌乱,


    没想到这人看起来老实,实则猥琐至极,


    心里暗自后悔,就算是在法治社会的现代也不能随便搭乘陌生人的车,自己太大意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谁来救救我”


    “心肝儿省些力气吧,这条是进山的路少有人经过,你就算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劝你还是乖乖的,能少吃些苦头”


    说罢,带着口臭的嘴就向着赵简雪白的脸蛋贴了过来,


    赵简不想认命,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她喜欢美男,发誓要谈一个身高185蜂腰长腿的绝世大帅哥,她才不要被这个猥琐的老男人占了便宜。


    于是她更加卖力地喊着救命,声音之大,惊飞了林中的倦鸟。


    那老汉也被吓了一跳,未曾想这么一个瘦弱的身体居然能爆发发出如此之大的能量,连忙来堵她的嘴,


    赵简趁机在他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口赵简用着十成的力道,几乎连皮带肉撕下一块,


    那人吃痛将手缩了回去,赵简瞅准时机撒腿就往官道上跑,


    老汉不愿放过到嘴的肥肉,在后边紧追不舍,


    就在赵简即将力竭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人影,


    那人骑在马上,并未往看向这边,而他即将转向另一条小径,


    她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拼命的往那人的方向跑去,


    奈何原主身体素质实在不好,跑了这几步就上气不接下气,


    身后的老汉也在此时追了上来,


    万分紧要关头,赵简急中生智,从怀中掏出一物,奋力向骑马那人掷了出去,


    终于,赵简成功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勒马望向这边,


    老汉还不死心,拖着赵简就要走,


    马蹄声渐近,老汉见来者不善,终是极不情愿的放下赵简转身跑走。“姑娘,你还好吗?”


    赵简惊魂未定仿佛看到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来人的手,


    刚刚的激烈运动过度刺激让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男子就任由她抓着自己,直到赵简镇静下来,


    来人身穿黑色皂衣,头戴纶帽,腰佩长刀,俨然一副古装剧中衙役的穿戴,


    这让刚经历过抢劫的赵简安全感爆棚,甚至想激动的喊一声“警察叔叔好”


    或许是赵简过于热烈的目光打量的眼前男子有些不好意思,


    复又问了句,


    “姑娘,你还好吗?可否放开在下”


    赵简这才意识到,自己仍牢牢抱着人家的手臂,


    怀中的手臂结实有力,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是经常锻炼的人才有的肌肉密度。


    赵简闻言立马松了手,


    她发誓,自己决不是故意抱着人不撒手,只是人在面对危险时的正常反应。


    “方才那人?”


    “他是强盗,不只抢了我的东西还想劫色...”


    赵简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男子认真的听她讲完事情的原委,郑重其事到道,


    “姑娘放心,我是京兆尹府衙门的捕快,只要这个人日后还敢在城中现身,我定将他缉拿归案,帮你巡回丢失财物”


    “钱财倒是其次,只怕这老汉歹心不死,这次是我侥幸才未让他得逞,只怕日后会对别人下手,这种危害社会的渣滓还是抓起来的好”


    “姑娘所言甚有道理,方才听姑娘说来这弥山上是为探亲,山路崎岖难行,姑娘孤身一身实在危险,在下愿送姑娘一程,”


    那感情好,这人有马,既不用走路还有人贴身保护,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故作矜持的说“真是麻烦你了”


    “无妨,保护弱小本就是身为捕快得天职,只是不知姑娘亲戚家所住何处?”


    “就在半山腰的那处月牙泉,”


    “你要去月牙泉?”


    “怎么了?”


    “没什么,天色不早了,山里夜晚有野兽出没,快些出发吧...”


    一路上那人将自己的马让给赵简,自己牵着马步行,


    其实赵简想说,这匹马足够两个人骑,


    可是对方毕竟是个古人,


    如果自己冒昧提出来,怕对方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有了马儿代步,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月牙泉,


    月牙泉是弥山半山腰处的一弯清泉,此刻在夕阳的照射下正泛着粼粼波光,


    泉水旁边有一棵枝叶繁茂的枣树,


    树下有一栋瓦房,房前用竹篱笆围成一个鸡圈,篱笆里面有几只母鸡和一只头顶大红冠子的公鸡,正在昂首挺胸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院子里的黄狗正打着盹,屋顶的烟囱里正在往外冒着白烟,房子主人这时候应该正在烧饭。


    这么想着,张简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发出抗议,这才想起自己从晌午到现在滴水未进。。。。。不对,是滴米未进。


    看到有人靠近,黄狗汪汪汪的叫了起来,看清来人后,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看着眼前的院子,那人神色怪异的问道,


    “你说的亲戚家就是这里?”


    “对吖,”


    叫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是谁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农妇走了出来,


    “罗婶,是我,我回来看看你和罗叔”


    罗婶看到赵简欣慰道,“可巧前儿老头子还念叨着你,”


    接着罗婶的目光落在了赵简身后,


    “成儿?”


    “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