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若水站在青石镇的牌坊下，看到那老旧而又喧嚣的街道时，内心一片复杂。


    大街上的行人大多穿着破旧，仿佛饱经沧桑表情麻木。一些身形壮硕的大汉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群在饭馆酒肆间盘桓。还有一些满脸横肉长相凶恶之徒，肆无忌惮地在大街上打架闹事，逞凶作恶。


    像江若水这样落单的年轻女子，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只是大家都尚在暗中观察，谁也没有轻举妄动。毕竟胆敢独自一人在此处行走的，身份或许并不简单。


    江若水伸手摸摸空空的肚子，想着温饱问题要如何解决。她四处张望了一翻，随即走到牌坊的一侧。这里竖立着一大块破旧的宣传板，上面密密麻麻地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有附近的矿山招矿工的，酒楼旅店招服务员的，特色服务场所招按摩、陪酒的，还有赌场招保安打手的。这里除了各式招聘广告，还有一些悬赏公告，如人命追捕的任务，还有高价收购各类珍稀动植物的信息。


    在云云众多小广告中，江若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张小贴纸，上面就只简单写着几个字：“安然诊所招聘医师助理。”


    只是这纸张已经破旧泛黄，看来已经有些时日了，极可能人一早就已招聘到位了。再扫了一遍宣传板上的其他广告，江若水决定还是先到这个安然诊所碰碰运气再说。


    从街边一个摆摊卖杂货的大婶处打听到了安然诊所的位置，沿街走了二十多分钟，江若水便来到了诊所门前。


    安然诊所跟青石镇的主街道只隔了一条街，位于中心镇区的最边缘，是一座三层高的独栋小楼。诊所大门上方的牌匾上是一个大红十字，后面写着“诊所”二字，牌匾的右下方写着两行小字：


    “营业时间：周一到周五10:00-12:00,14:00-17:00。”


    “非营业时间看诊，加收200%服务费。”


    看来这诊所的老板还挺有个性。江若水透过诊所的玻璃大门，看到大厅中央的电子板上显示现在的时间已经是17:30了，大厅内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难道人都下班了？


    江若水看到大门还没锁便径直推门而入，环顾了一下四周。诊所内部是一个三居室的设计，三个房间的门牌上分别写着手术室、诊室和药房。大厅左边是三张90CM*190CM的简易平板床，右边是两排候诊椅，大厅中间电子显示屏下是一米多高两米见宽的分诊台。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


    此时从分诊台后面传来一个略显嘶哑且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下班了，有病明天再来看。”


    江若水闻声走到分诊台前，只见分诊台后面坐着一个约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正捧着平板在专注地低头玩游戏，头都没抬一下。


    “小弟弟，请问你们这里还招医师助理吗？”江若水礼貌地问道。


    小男孩这才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你是来找工作的？”


    “是的，我在镇口的宣传板上看到你们的招聘广告，就是不知道你们还招不招人？”


    安无恙这才想起那一年前贴出去后就一直无人问津的招聘广告，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了竟然还在。


    “跟我来吧。”安无恙放下手里的平板，站起身来把江若水带到写着诊室的房间。


    只见诊室内放着一张大桌子，桌子后面是一个拉了一半的蓝色隔断帘，隔断帘后面是一张简易的诊疗床。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男子此时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安无恙上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喊道：“老大！”


    趴在桌子上的年轻男子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叫起方式，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眯着眼问道：“要吃饭了吗？”


    “吃啥饭，今天没饭吃。“也不知道昨天是谁又把刚来没两天的厨娘给气走了。


    “哦。”安然不是很在意地又趴下去准备继续睡。


    “起来，别睡了，有人来应聘。”安无恙一脸不耐地想把他的头扒拉起来。


    “应聘？”安然推开安无恙的魔爪坐起身来，歪着身子翘起二郎腿，右手搭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看向站在安无恙身后的江若水：“你来应聘的？”


    安无恙见没他啥事，便转身回去继续玩游戏去了。


    “坐吧。”安然伸手比了下江若水身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聊。


    “你叫什么，几岁了，从哪来的？”眼前这个小姑娘一副普通人家乖乖女的形象，看起来跟青石镇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就像一只家养小绵羊误入了狼窝的既视感。


    江若水端坐在椅子上，腰杆挺直，“我叫江若水，今年二十三，因为出了点意外从外地来到了青石镇，想要找份工作攒点生活费。”


    安然把玩着手里的笔，继续问道：“为什么选我这里？你觉得医师助理需要做些什么？”


    “因为我懂得一点医学知识，觉得你们诊所比较适合我，而且在诊所工作也相对安全。”


    江若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觉得像这样的私人诊所，医师助理的工作应该包括预约、挂号、排号、接待、咨询、配药、收款、打扫卫生、病患沟通、护理、信息登记、病例管理等，不知道跟你们的岗位要求是否匹配？”


    看来她还蛮了解的，安然点点头：“差不多就是这些了。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什么学历？有□□吗？”


    江若水略一迟疑，还是老实地摇摇头：“没有。”她无法提供这个地方的任何学历证明。


    安然似貌似也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并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身份证有吗？”


    江若水不自觉地扣着手指，低下头抿了抿嘴，“也没有。”


    安然眉头轻挑，眼里有几分好奇，但并不意外：“这问题也不大。”在这个地方这种情况也不是个例。


    “但你要在我这里工作，还是需要先补办个身份证件，证明你没有犯罪记录。然后你还要在我这里做个简单的入职体检。”这种最基本的底线要求还是要有的。


    安然想了想，又补充道：“试用期一个月基本底薪2000元，转正后的工资等你过了试用期再谈。如果试用期内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会随时让你走人，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