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滚了吗？”


    陆羽的声音，很轻。


    但落在张衡的耳朵里，却比最响亮的耳光，还要刺耳！


    他看着飘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张被撕碎的，一百万的支票。


    感觉自己的尊严，智商，乃至整个人，都被对方，按在地上，狠狠地，来回摩擦！


    “你……”


    他指着陆羽，嘴唇哆嗦着，想放几句狠话。


    但最终，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从陆羽那双平静的，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不是挑衅。


    而是一种，纯粹的，彻底的……


    漠视。


    就像一头巨龙，根本不会在意，一只在它脚下，上蹿下跳的，蚂蚁。


    这种漠视，比任何羞辱，都更让他，感到恐惧。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脸色煞白地，狼狈地，钻进了自己的法拉利。


    然后，在一阵剧烈的引擎咆哮声中，仓皇而逃。


    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看着那辆骚红色的跑车，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周围的村民们，才终于，从那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们看着陆羽，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同情和看热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


    敬畏！


    那可是一百万啊！


    说撕，就撕了！


    眼皮都不眨一下！


    这是何等的魄力！何等的……霸气！


    这一刻，在所有村民的心里。


    陆羽的形象，已经从一个“走了狗屎运的穷小子”，彻底，升华成了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


    世外高人！


    【来自村民A的敬畏，癫狂值+10！】


    【来自村民B的崇拜，癫狂值+12！】


    【来自王胖子的五体投地，癫狂值+288！】


    陆羽听着脑海里，那零零散散，但却源源不断的癫狂值提示音，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波逼，装得不错。


    一石二鸟。


    既赶走了苍蝇，又收割了一波韭菜。


    完美。


    他重新躺回自己的躺椅上，深藏功与名。


    而他这副，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的高人风范，更是让周围的村民们，脑补出了一万字的，高人隐居山林的戏码。


    ……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京城。


    华夏科学院，生物物理研究所，一间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


    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


    他的桌上，摆满了各种关于鱼类基因图谱的，复杂论文。


    他，就是陈国士。


    华夏古生物学和生物物理学界的，泰山北斗。


    此刻，他正在看一段，他的学生，刚刚从一个地方论坛上，转发给他的视频。


    视频的标题，很唬人。


    《震惊！青州龙眠水库惊现两米长黄金神龙！》


    “哼，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夸。”


    陈国士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用夸张的标题，来博眼球的，没有丝毫科学素养的炒作。


    他本想直接关掉。


    但鬼使神差地，他还是点开了播放键。


    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很晃。


    拍摄设备，也很差。


    一看就是用手机拍的。


    视频里，一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大呼小叫。


    “家人们！看到了吗？龙！金色的龙！”


    陈国士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粗俗！无聊！”


    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批判着。


    但当镜头，随着那个主播的移动，终于，对准了那个，所谓的“蓄水池”时。


    陈院士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在那个简陋的池子里，盘踞着一条……


    一条，他这辈子，都从未见过的，神异的生物！


    金色的鳞片！


    飘逸的龙须！


    超过两米的，巨大的体型！


    “这……”


    陈院士下意识地，向前探了探身子，把脸，几乎贴在了屏幕上。


    “这……这颜色……这光泽……”


    他喃喃自语。


    作为最顶尖的生物学家，他一眼就看出来。


    这绝对不是，油漆或者涂料，能伪造出来的效果！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充满了生命质感的，纯粹的……


    金色！


    “不……不可能……”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这种颜色的，鲤科生物……”


    “它的色素基因，到底是怎么排列的？！”


    “还有它的体型！普通的锦鲤，能长到半米，就已经算是极限了！它……它怎么可能长到两米？！”


    “它的生长激素分泌，是正常鲤鱼的多少倍？！”


    “它的骨骼密度，又是如何，支撑起如此巨大的身体的？！”


    一个个，足以让任何一个生物学家，都为之疯狂的问题，瞬间，就塞满了他的大脑！


    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眼睛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的光芒！


    他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李吗？是我！”


    “你立刻！马上！给我动用一切资源，去查一个地方！”


    “青州市，龙眠水库！”


    “我要知道，那里，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给我联系青州当地的生物研究所！让他们立刻派人，去现扬！不！让他们封锁现扬！在我们的专家组抵达之前，任何人，不许靠近那条鱼！”


    “对！就是视频里那条！”


    他对着电话，激动地咆哮着。


    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泰山北斗的沉稳。


    像个，急着去抢玩具的孩子。


    挂断电话。


    他又立刻，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悦耳的，年轻女声。


    “老师，您找我？”


    “晚晴！”陈院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


    “你现在，立刻，放下你手里所有的课题！”


    “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我给你看一个……宝贝！”


    “一个，足以改变，整个生物学历史的……活着的宝贝！”


    ……


    龙眠水库。


    陆羽还不知道，自己，和他那条鱼，已经被，国家最高级别的科研机构，给盯上了。


    此刻的他，正看着自己，那因为“怒撕支票”，而再次暴涨了一大截的癫狂值，心里美滋滋的。


    【癫狂值总额：8888。】


    “嗯，不错，又是个吉利的数字。”


    他正想着，要不要再接再厉，去搞点事情，多赚点癫Dian值。


    他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来自京城的号码。


    陆羽挑了挑眉，接了起来。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悦耳，但却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的，公式化的女声。


    “你好，请问是，在龙眠水库，发现疑似‘巨型金色鲤科生物’的，陆羽先生吗？”


    陆羽闻言，笑了。


    他知道，正主儿，终于来了。


    “是我。”


    “不过，我得纠正你一下。”


    他顿了顿，用一种，极其平淡的，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的语气，缓缓地说道。


    “那不是什么，‘鲤科生物’。”


    “那是，龙。”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好几秒，那个女声，才再次响起。


    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与……


    好奇。


    “陆先生，你……”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