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2章 自古仁慈的皇帝活不了几天!2
作品:《懒汉虎妻》 程郭酒楼,夜幕深沉,烛光摇曳。三楼露台之上,凉风习习,月光如水洒在二人身上。
“山行旅次,卿忽言归乡。余心忧卿道途安危,日夜悬悬。及见卿以鹰传书,方展愁眉。虽未悉卿急归之由,然料家中竖子或生事端。若彼有过,卿但惩戒无妨,惟望自爱玉体,珍重有加。
卿行色匆匆,诸多肺腑之言未及倾吐。前托六皇子麾下将士捎返之佳酿、土产及衣帛,卿归乡旬月间,必可抵至。望卿勿惜口腹、俭于服用,余在京中安好,凡珍馐美物,必为卿留,待归时携奉。
又,卿嘱集犬毛之事,余未解其故。然既承所托,必悉心饲犬,待其毛丰泽油润,即采制为毯,冀卿寒冬日,足履温暖。余于京华一切顺遂,卿勿萦怀,惟愿归途平安,早日重逢。。。。。”
程景浩袒露着上身,胸膛缠着素白的绸布,隐约可见伤口。他脑后的倒心发辫随着夜风轻轻晃动,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绸衣男子。
那男子身着华服,气宇轩昂,正是六皇子。他手持毛笔,正专注地在宣纸上书写着,笔下的字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
程景浩站在一旁,反复低声诵读着纸上的家书,时而皱眉思索,似乎在寻找可以增补的字句。
六皇子写了一阵,有些无奈地推了推程景浩,道:“你这小子,靠我如此之近,莫非是想让旁人误会我与你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程景浩却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我可没这意思,只是这家书事关重大,我得仔细看看有没有遗漏之处。”
六皇子皱起眉头,抱怨道:“你这身上的松香味道也太重了些,熏得我几乎要作呕了!”
程景浩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满不在乎地说:“我胸口的伤还没好,不便沾水。这大夏天的,汗流浃背,身上难免有些异味。我自己闻着倒是没什么,难道是你的鼻子太灵了?”
六皇子缓缓地放下手中的毛笔,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宣纸上。那宣纸洁白如雪,质地细腻,显然是上等的好纸。他凝视着自己刚刚写好的家书,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满意。
然而,这丝满意很快就被惋惜所取代。他暗自感叹,如此上等的纸张,本应被用来书写更重要的文字,比如诗词歌赋或者治国方略,却被自己用来写一封普通的家书,实在有些浪费。
“可还有话要说?”六皇子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程景浩,“明日我便差人将信送去青云镇。”
其实,六皇子本是被程景浩强行拉来执笔的。一开始,他心中还有些烦躁,但经过这一番闹腾,他的心情竟然渐渐平复了下来。既然已经写好了信,他索性也一并应下了送信之事。
然而,程景浩却对六皇子的安排并不满意。他满脸嫌弃地说道:“驿站送信迟缓,没三四个月到不了我娘子手中。倒不如我亲自回青云城,这样还能快些见到她。”
六皇子闻言,眉头一皱,斥责道:“你好不容易在京城闯出名堂,怎能说走就走?大丈夫应当建功立业,衣锦还乡,怎能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程景浩不经意间瞥见他那浓重的黑眼圈,心中便已了然,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缓声道:“我不过是个市井小民罢了,所求的无非就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自古以来,那些所谓的仁慈之君往往都难以长久,皇位之争更是充满了无尽的凶险。你如今尚未登上皇位,就跑来教训我,又有什么说服力呢?”说罢,他将那封已经干透的家书小心翼翼地折成一小块,然后用一张油纸将其包裹起来。
接着,程景浩从怀中摸出一块生肉,轻轻地放在屋檐上。不一会儿,一只鹰从远处疾驰而来,稳稳地落在屋檐上,开始啄食那块生肉。这只鹰的爪子明显缺了一小半,但它的身姿依旧矫健,丝毫不受影响。程景浩见状,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他轻轻地将包裹着家属的油纸系在鹰的爪子上,动作轻柔而熟练。
这只鹰的速度极快,远超普通的快马。程景浩心中暗自估算着,以这只鹰的速度,一个月之内,这封家书必定能够安全送达青云镇。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
然而,站在一旁的六皇子却被这突然出现的鹰惊得目瞪口呆。他对鹰的习性再了解不过,这种猛禽生性桀骜不驯,极难被驯服,即便是自幼开始饲养,其存活率也相当低。可眼前这只鹰,却对程景浩如此顺从,这实在是令他感到难以置信。
“此鹰当真能够将书信送到青云镇吗?”六皇子瞪大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程景浩,心中暗自思忖着。若是这只鹰真能如程景浩所说,将消息传递到边关,那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想到此处,六皇子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
程景浩紧紧地抱住那只鹰,脸上充满了警惕之色,仿佛这只鹰是他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瞪大眼睛,直视着六皇子,毫不退缩地说道:“这可是我娘子精心驯养的鹰,怎么可能不听从她的命令呢?你看看你这眼神,好像这鹰是你家的一样!告诉你,这鹰可是我和我娘子之间传递信息的重要工具,绝对不会借给任何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六皇子见状,有些着急地解释道:“哎呀,你别这么小气嘛!这三年来,我可都是免费帮你往青云镇送货送信的呀,可曾收过你一文钱呢?”
程景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反驳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怎么不提我在京城为你办事的时候,可是一分钱都没拿过啊!明明就是你在白白使唤我!”
六皇子见程景浩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地说:“实在是因为我这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啊,而且和边关通信又担心会被别人察觉。这只鹰比信鸽和驿卒都要稳妥得多,只不过是多带几张纸而已嘛。等这只鹰飞到你府上之后,尊夫人自然有办法把信转交给张春闺的。”
程景浩听了六皇子的话,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虽然这只鹰对他来说也很重要,但六皇子毕竟帮过他不少忙,如果这次不答应他的请求,似乎也说不过去。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程景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然而,尽管他答应了六皇子的要求,心中却仍然对六皇子为何要千里迢迢地传信给张春闺感到十分好奇。
六皇子深深地叹息一声,心中虽然清楚程景浩难以在大事上给予帮助,但还是将他视为知己,向他倾诉自己的烦恼。原来,国家的国库已经空虚了很长时间,尽管边关目前还算安稳,但是各个地方的开支都非常紧急。
近年来,张春闺治理下的边关县邑逐渐繁荣起来,六皇子就想从他那里调拨一些银子来充实国库,以缓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程景浩听到六皇子的想法后,就像看着一个痴人一样,满脸惊愕地望着他,说道:“你难道是糊涂了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会这样做!你糊涂也就罢了,难道你身边的谋士们也都糊涂吗?这种主意,就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觉得荒谬至极!”
六皇子听了程景浩的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冷笑一声,嘲讽道:“朝堂上的事情,哪里是你们这些普通人能够理解的?你们这些燕雀,怎么可能知道我这鸿鹄的志向呢!”
“少在这里卖弄你的那点文采了!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拆了东墙去补西墙罢了,根本无法解决当前的困境,反而还会自毁根基。说到底,这一切的问题不都是因为银钱短缺造成的吗?你从那些世家追缴回来的银子难道还不够用吗?”程景浩一脸失望地说道。
六皇子显得有些无奈,他叹了口气说道:“跟你真是说不通啊!这样吧,你稍等一会儿,等我把这封信写好,你就一起带去张府吧。”
程景浩一听,连忙摆手道:“这种糊涂事,我绝对不会参与的!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我可就真的看不起你了!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做你的闲散皇子,把皇位直接拱手让人呢!”
“你竟然也不肯帮我?”六皇子怒不可遏,满脸涨得通红,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程景浩,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然而,面对六皇子的怒喝,程景浩却只是微微一笑,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弧度。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忙自然是要帮的,只是并非像你所说的那样去帮罢了。”
六皇子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一声,嘲讽道:“哦?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高见?难不成你开了一家酒楼,生意稍有起色,就以为自己能够为国分忧了不成?”
程景浩对六皇子的讥讽不以为意,他挑起眉毛,嘴角的笑容愈发明显:“哈哈,说你蠢你还不信!这酒楼可不是我的,而是我娘子的。这银钱嘛,我可不会轻易掏出来给你。不过呢,我倒是有两个主意,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去用了。若是你敢用,那我可就真的要敬你是条汉子了!”
程景浩忽而凑近六皇子,带起一阵松香混着汗味的风。他长臂撑住桌沿,整个人几乎罩住案上未干的墨迹,附在六皇子耳畔时,喉间压低的声音惊起烛火轻颤。
待其说完,六皇子握笔的手骤然收紧,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洇开墨团。他猛地抬头,烛火映得眼底明暗交错,既有得意的欣喜,又有难掩的震惊。思忖良久,他重重将笔掷入砚台,墨汁溅其衣襟:“第一条确是奇谋,妙哉!可这第二条……”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程景浩缠着布条的胸膛,“你莫不是与佛门有血海深仇?此等手段,与暴君何异?”
程景浩直起身子,随手扯过一旁布巾擦拭鹰爪上残留的血迹,冷笑不迭:“我不过就事论事!当今天子仁厚,养出满朝蛀虫。那些秃驴占着金山银山,灾民却啃观音土充饥,谈何慈悲?你若下不去手,趁早另寻他法!”说罢将布巾狠狠甩在桌上,惊得檐下夜枭发出凄厉长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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