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李世民以圣旨压人,李承乾愤而作《诘师》
作品:《太上皇李世民竟谋反?幽禁五十载》 而东宫,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无人来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他的那两位老师也没再来。
当然,这对于李承乾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至于李世民那边对他是个怎样的态度,李承乾不去想这些,也不关心。
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宫殿内看书。
这样平静的日子,他以为可以多持续一段时间。
只是,令李承乾失望的是,半个月后,他在显德殿接到了李世民的圣旨。
此次,宣旨的是熟悉的太监王仁。
李承乾跪着接旨,王仁这才开口对着圣旨读道:
“皇帝诏曰
门下:
储贰之教,国本攸关;师道之尊,礼法所重。皇太子承乾,年虽冲幼,位实元良,宜勤修德业,敬顺师长。然近闻侍讲之时,言辞轻慢,举止失仪,于陆德明、孔颖达二师之前,颇有不恭之举。朕闻之惕然,深用为忧。
夫陆德明,博通经籍,海内儒宗;孔颖达,学贯古今,朝野共仰。此二贤者,非惟朕所钦重,实乃天下士林之表率。太子以童稚之龄,承教诲之恩,不思谦恭受学,反生怠慢之心,岂非忘《论语》''有事弟子服其劳''之训乎?
朕每思汉昭烈帝敕刘禅''勿以恶小而为之'',未尝不惕厉于心。今太子之过虽微,然积小成大,可不慎欤?兹命太子即日亲赴二师府第,执弟子礼,恳切致歉,务请二师复入东宫,授以圣贤之道。若二师犹未允准,太子当长跪请益,以表悔过之诚。
自今以后,太子宜朝夕惕励,尊师重道。凡讲读之仪,必恭必肃;应对之节,必谨必谦。倘再蹈前愆,朕当循《礼记》''教不可刑''之文,另择严师,以正储君之德。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贞观元年四月二十一日
”
李承乾平静地接过圣旨。
圣旨的意思是斥责他对师长陆德明和孔颖达不敬,让他想方设法将他们两人请到宫中,然后由他们继续给李承乾教书。
当然,李承乾想得更多。
这道圣旨,表面上看是斥责他,实则通过公开诏书强调“尊师重道”的政治正确性。
而李世民竟然让他不惜“长跪请益”也要让那两位老师原谅,意在塑造他李世民“严父明君”形象。
似乎,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关键是这道圣旨,是将他李承乾储君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
这让李程乾心中很气愤。
而且,李承乾怎么可能会对那两人低头,他绝不低头。
不过,出宫是必然要出的。
为了自己接下来的日子着想,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必须要做出反抗应对。
在宫中,有李世民在,他无法做一些小动作。
但是,出了宫后,他就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
李承乾的脑海中想到了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韩愈那篇《师说》。
或许,他可以借鉴一番,然后抨击他的那两位老师,将他们钉在耻辱柱上,然后换着法子逼着李世民给他换老师。
为了以后的学习着想,这两个老师必须换掉。
李承乾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坚定。
随后,他开始铺开白麻纸,写下《诘师》篇: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圣道、解大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然今之所谓师者,吾尝见矣!
冠儒冠、衣博带,坐高堂而诵经典,问以《春秋》微言则支吾其辞,质以《周易》象数则瞠目不能对。执戒尺如持斧钺,闻质疑则勃然作色。此非解惑之师,实乃“锢惑之匠”也!
彼陆氏、孔氏者,号称大儒,其行若何?
授经不释义,但叱曰:“童子何知?但记之!”
生徒有疑,则曰:“圣言本如是,安得妄议?”
稍持异见,戒尺已加掌心,复于君父前阴诉“太子骄纵”
明面誉我“天资超迈”,背地奏“性非温良”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
以记诵为能,以顺从不忤为德。圣人之书,乃成桎梏之具;庠序之堂,竟类囹圄之所!
吾闻古之善教者:
孔子曰“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今之师则“不背则罚”
郑玄遇疑必究其源,今之师则“以疑为罪”
马融设帐,弟子可驳其说,今之师则“以辩为逆”
彼二子者,踞师位而塞贤路,执经卷而贼人意。此非师也,是:以典籍为钓禄之饵,以生徒为媚上之资,以学问为专制之刃。
圣人云:“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今之师:温故而不知新——尸居之陋儒;禁新而固守故——沐猴而冠者。
太史公曰:“儒者以六艺为法,而六艺经传以千万数。”
若但令记诵,何须师为?购蠹简一车,使童子自啮之可也!
——储君李承乾 写于东宫
贞观元年四月二十一日
笔走龙蛇间,李承乾一气呵成写就檄文。墨迹未干,他便开始伏案疾书,将文章誊写了整整百份。得益于这段时间的勤学苦读,再加上他那近乎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这个看似艰巨的任务竟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完成。
午时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李承乾仔细地将誊写好的文章整理成一叠,又取出李世民赐予的圣旨,一同收入怀中。他特意换上一身低调却不失华贵的锦衣常服,腰间暗藏几贯铜钱,这才迈步向宫外走去。
手持圣旨的李承乾一路畅通无阻。经过玄武门时,他刻意放慢脚步,目光在守军布防间游走,将各处岗哨、兵力配置暗暗记在心中。
“殿下且慢!”
王仁带着十名禁卫匆匆赶来。这些精挑细选的侍卫个个虎背熊腰,腰间横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李承乾皱了皱眉:“这般招摇过市,是要全长安都知道孤的行踪吗?”
王仁刚要辩解,李承乾已不容置疑地挥手:“都去换上常服。”见侍卫们面露难色,他又补了一句:“这是命令。”
片刻后,一行人改头换面混入市井。王仁手持纸笔紧随其后,时刻准备记录太子言行;十名乔装改扮的禁卫则分散四周,锐利的目光不断扫视着过往行人,在熙攘的人群中为太子辟出一方安全的天地。
李承乾信步走在西市街头,却故意避开前往两位老师府邸的路线,反而专往人声鼎沸处去。他在茶楼酒肆间驻足,时而驻足观看杂耍,时而假装对货郎的商品产生兴趣。
“殿下,我们是不是该......”王仁小声提醒。
“急什么?”李承乾头也不回,“本宫难得出来,自然要好好看看这长安盛景。”
王仁见状也不再多言,心想横竖圣旨只说要太子登门致歉,并未限定时辰。况且九岁孩童贪玩也是常理,只要最终完成任务,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他却不知,这位看似贪玩的太子,怀中那一叠檄文正随着往来人流传向长安各处。每当遇到读书人模样的路人,李承乾便会"不小心"遗落几份;在茶楼歇脚时,又会有意将文章留在桌上。
侍卫们警惕地守护着太子的安全,却无人察觉他真正的意图。
在这看似闲适的午后,一扬精心策划的风暴正在长安城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