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头柱的初啼
作品:《人在鬼灭:我,签到获得六道仙人》 它无声地跟随着千悠结羽的脚步,缓缓移动。
土石构成的指节没有一丝颤抖,稳稳托举着那远超凡人想象的重量。
每一步,都像踩在灶门父子的心脏上。
炭治郎拖着两条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艰难地跟在后面,胸腔里火辣辣地疼。
每一次呼吸,冰冷的空气都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肺。
他不敢停。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前方那个人的背影。
那道背影,在他眼中,已与传说中的神明无异。
而那座浮空的柴山,便是神明随意显露的权柄。
灶门炭十郎走在最后,每一步都耗尽心力。
他看着前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看着那颠覆他一生认知的神迹,心中最后一点属于凡人的侥幸,被碾得粉碎。
他不是在与一个强者交易。
他是在向一个无法理解的、远超想象的存在,献祭自己和家族的一切。
穿过熟悉的林间小道,自家那栋温暖的木屋遥遥在望。
可还未靠近,一阵粗野的叫嚷与孩童惊慌的哭喊声,便猛地刺破了山间的宁静。
“哇哈哈哈!抓住你们了!本大爷才是这座山的山之王!”
炭治郎的脸色瞬间剧变。
他身体里不知从何处又压榨出一丝力气,猛地加快脚步,不顾一切地冲向自家的院子。
院内的雪地上,一片狼藉。
一个戴着狰狞野猪头套的少年,正耀武扬威地追着他年幼的弟弟妹妹。
竹雄和花子被追得连滚带爬,小脸上挂满泪珠,发出惊恐的哭喊。
祢豆子正死死拽着野猪少年的手臂,小脸涨得通红,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不行!伊之助!快住手!弟弟妹妹会害怕的!”
“啰嗦!给本大爷放开!”
伊之助不耐烦地一甩胳膊,祢豆子瘦小的身体顿时被一股巨力甩开,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雪地里。
“住手!”
一声嘶哑到破音的怒吼,在院中炸响。
伊之助的动作一顿,他循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个额头带疤、满脸疲惫的小鬼冲了过来,那双赫灼色的眼瞳里,燃烧着他看不懂的熊熊怒火。
炭治郎冲到近前,张开双臂,用自己那早已力竭的瘦小身躯,将弟弟妹妹和刚刚爬起来的祢豆子,牢牢护在身后。
他浑身都在发抖,那是疲惫与愤怒交织的剧烈反应。
“不准你欺负他们!”
伊之助歪了歪野猪头,从头套下传出粗声粗气的嘲笑:“哈?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葱?本大爷可是羽柱大人的继子!跟这帮小不点玩,是给他们面子!给老子滚开!”
话音未落,他便伸手要来推搡炭治郎。
炭治郎死死咬住牙关,一步不退。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
对方比他高,比他壮,可他的身后,是他的家人。
这里,退无可退!
伊之助见推不动,顿时来了火气,攥紧拳头,毫不留情地朝着炭治郎的脸挥去。
炭治郎下意识闭上了眼。
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传来。
他猛地睁开眼,只见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已挡在身前。
父亲那只枯瘦如柴、却稳如山岳的手,死死抓住了伊之助挥来的拳头。
“到此为止了。”
灶门炭十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伊之助挣了挣,竟发现对方的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他顿时暴怒:“放开!你这个病秧子,想死吗!”
就在这时,一个平淡到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伊之助。”
仅仅两个字。
伊之助的身体就像被冻结了一般,瞬间僵住。
他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缓步走来的绝美身影,以及那道身影后方,悬浮于空中的柴山。
野猪头套下的一切气焰,顷刻间熄灭。
千悠结羽甚至没有看他,只是手腕微动。
那只托举着柴山的泥土巨手便缓缓降落,将小山般的柴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屋檐之下,随后无声无息地崩解,化作尘土,重新融入雪地。
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才淡漠地投向院内。
炭治郎绕过父亲,快步跑到弟弟妹妹身边,蹲下身子,用袖子温柔地擦去他们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
祢豆子则满眼担忧地看着炭治郎,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看着这温情的一幕,再看看旁边那个戴着野猪头套、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气息的伊之助,千悠结羽的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然而,就在炭治郎安抚完弟妹,重新站起,再次怒视着伊之助时,异变陡生!
伊之助猛地一矮身,竟如一头真正的野猪,从炭十郎的手臂下闪电般钻了过去!
他口中发出狂野的咆哮,直冲炭治郎而去!
“你瞅啥瞅!跟班的就要有跟班的样子!”
他将炭治郎当成了千悠结羽带来的另一个“小弟”,而他,必须是唯一的,最强的那个!
没人料到,他竟敢在千悠结羽的注视下再次动手。
炭十郎病弱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做出第二次反应。
电光火石之间,面对恶狠狠扑来的伊之助,炭治郎做出了一个完全出自血脉与本能的动作。
他没有躲。
反而向前猛地踏出一步,将自己的头颅,重重向前一顶!
“咚!!!”
一声沉闷如古寺撞钟的巨响,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
伊之助的冲势戛然而止。
他戴着头套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整个人都懵了,踉跄着倒退两步,头套里传出含糊不清的呻吟:“……什、什么东西……”
好硬!
炭治郎也被震得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但他看着还在摇晃的伊之助,一股无法言喻的狠劲从心底涌上头顶。
他再度爆喝一声,趁着伊之助还没回过神,用尽全身最后的气力,又是一记头槌!
“咚!!”
这一次,声音更加沉重,更加骇人。
伊之助的双眼猛地一翻,身体像一截烂木头,软软地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砸在雪地里,彻底没了动静。
全扬,死寂。
祢豆子和竹雄、花子全都张大了小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大哥。
就连灶门炭十郎的嘴角,都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一下。
炭治郎晃了晃发懵的脑袋,这才急忙跑到祢豆子身旁,紧张地问:“祢豆子,大家没事吧?”
祢豆子却没回答,而是踮起脚,伸出冰凉的小手,心疼地摸着炭治郎那通红的额头。
千悠结羽瞥了一眼地上挺尸的伊之助,墨色的眼底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古怪。
以那家伙野兽般的体质,大概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
这两个所谓的继子,看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磨合。
“羽柱大人。”
灶门炭十郎沙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拦住了他的脚步。
千悠结羽回过头。
只见这位刚刚目睹了长子“初战告捷”的父亲,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的衣衫。
然后,对着他,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将头颅埋下。
那是一个将所有尊严与未来,尽数押上的姿态。
“若您不嫌弃,今夜……可否留下,吃一顿便饭?”
他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带着敬畏,更带着一丝……将一切都彻底赌上的决然。
千悠结羽墨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这个男人。
晚霞的余晖落在他那张绝美无瑕的侧脸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一时间,竟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