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


    “如今难民暴动，还有百姓揭竿而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吃不饱饭。”


    “谁也不会放着好好日子不过，做叛军的。”


    “让他们来修建工程，解决了他们温饱，又能解决大秦潜在危险，还能修建水利、道路，一举多得。”


    实则古代徭役有个很扎心的现象。


    是为了极大概率消耗服徭役百姓体力，将他们掌控，让他们没有精力想多余的事。


    徭役俸禄很低，时常吃不饱。


    以工代赈则不同，该给的俸禄和粮食不能少，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赢阴嫚和崔云相视一眼。


    都是一惊。


    两人没想到秦不良一副纨绔模样，能想到如此精妙的解决办法。


    既能大范围解决旱涝灾害，也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对战争更有百利无一害的好处。


    “以工代赈，好一个以工代赈！”


    “左相所言之法实乃上策！”


    赢阴嫚呼吸粗重，只是片刻后，她苦笑道：“只是左相...大秦入不敷出。”


    “大秦三年干旱你也知道，耗费不少银两，北伐一事更将国库彻底掏了个底朝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以工代赈固然有百利，只是没钱难以着手开始啊。”


    赢阴嫚无奈叹息。


    崔云也眉头紧蹙，不断思考办法。


    秦不良沉声道：“陛下，盐铁可是暴利，不若从盐铁身上下手。”


    铁代表军功，百姓日常耕地用品。


    盐更是重中之重。


    百姓每日必吃。


    城外那群难民，之所以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除了食物单一外，盐占大部分原因。


    盐是必需品，长时间不吃盐会让人软弱乏力，会患有各种疾病。


    从盐铁身上下手，定能找到一条出路。


    当然了。


    想要启动资金，相府六千多万两银子足够了。


    足够支撑数年之久。


    只是他不敢明晃晃拿出来啊。


    他对女帝还有戒备，自己尚未彻底安全，老底必须紧紧藏住。


    “左相大人，盐铁一事谈何容易。”


    崔云叹息一声，“盐铁技术，在世家大族，在富商豪族手中。”


    “他们关系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想要虎口夺食谈何容易。”


    赢阴嫚不语。


    崔云说的毫无差错。


    秦不良则是一笑，“陛下，崔大人，市面上的盐铁质量参差不齐。”


    “不说铁，就拿盐来说。”


    “颜色不纯净，偏向黄色，入口干涩有苦味，相比起细盐来说，市面上的粗盐对人体伤害极大。”


    “我们如果用细盐与其竞争，他们不可能竞争过。”


    盐分两种。


    一种是粗盐，一种是细盐。


    细盐价格远高于粗盐价格数倍不止。


    粗盐味道极差，含有毒物质，产量比较大，提供给寻常百姓。


    人无盐不行，粗盐再有毒，但不食盐那是不可能的事。


    细盐价格昂贵，产量稀少，提取细盐的工艺繁琐，一公斤粗盐和细盐，制作所需钱两也是几倍关系。


    最重要的是产速缓慢，供不应求。


    只有皇亲国戚，还有世家大族食用得起。


    赢阴嫚颇为无奈，“左相，细盐提纯技艺掌控在他们手中。”


    “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耗资太大，完全竞争不过。”


    秦不良两人所为让她有些刮目相看。


    有关细盐一事，只有少数几人知晓，今日想了想，还是告诉他。


    “不错。”


    崔云同样说道：“细盐比黄金都贵。”


    “世家大族，富商豪强将制盐工艺牢牢把握，别说细盐，哪怕是粗盐，我们也没办法提取。”


    “铁也是同样道理。”


    “想要从盐铁下手，无能为力啊。”


    秦不良含笑，他从怀里掏出一包细盐，递给赢阴嫚。


    “陛下，这是臣提取的细盐，可否看看质量如何。”


    “细盐？”


    赢阴嫚轻声呢喃。


    她不知道秦不良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将那一小包东西接过。


    崔云站在一侧没有多言。


    两人都对秦不良提纯出的细盐没有兴趣。


    对于崔云来说，秦不良是他的上司，得罪不起，装模作样还是需要的。


    于赢阴嫚而言。


    秦不良这两日改变很大。


    救治沐颜宁，安抚难民，甚至刚才的以工代赈，都让她对秦不良有了很大改观。


    无论他左相之位怎么得来的，该给的尊重她会给。


    甚至在心里，她隐约觉得，秦不良或许会给她带来惊喜。


    “不可能的...”


    生出这想法，赢阴嫚自己也吓了一跳。


    不说秦不良品性如何，只说提纯细盐的办法，她特意成立一个机构专门研究。


    耗费十余万两白银，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赢阴嫚将情绪扫出，打开布袋里包着的盐。


    这小包盐白净细腻，比世家大族提供的细盐还要细腻一些。


    赢阴嫚眉头一跳。


    伸出纤纤玉指轻微沾了一些放在嘴里细细品味。


    猛地。


    赢阴嫚有些难以置信，“这盐竟比王家盐铺提纯的细盐还要精纯。”


    “入口没有一丝的苦涩味道。”


    赢阴嫚惊呆了。


    王家盐铺是会稽郡王家名下的核心产业。


    同样是最大的盐商。


    提纯细盐的工艺就是王家发现的，也是细盐质量最好的盐商。


    经过数十年研究。


    王家盐铺的细盐名满大秦，甚至匈奴、夜郎、羌国都传有美名。


    可细盐还有一丝苦味，只是比粗盐好了很多。


    而秦不良提供细盐，洁白如雪，没有一丝苦味，质量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崔云见状，迫不及待也品尝了一点儿。


    果不其然。


    入口之后崔云老眸睁的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


    “极品...真是极品！”


    “敢问左相大人，难道你真有此等品质细盐提纯的办法吗？”


    “提纯需要什么条件，提纯一公斤细盐价格与王家盐铺比起来如何？”


    秦不良含笑，“提纯工艺简单，提纯价格更是不足王家盐铺的百分之一，只需要少些工具就行，很方便。”


    提纯不过煮沸、蒸馏一些步骤。


    王家盐铺的确掌握提纯技术，可他们会在里面放置一种很昂贵的物品，用来汲取里面的杂质。


    以至于王家盐铺提纯出的细盐价格昂贵。


    他明白崔云担忧。


    如果提纯需要花费的代价远胜王家盐铺，那就没什么必要了。


    崔云老脸激动。


    “陛下，如果左相大人所言是实，不出半年时间，整个大秦的细盐产业都会被朝廷把持。”


    赢阴嫚呼吸粗重。


    她明白秦不良手中的细盐意味什么。


    一旦掌控细盐提纯办法，国库将会有源源不断银两流入。


    以工代赈、岳彭北伐，那时候不会再有压力。


    只是...


    提纯细盐的工艺很重要。


    只要掌握，不出数年时间就能富可敌国。


    秦不良又喜好钱财，她没资格，也没权力从他手里抢夺。


    为了大秦，她还是打算一试。


    “左相，如今大秦国库空虚，急需提纯细盐之法。”


    “不知左相可否与朕合作...”


    赢阴嫚知道自己提议令人不耻，还是继续道：“到时候朕会出盐矿、人力物力，利润分左相七成，朕要三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