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


    蔡文丽和赵雪娘俩坐在炕梢，唠着家长里短，娘俩总共就见过一次面，这还是第一次单独聊天，赵雪稍微有些紧张，害怕说错什么话，给婆婆留下坏印象。


    “哎小雪！我记着你有个姐呢是吧？上回见她肚子可大了，咋样孩子生下来没？”蔡文丽握着赵雪小手忽然想到了赵雨开口问道。


    “嗯呢婶子，还没有呢，我姐感觉就这个月了，我姐夫都请假回家了，专门搁家照顾我姐呢，说不准啥时候就生了。”赵雪点着小脑瓜回答道。


    “她这是第一胎还是第二胎啊？”蔡文丽紧接着询问道。


    “第二胎！我姐第一胎是个小丫头，今年都五岁了。”


    “妈呀真好啊！这胎要是生个带把的，你姐就儿女双全了，就算还是女孩那也好，女孩好疼人啊，咋不比臭小子强啊？哎妈真好。”蔡文丽一脸羡慕道。


    蔡文丽都四十来岁了，还没生个一儿半女，是真羡慕啊，就算蔡文丽生活再优越，丈夫官职再大，她娘家再有钱，她也没亲自体验过怀胎十月，当母亲的感觉。


    这也算是一个她人生中的遗憾吧。


    赵雪听到这，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总不能安慰婆婆说，公公还年轻，你们还能生吧？这多冒昧啊？


    但东北人说话，不能让人把话掉到地上，赵雪硬着头皮开动自己的小脑瓜想着话题，忽然想到了，陈鲲之前给她说过的一件事，赶紧岔开话题道：


    “婶子，我鲲哥说，到时候我俩结婚，我鲲哥接我去省城办酒席是不？”


    蔡文丽微笑着点头道：


    “是的闺女，你叔准备把整个春城大饭店包下来，给你们举办婚礼，就学那些西洋鬼子，怎么热闹怎么来。”


    赵雪犹豫了一下说道：


    “婶子，其实不用这样的，简简单单的在家里办就好，这么整，得花多少钱啊？”


    “哎哟我的闺女哟！没事嗷，花不了几个钱！婶子家里在冰城开好几个大酒楼呢，每年我都有分股，咱家有的是钱，这闺女真招人稀罕！”蔡文丽喜爱的轻轻掐了一下赵雪水灵灵的小脸蛋，随后又解释道：


    “闺女啊，主要还是你叔他那些战友朋友啥的得过来参加你们婚礼，要是选择在你们这办，就有些太麻烦了，可能会有些招待不周，你懂我意思吧？”


    赵雪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小脑袋：


    “那我明白了婶子，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


    “好孩子！真听话，以后啊小鲲要是敢欺负你！你就给婶子说，你看我怎么收拾他的！”蔡文丽撸起袖子打包票道。


    赵雪摇摇头笑了笑：


    “没有婶子！我鲲哥对我可好了，不会欺负我的。”


    “哎哟妈！我搁老远就听见你念叨我了，你们娘俩说我啥坏话呢？”陈鲲撩开棉布帘走进东屋开玩笑道。


    蔡文丽一拍炕桌，严厉警告道：


    “你小子记住了哈，搁家不许欺负小雪，这闺女多好啊？我要是知道你敢欺负她，你看我让你爸揍不揍你就完了。”


    陈鲲胸脯拍的啪啪响：


    “妈你放心！我疼我媳妇还来不及呢？哪舍得打她？”陈鲲又抬起手一脸认真道：


    “男人的手是用来打天下的！可不是用来打媳妇的。”


    王占山走到陈鲲身后，一脸赞同的拍了拍自己儿子肩膀：


    “没错儿砸！打媳妇的男人都没出息。”


    蔡文丽忽然注意到陈鲲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根针管子，里面还有半管子金红色的液体，挑眉道：


    “小鲲，你拿这玩意干啥呀？”


    陈鲲笑了笑简单解释了一下：


    “妈这里面是悬羊血！喝了延年益寿的好玩意！”


    “啥玩意啊？就羊血呗？又不是唐僧血，喝了还能延年益寿？小鲲你让人骗了吧？”蔡文丽不可置信道，蔡文丽不了解悬羊，也没听说过这个传说，还以为自己儿子上当受骗被人给忽悠了呢。


    “嘿嘿妈！能骗我的人还没出生呢。”陈鲲嘿嘿一笑，不和他妈多做纠结，抬手指向炕桌上提前准备好的玻璃瓶大酒桶，朝身后的钱浩说道：


    “浩哥！帮我拧下盖子。”


    钱浩从父子俩身后走出来，来到炕桌前拧开了这玻璃酒桶的瓶盖，一股子粮食酒香味瞬间便扑面而来。


    陈鲲拿着针管子走上前，拍了拍桶身朝王占山说道：


    “爸！这里面装着的是高粱酒，二十斤装的！60度，我早上去我们小卖铺刚打的，可够你喝挺长时间了。”


    王占山一脸怀疑的看着那半管子悬羊血，一脸不爽道：


    “不是！这么多酒！你就给你爹整这点血？这点血泡里面还有味吗？你那么大的羊，咋那么抠搜的呢？”


    陈鲲摇头苦笑，拿起针管慢慢往酒桶里注射，耐心解释道：


    “爸！不是我不乐意给你多整点！是给你整多了，效果就适得其反了，这悬羊血太霸道了，我那老弟多喝了一点，差一点就见他太奶了。


    这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比例，我们之前只用小半管血就能泡十斤茅台酒，喝的整整好，就这我都怕给你整多了，你再喝完不得劲。”


    王占山听后，点了根烟：


    “行吧，老子待会尝尝，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陈鲲把悬羊血一滴不剩的全部注射进酒桶里，接过钱浩递过来的盖子，拧结实后，双臂牢牢抱紧瓶身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瓶里本来白里透着黄的酒水瞬间被染红，随着陈鲲的晃动，里面的酒水开始打着旋，颜色一点点的变深，陈鲲观察着颜色变化，最后红里透着金时才停手：


    “来浩哥！帮我拧开盖！”


    钱浩化身成无情的工具人，拧开盖子后，拿过炕桌上的一口碗放在瓶口下接着。


    陈鲲小心翼翼的往碗里倒了两口酒，这操作给王占山看的直嘬牙花子：


    “你多倒点能咋滴？还怕我喝多了啊？”


    陈鲲没听他的，倒完两口后，就小心翼翼的把酒桶放回了炕桌上，抬手示意道：


    “爸！刚开始你不能多喝，先喝两口适应一下。”


    王占山接过酒碗，晃了晃里面的酒水，随后一仰头，一滴不剩的把悬羊酒全倒进了嘴里。


    王占山喝完一拧眉，就突然感觉出不对劲了，胃里火烧火燎的，额头瞬间冒汗，他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


    胃里的那股暖流又流转到了全身四肢百骸，才感觉不那么难受，随之而来的就是舒坦了，浑身都得劲，但王占山感觉现在还是非常热，身体里仿佛有一股子热气，怎么都出不去。


    陈鲲紧盯着王占山此时的状态，看到他额头哗啦啦的冒汗后，一拍大腿，担心道：


    “我靠！还是整多了！爸你没事吧？”


    王占山把碗递给钱浩，手忙脚乱的脱着自己的将校呢军大衣，陈鲲抬手帮他顺利脱下来。


    王占山吐出一口浊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看着陈鲲，半天只憋出了三个字：


    “再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