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狂堕哨兵皆梦男》 星际元767年,宇宙日期8月2号,星期二。
天气晴。
今日长官带我去向导处报道了。
让我意外的是深渊之内居然真的有净化系向导,而且还不少。
接引我的人叫殷云,今年五十六岁,是个精神体为雌鹿颇有经验的a级向导。
她很温柔,给我解答了很多疑惑,我觉得她很像玛利亚,我的引导者。
于是我向殷云问出我的疑问,方才得知治疗室的预约限制是可以自行设置的,她就不接超过百分之65污染的哨兵,而更严重的超过百分之85随时有可能暴动的哨兵都被关押中,除非有人申请看望不然是完全不运行接触外界刺激的。
高塔内还是有很多非异变哨兵的,总要有人对那些人负责。
我想做到最好,便问殷云我该如何申请接触超过85异变的哨兵呢?
让我遗憾的是,殷云告诉我,除非我转正,不然我的长官不会批准我的权限。
我不理解,如果不接触完全异化体,我该如何向长官证明我的能力呢?
或许长官就是想赶走我。
这个猜测让我很难受,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我对他的部下太坏了吗?
或许我不该在长官面前故意引诱那位哨兵差点步入神游状态。
即便我判断这是必要手段,但对高敏哨兵们来说,神游是一种相当危险的状态,他们肯定无法接受自己随时就迷失在意识之海,只能任由向导将他们带回真实世界的风险。
我真是蠢笨,竟然这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于是在入职第一天,只是熟悉环境并不需要工作,我和同事打听了邵离的信息之后找到了他所在的训练营地。
军事化的高塔和雅阁是不一样的,没有前台调取信息申请预约,我只能坐在一楼的沙发,一边翻着不知道是哪个哨兵丢在这里的娱乐杂志看着。
我并不清楚原来这个行为也算是一种冒犯。
当电梯抵达一楼时,走出来的第一批哨兵之中就有人发出了尖叫抗议,“你在看什么?!”
我把杂志立起来给他们看了封面,脸色全红的年少哨兵冲过来把我手中的杂志卷走了。
他应该很生气,我第一次看到有人脸能红成这样。
“呃,嗯……不知道是谁把这种有伤风化的杂志带了进来!简直就是败坏我们陆战队的脸面——”
虽然我不明白陆战队的脸面和娱乐杂志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顺着他的话点点头,“你不喜欢吗?”
面前的少年哨兵未来也可能是我的病人,了解他们的喜好也是我的职责,如果能留下的话我还会为他们每人编写病例。
“当然不,不喜欢!谁会看这些无聊的东西——”
他好像有点激动,脸上的温度也下不去。
我已经习惯了哨兵们总是如此高敏,并不想继续刺激年轻人脆弱的神经,便把目光投向了和他一起乘坐电梯下来的两位男性身上。
目测都是十八岁刚出圣所不久的年轻人,三人脖子上都带着哨兵标配的降噪耳机,倒是没有穿制服,看起来是要结伴出门。
“你们好,”我询问他们,“请问你们知道邵离在哪里吗?”
“原来是找邵队长。”
回答我的是那位白发青年,他似乎很爱笑,也很友善,坐到我对面给邵离发去了消息,并且和我开始聊天。
他的同伴在一旁站了一会儿,还是刚刚冲过来看起来精神波动很大的哨兵平复下来后,拉着那个有点内向的哨兵坐在我对面。
他们向我做了自我介绍。
黑柔顺短发,爱生气,右耳打了五个耳洞的那个叫乌白。
白卷发乱翘,爱笑,长相最俊美的那个叫法斯特。
黑发略浅显灰,不爱说话,做了义肢改造的是霜桂。
仨人皆是从圣所来报道的年轻人,目前在邵离手下接受训练,正准备回圣所一趟,顺带出去玩。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白塔之外对哨兵来说刺激源太多了吧,为什么要特意去体验这些无用的刺激信息?”
这似乎打断了年轻哨兵和我聊天的兴致,我虽然不明白自己问错了什么问题,但还是清楚意识到了这点。
可是笑容阳光到不像是一个哨兵的法斯特依旧笑着,他问我,“风小姐是净化系向导吗?”
“是的。”
情绪很好懂的乌白撇着嘴轻哼,“果然,和圣所里面的老古板一个说法。”
这让我感觉很疑惑。
“你不喜欢疏导吗?”
“嗯哼,就那样吧。”
乌白并不想回答我,低头玩起了光脑。
法斯特解释道,“圣所每隔三个月会给我们安排一次疏导,乌白不太喜欢这种所有情绪都被强制剥离的感觉。”
“身为哨兵这是必要的。”就在我准备给他们背诵哨兵守则时,电梯又响了,乌白站起来冲邵离打招呼,“邵哥,我们走啦!”
霜桂也沉默的站起身,左臂的机械义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法斯特倒是没急得离开,而是问我可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尽管我很有自信,我的治疗方案是不会出错的,但我还是仔细询问了邵离对上次治疗的感受。
在几位年轻哨兵面前严肃着神色的邵离在面对我时总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我有些担忧问道,“是我吓到你了吗?”
“不。”邵离似乎不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很沮丧的把长官要赶我走的事说了一边。
邵离神色更加莫名了。
“我想夜上校想申请调令并不是对风向导您不满。”
他告诉我,这可能是夜上校想保护我,由于深渊是一线中的一线,塔内异变哨兵总是很多,像我这样想直面高污染的异变哨兵是很危险的事情。
大约这个时候是真解散了,大楼里陆陆续续走出来的哨兵很多,有人对我们这边吹口哨,还有大喊着“邵队长”然后笑嘻嘻的跑走。
不明白。
明明哨兵五官异常敏锐非常讨厌噪音。
更不明白邵离口中话语的意思。
我有些生气的指出了这是对雅阁专业性的严重质疑,我是经历了几代人漫长心血培养出来的最好作品,经历了严格的测试得到了s级的评价,大家都认为我可以很好的完成这项任务,为什么长官不给我证明的机会就开始质疑我?
邵离看了看周围,叹气道,“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这些吗?”
到了这一步,我自然不想给邵离道歉争取他的原谅,转身就想去找长官当面对峙,结果被邵离按住肩膀从新坐了回来。
“这也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请不要生气好么?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我们都知道您是毋庸置疑的超s级珍贵净化系,只是缺少实战成绩晋升到超s的名额……”
邵离说着说着自己面泛难色起来。
我没有反抗,等着哨兵给出回答。
他最终摸了下鼻尖道,“可能夜上校判断您的治疗方案并不太适合这里的哨兵,和狂化的异变哨兵有肢体接触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即便做好了再多准备,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在0.1秒内咬断您的脖子。”
“怎么会?”
我这才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
“我进入他人的精神领域并一定要肢体接触的,那天我只是不想让你感觉到疼痛,所以选择了这个不怎么粗暴的方案。”
邵离这次没躲着我的视线了,好像胆小的貉终于放下了对我的戒心。
“您对他人不会这么……温柔吗?”
“不同的病患总有不同的应对方式。”
这点上我可是很专业的,数据表明大多数精神体会侧面展示主人的性格,我很少粗暴对待胆小的精神体。
事实证明正是我总是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我才是总是研究所里这批向导里最优秀的那位。
我询问邵离,“难道您不喜欢被温柔对待吗?”
邵离笑起来是蛮舒服的类型,不像法斯特那样暖暖的像是阳光一样的感觉,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很适合戴眼镜。
“我很喜欢。也非常感谢您愿意这样对待我,风向导。”
邵离告诉我他会帮我去和夜上校沟通这件事的,如果我还有其他不明白的想法,也可以多和他聊聊。
他说上校说话不好听,脾气也有点大,但人并不坏,只需要掌握沟通技巧就可以轻松说服他。
我向邵离请教,他带我去了食堂吃了顿饭,教给了我很多和他人沟通的技巧。
说实话有点复杂,比玛利亚他们教给我的难多了。
最终邵离问我我那天是怎么说服上校没有写调令的。
我如实回答了他,邵离似乎有点想笑不敢笑的意味,告诉我我其实已经找到了诀窍。
难道所有哨兵都怕向导的眼泪吗?
不是。
邵离很严肃的告诉我,绝对不要轻易在哨兵面前落泪,尤其是那种控制不好理智的狂化哨兵,他们只会破坏征服凌虐,眼泪是更高级的刺激,而不会唤回任何神智。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相信一个高污染半只脚踏入狂化的哨兵的判断,可我不知为何在记录下这件事时,心下却涌出了一股不赞同。
或许在被我抹掉的那些不重要的记忆里,确实有个会被我眼泪唤回理智的狂化哨兵吧,毕竟我经历过那么多次测试。
如果真的有那样一个哨兵的存在,不知ta现在是否安好呢?如今的ta是否还在前线为了人类的黎明做出伟大贡献?
我是那么渴望着与他们再见,那是我光荣的成果。
我又害怕着与他们再见,那是我唯一能对他们献上的祝福。
我的英勇的战士们,希望你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