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醅不知道他们俩在里面谈了什么，只知道杨东城出来的时候。


    原本挂了花的脸上，貌似又多了几拳，偏偏他自己还不觉得，还在悠哉悠哉的笑。


    赵志国坐在办公室，抚摸着自己嘴角上的口子，疼的一舒一咧的。


    臭小子！下手忒黑儿！


    半晌，想起杨东城的话，又放心似的笑了笑，这姑爷儿不错。


    一笑之下，扯动了伤口，嘶嘶了两声。


    照相馆他们最终还是去了，师傅刚开始还没认出杨东城。


    谁能认出两个小时前还傻笑成猪的男人，两个小时后，不傻笑了，真成猪了。


    赵新醅见师傅一直在害怕的打量他们，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嘛？”


    师傅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这手术结果挺多变啊！”


    “噗！”赵新醅笑的腰都直不起来。


    “没事师傅，你别怕，他这是嫌丑，去找大夫干了一架，没干过。”


    赵新醅随口胡诌，张嘴就来。


    照相师傅那种害怕到哆嗦成帕金森的手不抖了，转头看向杨东城。


    “小伙子，你这么大个个儿，还干不过拿笔的书生，你～菜就多练！”


    照相师傅给他做了个总结，随后对赵新醅说道。


    “小姑娘，要我说，你给他养养再来吧，我也不是差了你这一张照片就能饿死。”


    师傅真心的建议道。


    杨东城看了看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赵新醅，确实不太相配。


    要是早知道跟赵志国能弄成这样，刚就上脚踹了。


    “媳妇儿，我不照了，师傅，你多给我媳妇儿拍两张吧。”


    杨东城委屈巴巴的说道。


    赵新醅转了转眼珠，趁杨东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让师傅给他捕捉了两张，也算是全了他这份心愿。


    夏红最近过得很不错。


    一天天的单人房住（坐）着。


    吃的还是最精细的精面。


    怕她无聊，她一人还给配了十几个人轮番聊天。


    顺便还有一盏灯专门给她照亮用。


    “给我口水，给我口水！”


    夏红嘴唇上全是因为长时间缺水而形成的干裂，她只能用舌头去舔舐嘴唇上的干皮，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不适。


    可奈何她最近吃的都是最干最干的炒面（粉），这种舔舐的方式不仅不能给她带来缓解，反而让她觉得自己成了条咸鱼。


    看守的人敲了敲桌子，同时刺眼的灯光照着她的眼睛。


    眼珠子因为长时间没有休息而显得红血丝密布。


    “你的上线是谁？”


    “你偷来的资料交给了谁？”


    “他们的具体位置在哪？”


    ……


    随着一个一个问题被抛出，夏红的脑子也瞬间变得警醒。


    只是这种警醒由于长时间的询问而变得麻木。


    她只能摇着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夏红，原名夏小花，1930年出生于常城下窝村，夏红，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这几年来我们已经把你调查的清清楚楚，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


    “我们会根据你交代的实际状况，对你做出相适应的审判。”


    “但你要是顽抗到底的话，我们也会将这一情况写到记录里。”


    审判人员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夏小花，哈哈哈哈，我才不叫什么夏小花，我叫夏红，艳红如血的红。”


    “不，不，我是司令夫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夏红的语气有些颠三倒四，但并不妨碍审判人员继续询问。


    “你的上线是谁？”


    ……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小同志悄悄伏在钱海洋的耳边低语。


    只是那声音看似很轻，但怎么听都能无孔不入的传进夏红的耳朵里。


    “怎么了？什么，唐生他们交代了，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钱海洋提高声音的说道，同时看向夏红的表情。


    眼见着她的神情从恍惚转变向无措，又从无措转变成惊厥。


    钱海洋知道她的防线正在一点点被溃败。


    “夏红，我劝你好好想，一旦我出了这个门，你可就没有立功的表现了。”


    “你也多想想，你现在这是在哪儿呢，替他们扛着到底有没有意义？”


    钱海洋循循善诱。


    夏红现在的心理防线正在一点一点的被击毁，要是刚进来时，她还能进行高效的思考。


    但，被来来回回询问，她也是人/神巨疲，此时，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毁。


    “给我杯水。”夏红低声道。


    钱海洋给他倒了杯水，静静的摊开笔墨，等着她把事情秃噜出来。


    “我因为贪图那点钱财，十二年以前，我被一个人找上了门。”


    “那人叫做唐大春，是唐生他们的亲儿子，他找到我，希望我能帮他点小忙……”


    夏红如同讲故事一般，把事情都讲了出来。


    “你给唐大春传递了多少次情报？具体是什么？”


    夏红沉默着摇了摇头。


    “你不老实啊！夏红，你搁我这骗水喝呢？”


    “我说过，你的情况我们已经跟进了很多年，既然你不想说，我们也不要在这浪费口舌。”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钱海洋一拍桌子对着她说道。


    *


    “报告，首长。这是这一个月来，夏红吐出来的对抗记录。”


    赵志国点了点头，照着平常的样子去查看那口供。


    本以为今天跟前几天一样，可走近一看，人傻了眼。


    厚厚的一层罄竹难书，但，这还不是她的全部罪行。


    赵志国默默看完之后那些后，沉默不语。


    “这还不是全部，继续问，这次多给她灌点水，别让她上厕所，别让她睡觉。”


    钱海洋点了点头。


    赵志国看向手里的盒子，突然觉得姑爷儿说的没错，他还有更多可以信任的人。


    “赵队长，前面就是唐生的儿子，唐大春的具体藏身位置，只不过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在他们家找到电台的波段。”


    赵新爵趴在山头上，看向山下的小院，目光有一瞬间的疑惑。


    按理来说，假如唐生才是最大的那条鱼，他应该无比小心，可他们盯了这么久，唐大春一天天的再正常无比。


    如果不是他太能装的话，就证明唐大春这条鱼，算不上什么大鱼，而是一小虾米。


    “再捋一遍，如果还没有什么可疑迹象的话，今天晚上我们就给他抓了。”


    赵新爵考虑完下了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