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离魂之症

作品:《被全宗门追杀后穿成宿敌剑灵

    屋内气氛骤然一凝。


    谢澜忱指尖扣紧孤鸿剑柄,指节泛白,却未多言,只那双眼眸冷冷盯着徐懿。


    少年这副模样,倒像是随时要拔剑出鞘。


    徐懿脸上那抹惯常的、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淡了下去,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不悦,旋即对老者沉声道:“福伯,你年事已高,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扰了贵客清静。下去。”驱赶之意明显。


    被称为福伯的老者却置若罔闻,右手紧紧抓着拐杖,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痛惜与急切,他望着云微,仿佛她是唯一能解开这死结的人:“姑娘,老朽徐福,是看着庄主长大的老仆!他父母当年惨死仇家之手,他是被老庄主,也就是他爷爷,从尸山血海里寻回的独苗!他……他根本没有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


    “哦?”谢澜忱从齿间挤出一声轻嗤,目光扫向徐懿,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徐庄主,这倒有趣了。方才那番兄弟情深,莫非是庄主闲来无事排演的一出好戏?”他心中冷嘲翻涌,只觉眼前这人虚伪得令人作呕。


    云微的心亦是微微一沉。


    没有双生子?难怪徐鄂从未提及过此人。


    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对徐福道:“你如何断言庄主并无兄弟?可有凭证?”


    徐福急切地点头,声音带着悲怆:“有!姑娘,老朽能证明!庄主他十二岁那年,曾遭仇家余孽绑架!那次……那次凶险万分,歹徒的刀锋就砍在他左眉骨的位置!那伤口极深,后来虽然愈合,却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疤痕,位置、形状,和他后来口中描述的‘哥哥’徐鄂脸上的疤,一模一样!”


    “一派胡言。”


    徐懿并未歇斯底里,只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我脸上从未有过疤痕。福伯,你年迈昏聩,记忆混乱了。我哥哥脸上的疤,是幼年为我挡刀所留,与我何干?”他向前一步,逼近云微身前,“云姑娘,你既见过我兄长,当知他沉稳木讷,与我性情截然不同!我们怎会是同一人?这老仆满口呓语,不足为信。”


    不等云微回应,他竟又上前一步,伸出手,在少年骤然凌厉的目光和她微讶的注视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手掌宽大,带着常年握兵器的厚茧,温度烫得有些灼人。


    “你不信?好,你亲自来验。”徐懿语气冰冷,拉着云微的手就按向自己左眉骨,“你看,这里可有半分伤痕?可有半点不平?”


    指腹下的眉骨线条清晰流畅,确无半分疤痕的凸起或凹陷,连旧伤的浅印也无,仿佛她指尖的触感就是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凭据。


    云微心中疑窦更深:福伯言之凿凿,徐懿却以行动自证无疤。


    究竟是谁在说谎?


    “放手!”谢澜忱一步跨前,格开他抓着云微的手,力道不轻。


    “此间人,一个疯癫妄想,一个老迈糊涂,俱不可信。这天底下难道只有他碧月山庄能锻剑修剑?跟我走,我带你找其他能工巧匠,不必在此与这些疯子纠缠。”他语气急促,带着显而易见的烦躁和对眼前混乱局面的极度不耐,只想立刻带云微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我不会走。”


    少年身形一顿。


    云微手腕微翻,抽回自己的手。


    她素来不喜旁人触碰,尤其是这般带着强迫意味的拉扯,即便是谢澜忱,也不行。


    她抬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冷影,语气里没带半分商量:“无论他是徐鄂还是徐懿,是庄主还是臆想的影子。当年教我''强者当兼济''的人是真的,这份恩义也是真的。我若因疑惧袖手离去,岂非忘恩负义?”


    谢澜忱侧过头看她,分明是想反驳:什么恩情道义?他就是个满口谎言的疯子,那老仆也神志不清,留在这里除了卷入无谓的麻烦,还能有什么?


    可他终究没说。少年太了解她,她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死死盯着云微看了片刻,眼神里翻涌着怒、急、无奈,诸般情绪搅在一处,末了,少年那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垮下了一丝,他猛地别开脸,腮帮子微微鼓着,咬牙切齿道:“好。你要留,便留。若非有那同生契绑着,你我性命牵在一处,我才不会应你。”


    谢澜忱那句话分明是带着气的,却又掩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他这会儿不定在心里把这碧月山庄翻来覆去骂了多少遍,却还是松了口。


    他这性子,真是又别扭又可笑。


    云微眼帘微垂,将那点对谢澜忱的腹诽压下,右手极轻地在袖外掸了掸,动作缓而静:“徐庄主,福伯。二位各执一词,真假难辨。为求真相,我有几问,望二位如实相告。”


    她指尖起落间,将方才那点关于谢澜忱的心思也一并拂去,目光重新落回眼前的迷局上,眼神锐利,“福伯,你言庄主十二岁时左眉骨留疤。此疤位置、形状,与庄主所述‘兄长’徐鄂之疤完全相同。庄主伤愈之后,你可曾亲眼见过那疤痕?疤痕是何种模样?是刀疤,还是其他利器所致?持续了多久?后来又是如何消失的?”


    福伯被问得一愣,随即努力回忆,急切道:“有!当年随行的护卫队长徐猛,还有接应的管事李忠都见过!那疤……是被一柄生锈的柴刀砍伤的!斜斜的一道,约莫一寸半长,皮肉翻卷,愈合后颜色深红。至于如何消失……”他困惑地摇头,“一年前,庄主曾被豹妖重伤,他把自己关在房里许久,再出来时,那疤……也就再也没见过了。”


    一年前,豹妖重伤之后?疤痕消失得如此蹊跷,倒像是刻意遮掩。


    云微的目光转向徐懿,带着审视:“徐庄主,你坚称脸上从未有过疤痕,徐鄂是你的兄长,脸上有疤,且与你性情迥异。那么,请问,”她的问题同样犀利,“你寻找仇人‘守株待兔’一年,可有任何线索?山庄上下,除福伯外,可还有人见过你这位‘兄长’?哪怕一次?”她顿了顿,补充道,“以及,你方才说我见过你兄长,当知他性情与你不同。在你眼中,你兄长徐鄂,究竟是何等样人?与我印象中沉稳寡言、醉心锻铸的徐鄂庄主,又有何异同?”


    “我……”


    徐懿脸色微沉,嘴角习惯性挂着的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冷峻。


    “哎呀,可算……可算爬上来了!这台阶是要人命啊!”


    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穿鹅黄衫子的少女扶着门框,正是南宫雅。


    云微眉峰微蹙,阿雅怎么会来?


    南宫雅抬眼看到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愣了一下,随即指着徐福道,“先说好!是这老伯带我上来的!他说他是山下那家食肆的老板,知道一条上山的近路!我爬得慢,这才刚到。”她解释完,目光立刻被场中冷着脸的徐懿吸引。


    南宫雅胆子奇大,竟直接几步走到徐懿面前,仰着头,毫不畏惧地迎着他冰冷审视的目光,脆生生地质问道:“呦,你说你有个哥哥是吧?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啊,空口白牙谁不会说?”她眼珠一转,从腰间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里摸出个东西。


    “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毒啊蛊啊什么的。”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小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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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真言蛊’,吃了它,一个时辰内,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必须是真话,敢不敢吃?你要是真有个哥哥,问心无愧,吃了它证明给大家看。”


    徐懿微微一怔,末了,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忽然低笑一声:“真言蛊?有趣。”他看也不看,竟真的接过南宫雅递来的瓷瓶。


    云微眼底寒光一闪。


    这世上哪有什么真言蛊?若真有此物,能逼得人吐露肺腑,各大仙门早该拼得头破血流去抢,便是天庭神官,怕也要偷偷下凡来寻。


    毕竟,谁不想知道他人的软肋?


    她眼角余光瞥见谢澜忱已悄然握紧孤鸿剑,少年指尖泛白,眸底戾气暗涌,显然也瞧出徐懿接瓶时那分故作坦荡下的松懈。


    云微指尖微动,一道微弱气劲如蚊蚋过隙,无声飞出,正撞在徐懿后颈。


    他拔开塞子的手停在半空,嘴角那抹嘲讽还未敛去,眼神已先一步涣散。


    他喉间嗬了一声,似要怒斥,身子却已软得像摊烂泥,直挺挺向后倒去。


    谢澜忱剑峰微收,眉梢挑了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许:“你不是动容了吗?怎么下手比谁都快?”他方才已备好剑招,只待徐懿露出破绽便要动手,没料想云微竟比他更快。


    动容?云微想了想,或许有过那么一瞬。


    徐懿提他兄长时,她脑里闪过徐鄂抡锤锻剑的模样。


    他于自己而言,亦师亦友,这份情分总不能当假的。


    可眼下徐懿与福伯各执一词,真假还没辨清,她若因那点旧识就软了心肠,迟疑不定,才是真的蠢。


    “情分再深,也经不住这许多疑点堆叠。”云微声音渐冷,“且不说福伯那番话凿凿有据,他从崖上纵身跃下,那般决绝,倒像是不把性命当回事。天底下哪有不怕死的人?这是第一桩可疑之处。”


    她顿了顿,缓步走到徐懿面前,单膝蹲在他左侧,“我们一行明着要找徐鄂,他偏要装成不相干的过路人,半句不提自己是徐鄂的弟弟,碧月山庄的庄主。若非那两个侍卫暴露了他身份,他还要瞒到何时?既知我们的来意,却藏着身份试探,这是第二桩。”


    “再者,他为何要引我们走密道?若真是坦荡待客,正门大道足以容百人同行,何必寻那只能过两人的窄道?他既知我们为徐鄂而来,既是庄主,理当光明正大引我们入庄,偏要绕这蹊跷的弯子。”


    南宫雅咋舌道:“这么说来,他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人不可貌相啊……”


    谢澜忱冷冷瞥了少女一眼,现在才后知后觉?徐懿那点把戏,从跳崖时就露了破绽。这般惺惺作态,无非是想引云微注意。这种装模作样的伪君子,比明晃晃的敌人更让人恶心。


    “江湖伎俩,无非是借隔离分势,乱人阵脚。”她俯身,看着徐懿紧闭的眼,眉尖微蹙,似对这等手段不屑一顾,“莫说他如今被福伯戳穿,便是福伯什么也不说,单凭这些,我也断不会信他半分。”


    徐鄂若在,断不会行此诡谲手段。


    云微伸手拨开徐懿额前的乱发,指尖从他左眉骨缓缓划过。


    此处肌肤光滑如镜,确无半分疤痕,连旧伤的浅印也寻不见。


    正沉吟间,指尖忽然触到一处异样。


    她借着窗棂透进的天光细看,竟是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贴在皮肉上,不仔细瞧根本发现不了。


    云微指尖捻起那线轻轻一扯,丝线竟如活物般微微震颤。


    她眸色沉了沉,这线是做什么用的?难不成徐懿脸上消失的疤,与这线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