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正方辩友发言。”


    “我认为，豆腐脑必须放糖，因为豆浆、豆皮这些都是甜的。”


    “我有异议！”一个男生站起来，“豆腐脑放糖怎么吃啊？必须放盐！”


    “我有异议！豆腐脑必须搁海椒！”


    “把那个说搁海椒的给我叉出去！”主持人对着观众席喊，“不好意思各位，再次介绍一下，现在您看到的是X大校级辩论赛现场！我们的正方辩友是来自计算机工程学院的——姚梦煵！苏曦！以及郑佳祺！”


    “反方辩友是经济管理学院的——赵晓涵！邓文浩！还有夏梓辰！”


    返回去看一眼，蓝莓在学校里用的身份是夏梓辰。


    “那么我来解释，豆腐脑必须放糖的原因，在于我们认为它是一道甜品。”郑佳祺说，“而把它当成一道菜？！这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菜怎么了？同样是早上吃的东西？我就乐意吃咸的！”邓文浩说。


    蓝莓只想回去，不想在这里玩现实版逆转裁判。


    “甜的甜的甜的甜的！”观众席一致喊道。


    “我有异议！”蓝莓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我爱吃咸辣口的！”


    观众席瞬间鸦雀无声，蓝莓指着对面辩友的鼻子：“豆腐丝！咸的！麻婆豆腐！咸的！韩式泡菜汤！辣的！豆腐做成甜的？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呃不对，怎么说……”蓝莓的词汇储备只有小学水平，再加上经常待在国外，他不怎么会使用成语。


    “我宣布！本次辩论大赛胜者是——反方！”


    “耶——感恩的心，感谢梓辰，感谢主持，把桂冠放到我们这里——”


    “停！”蓝莓觉得很烦。


    当晚，经管系的学生为了庆祝他们赢得比赛，几个人去了烧烤店庆祝。


    “今天晚上尽情喝，我买单！”邓文浩说着，给蓝莓倒上一杯啤酒。


    “我……不会喝酒。”蓝莓说，“有蓝莓汁吗？”


    “有有有！来来来，先吃根串。”对方递来一根羊肉串，蓝莓接过，咬了一口——酥脆的羊肉在嘴里爆开，肥腻的汁水充斥着口腔，蓝莓还是第一次吃这种东西。


    “我能要碗疙瘩汤吗？”蓝莓问。


    蓝莓小的时候和一位老奶奶一起生活，六岁以前他没有捡过垃圾，也没有杀过人。老奶奶最喜欢给他做的，就是疙瘩汤。


    “可以可以，大功臣今天想吃什么都行！”邓文浩说，他已经醉了，身上都是酒气。


    “奶奶……”蓝莓小声念叨。


    蓝莓和老奶奶的故事从他出生就开始了，奶奶在路边捡到了这个没人要的孩子，当时的蓝莓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老奶奶叫他灰灰，就这么一直养到了他六岁。


    “灰灰啊，你这头发颜色真漂亮。”奶奶给他梳着头，“像个洋人似的，你妈妈是不是外国人啊？”


    “但是小朋友们都说太奇怪了，他们都是黑色头发。”灰灰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


    “瞎说，那证明他们没有见识！”奶奶说，“奶奶我以前给大老板当翻译哪，每天都能见着从外国来的，他们都跟你一样，有什么奇怪的？”


    直到老奶奶在他六岁那年离去，蓝莓才知道这个世界是多么残酷。


    “你就是灰灰吗……”男人微笑着给他递过雨伞，“欢迎回家，我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