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下锋芒
作品:《权奕》 马车碾过寂静的街道,车轮与石板路碰撞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沈彻靠在车壁上,闭目假寐,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柳府旧宅的画面——谢临渊揽住他腰时的力度,凑近时温热的气息,还有那双映着月光的桃花眼,像淬了酒的锋芒,让他心跳失序。
“在想什么?”谢临渊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点笑意。
沈彻睁开眼,对上他探究的目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在想那些证据。”
“证据?”谢临渊挑眉,“周明远的证词里提到,当年主谋除了太后,还有一位‘宫中贵人’,你觉得会是谁?”
沈彻沉默片刻:“陛下。”
这两个字出口,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谢临渊看着他,眸色深沉:“你也这么觉得?”
“谢家手握兵权,功高震主,本就是陛下的心头刺。”沈彻的声音很轻,“太后只是顺水推舟,真正想除掉谢家的,恐怕是先帝,甚至……当今陛下。”
谢临渊指尖敲击着膝盖,发出规律的轻响:“若真是如此,这案子,怕是更难翻了。”
“难,不代表不能。”沈彻抬眼,眸子里闪着坚定的光,“只要证据确凿,就算是陛下,也不能一手遮天。”
谢临渊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笑了:“沈丞相倒是比本侯更有底气。”
“不是有底气,是不得不如此。”沈彻的目光落在窗外,“恩师用性命护住这些证据,我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马车驶入相府后门,沈彻正欲下车,却被谢临渊叫住。
“沈彻。”谢临渊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低沉,“明日早朝,太后必定会发难,你……”
“我知道该怎么做。”沈彻打断他,推开车门,“侯爷放心。”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谢临渊靠在车壁上,指尖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到的布料温度,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他总觉得,沈彻似乎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肩上,不肯示弱,也不肯依赖任何人。
“青影。”谢临渊低声道。
“属下在。”
“去查一下,柳文渊的死因。”谢临渊的眸色沉了沉,“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次日早朝,果然如谢临渊所料,太后的人率先发难。
御史中丞出列,手持奏折:“陛下,臣要参奏丞相沈彻,私闯柳府旧宅,盗取朝廷卷宗,意图不轨!”
满朝哗然。
沈彻出列,面色平静:“陛下,臣并非私闯,柳府旧宅是恩师故宅,臣只是前去祭拜。至于卷宗,更是无稽之谈。”
“无稽之谈?”御史中丞冷笑,“臣有证人,亲眼看到沈丞相从柳府带出一个木箱,里面全是卷宗!”
“哦?”皇帝看向沈彻,“可有此事?”
沈彻刚要开口,忽然听到殿外传来通报:“陛下,定北侯求见!”
众人一愣,谢临渊此刻求见,所为何事?
谢临渊走进大殿,一身宝蓝色锦袍,身姿挺拔,对着皇帝行了一礼:“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讲。”
“臣要参奏御史中丞,诬陷忠良,私通外戚!”谢临渊的声音朗朗,回荡在大殿里,“昨日深夜,臣抓到几个黑衣人,欲对沈丞相不利,从他们口中得知,是御史中丞受太后旨意,故意诬陷沈丞相,目的是为了阻止沈丞相查清柳文渊恩师的死因!”
御史中丞脸色大变:“你胡说!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陛下一问便知。”谢临渊看向皇帝,“那些黑衣人,臣已带来,此刻就在殿外。”
皇帝皱了皱眉:“带上来。”
黑衣人被押进大殿,浑身是伤,一见到御史中丞,便立刻喊道:“中丞大人,救我们!是您让我们去的啊!”
御史中丞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太后坐在屏风后,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阴沉得可怕。她没想到,谢临渊竟然敢在朝堂上公然发难,还拿出了人证。
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切,沉默了片刻,道:“将御史中丞打入天牢,彻查此事!沈彻,你继续查柳文渊的死因,若有阻碍,可直接向朕禀报!”
“臣遵旨。”沈彻躬身行礼,抬眼时,恰好对上谢临渊的目光。
谢临渊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张扬,像极了打赢了仗的少年。
沈彻的心头忽然一暖,也微微勾起了唇角。
这盘棋,他们似乎又赢了一步。
***退朝后,沈彻刚走出宫门,就被谢临渊拦住。
“沈丞相,今日之事,多谢了?”谢临渊笑着说,语气里带着戏谑。
“该说谢的是我。”沈彻看着他,“你为何要帮我?”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谢临渊凑近一步,低声道,“我们现在是盟友,不是吗?”
沈彻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松木香,忽然觉得,这个盟友,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走吧,”谢临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沈彻看着他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什么。
我只要汽水的轻松~[哦哦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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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月下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