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流言

作品:《被恶犬少爷盯上了

    眼见春杳把叶葵拉住,孙嬷嬷想走也走不了,她终于觉出不对劲来:“你非得拦着我们作甚?莫不是轩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孙嬷嬷说笑了,没有的事……”春杳站在拐角处,余光瞥见一抹白衣钻入院门里,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仍笑道,“我与叶葵姑娘一见如故,方才唐突了她,您老莫怪,我先去向少爷通报一声。”


    孙嬷嬷望着春杳离去的背影,皱起眉头。


    当她们一行人来到停云轩时,薛槐安已经在庭院里候着了,孙嬷嬷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没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于是例行公事地说了几句场面话,扔下叶葵,匆匆去下一个目的地了。


    叶葵手指绞着衣角,大气也不敢喘,恨不得与地面融为一体。薛槐安冷冷瞥了她一眼,没心思搭理她,转身回到书房里了。


    直到温闲许出来搓洗给冬青降温的手帕,叶葵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欣喜地唤道:“无虞姐姐!”


    见到来人,温闲许愣住了:“叶葵?你怎么在这儿?”


    叶葵简单说了她与温闲许分开之后的遭遇。温闲许被二少爷截去停云轩之后,她被分配到了后厨,主要做挑水烧火、饮食烹饪的活计,虽然忙点累点,好在不必直接与主子们接触。


    谁知孙嬷嬷昨日找上她,说二少爷轩中两个丫鬟都生病了,非要她去顶缺不可。她不从,孙嬷嬷不光罚她一整天不准吃饭,今儿一早更命人将她强行拖来了。


    “咕噜噜……”话音刚落,叶葵的肚子应景地叫唤起来。


    温闲许将她窘迫的样子看在眼里,在厨房翻翻找找半晌,终于寻到了一个吃剩下的咸菜包子。


    包子的面皮已经凉了,叶葵仍吃得又急又快,脸颊如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含混不清地嘟囔道:“谢……谢谢姐姐。”


    她像一只寻觅到温暖巢穴的雏鸟,寸步不离地守着温闲许,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姐姐,我前几日知道你挨打的消息,吓得魂都飞了!幸好姐姐你福大命大,如今已经无恙了。”


    她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光听着他晚上的嚎叫,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温闲许不知道叶葵口中的“他”是谁:“谁大晚上怪叫?”


    “就是打姐姐的人呀!”叶葵努力回忆,“刚才出去迎我们的哥哥说,他好像叫万什么来着……”


    万连碧?一想到他,温闲许顿觉背上已经愈合的伤口又钻心地疼痛起来。


    待她冷静下来,一抹疑惑继而爬上她的心头。万连碧虽痴傻,也没有到大半夜不睡觉、无故干嚎的程度吧?


    “他还有这样奇怪的癖好……”


    温闲许将手帕浸湿,拧到滴不出水来,又回到冬青的房里。


    叶葵紧紧地跟着她,见到不省人事的冬青时,她登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舌头都打了结:“她、她不是……咱们入府当天见过的姐姐吗?我记得她当时瞧着没事儿啊!怎、怎么突然就……”


    温闲许摇摇头,沉默地把帕子搭在冬青额上,指尖传来的高热几乎要将人灼伤。


    她也想不明白,短短几日,冬青的病为何会恶化得如此厉害。


    叶葵仓惶四顾,忽然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凑到温闲许耳边,哀求道:“侠女,求求你了,带我一起跑吧。”


    她的眼睛因惊惧盈满了泪水,与温闲许初见她时、央求父亲不要把她卖入薛府的样子重合了。


    温闲许手中动作停住了:“什么侠女?还有,谁说我要跑了?”


    “姐姐,停云轩不干净,咱们才来多久,现在轩中行动自如的丫鬟……只剩下你我两人了。佩兰姑娘被人害死了,冬青姑娘眼瞅着也要不行了……”


    温闲许纠正她:“你少信些流言蜚语,佩兰姑娘分明是与人私奔的,冬青姐姐不过是病来如山倒罢了……”


    “不、不是的!”叶葵哆哆嗦嗦地打断她,“几日前,我独自在厨房弯腰生火,外面路过了两个人,没瞧见我。其中一人问‘佩兰姑娘如何了’,另一人竟答‘已经把她埋在雁回院中了’……”


    “真的假的?雁回院在哪儿?”温闲许今日身体才好利索,还不曾去过薛府其他地方。


    “是三少爷从前住的院子,在东南角……”叶葵贴着温闲许的手臂,眼中神情哀恸:“姐姐,你还记得二少爷吃丫鬟的传言吗?再不走,下一个死的就轮到我们了……”


    一个性命垂危的人躺在她们眼前,不吉利的“死”字却一个接一个地从叶葵口中蹦出,温闲许的嘴角终于垂了下来。


    她直视着叶葵,把刚才的话一字一顿重复道:“我相信佩兰姑娘与她的相好私奔去了,也相信冬青姑娘的病不过是巧合。”


    经过几日与轩中人的朝夕相处,温闲许对薛槐安几人的印象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转变,薛阳和母子散发出的恶意更是将温闲许与他们拧成了一股绳。


    事到如今,温闲许更坚信“薛槐安剖丫鬟的心肝吃”只是无稽之谈。


    眼见说不动温闲许,叶葵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一时没了主意。


    温闲许替冬青擦去虚汗,准备出门时却撞上了叶葵可怜巴巴的眼神。叶葵像蘑菇一样贴着墙蹲着,仿佛有一朵无形的乌云罩住了她。


    一想到叶葵只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受流言蒙蔽也无可厚非,温闲许的心肠又软了下来,前行的步伐一顿,有样学样地蹲下身子。


    屋里的“蘑菇”由一个变作两个,温闲许安抚地拍了拍叶葵的后背:“别担心,二少爷和你想象的不一样,虽然他性格孤僻、行事乖张……但他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你多住上几日就明白了。”


    叶葵闷闷地应了,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


    老旧院门推开又合上的声音传来,温闲许嘱咐叶葵“一个人好好想想”,便到庭院去了。


    果然是岁昭回来了:“无虞姑娘,我把沈公子方子上的药材买来了,咱们快去……”


    温闲许刚准备接过他手中的物品,薛槐安的声音突然如鬼魅般响起:“她背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你有手有脚的,使唤她干什么?”


    两人循声望去,才见薛槐安站在一株参天榕树下。因树荫把他整个儿罩住了,两人未能第一时间发现他。


    温闲许惊讶道:“少爷,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少爷平时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卧室,几乎不来院中乘凉,为何今日……


    榕树与冬青的耳房只有几步之遥,温闲许忽然意识到:她方才与叶葵说的话,不会一字不落地让薛槐安听去了吧?


    她紧张地盯着薛槐安,大脑飞快回想着刚刚说了什么,她好像说他性格孤僻、行事乖张来着?


    但是她也夸赞了他心地善良,希望他只听到了这一句……


    要是时间可以倒流回几分钟之前,她一定会把院子仔细瞧一遍,再去安慰叶葵!


    幸好薛槐安什么也没说,只是神色不明地看了温闲许一眼,视线马上移到岁昭身上:“郎中的事情你打探得如何了?”


    岁昭面露难色:“回春药铺我倒是寻找了,但是正如沈公子所言,那苗医行径古怪,我连面都没见着,只拿回来一张纸……”


    他掏出一张方正的纸笺,念道:“药王现世,泽被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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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医问药,须守明章。


    “第一,药王仅于每月初一、十五出现,求医者届时可前往回春药铺看诊,记得备好诊金。


    “第二,若求医者为男性,须携带至少两名女眷同来,否则一律不予接见。


    “第三,谨遵药王命,勿疑岐黄术。”


    读完三条,见岁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薛槐安把纸笺夺了过去,继续念道:“第四,有违前述任意一条者,期月之内,必当……暴毙。”


    薛槐安摩挲着纸张边缘:“好霸道的口气……不知他写得出来,能不能做得到?”


    岁昭将自己打探到的其他情报也说了出来:“确有几人看诊时出言顶撞过他,回家不足一个月,均七窍流血而死。然官府验尸,他们皆因突发恶疾、暴毙身亡,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与那郎中有关。”


    薛槐安沉吟了一会,决定道:“好,我们就按他的规矩来!我和冬青肯定要去,第二条说,男子看诊须携带至少两位女眷,剩下一位……”


    温闲许忙不迭地自荐道:“少爷,带我去吧!”


    只在初一、十五出诊,自称“药王”,罗列一大堆奇怪的规矩,最要命的是,不听他的话,还会死!


    自从沈观山第一次提起,温闲许总觉得这位“药王”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不过,等她去了回春药铺,或许就知道其中缘由了。


    她在薛府里耽搁了太多时间,不知道煎寿阁中的人会不会担心她?多亏了郎中立下的古怪规矩,倒省了她找借口同行的功夫。


    毕竟轩中能够同行的丫鬟除了她,只有一个初来乍到的叶葵了,薛槐安不会放着她不选,带懵懵懂懂的叶葵去吧!


    不料薛槐安摇头拒绝道:“不行,你的伤还没好,还是在府中安心休养吧,今天孙嬷嬷不是领了个小丫头过来吗?”


    温闲许没想到他真的选择了叶葵,眼睛瞪得溜圆:“可是……如果不和你们一起去的话,我在府里也会吃不下、睡不好的,我想陪着少爷和冬青姐姐嘛!”


    见薛槐安不肯松口,她又挤出几滴眼泪:“少爷,我的背好疼啊,好像又发炎了,您把我带过去给郎中瞧瞧吧!”


    薛槐安明知道她在撒谎,可温闲许湿漉漉的眼睛令他联想到一只“嘤嘤”哼唧的小狗,小狗湿润的鼻尖一下一下地拱着他的心头,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岁昭也劝说道:“少爷,新来的小姑娘尚不知底细,稳妥起见,还是让无虞姑娘随行吧,到时候我也会跟着,护您和姑娘们周全。”


    薛槐安沉默片刻,答应了。


    前往回春药铺的人选就此定下,紧接着,薛槐安抛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府中四处都是老爷子的眼线,我们如何在不惊动老爷子的情况下溜出去?”


    其他人都好说,麻烦的是冬青姑娘,要抬着一个病号行动,也太显眼了。


    几人冥思苦想半天都找不出办法,最终薛槐安叹气道:“你们去忙活吧,万一冬青待会自己醒来了呢?”


    薛槐安的期盼落了空,喝下沈观山的药之后,冬青的烧是退了,人却始终昏睡着。


    转眼时间已经来到子时,一轮圆月高悬在夜空,散发着莹莹清辉。


    叶葵早已歇下,轩中只有薛槐安的书房透出一点光亮。烛火摇曳,映照着愁眉苦脸围坐在书桌旁的几人。


    “不行,太冒险了……”


    随着薛槐安又否决了一个提议,温闲许困得掩嘴打了个哈欠。


    忽然,一道野兽的嚎叫声撕裂了寂静的夜幕,分外瘆人!温闲许吓得一激灵,瞬间汗毛倒竖,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