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所谓羞辱

作品:《金小姐从不撒娇

    庄集送走了客户,回到餐桌旁,一眼就看到了满碗的剥壳的小龙虾,对章西桥说:“谢了。”


    “别只谢我,还要谢王小姐,你这一碗‘虾山’我们俩功劳一人一半。”


    庄集下意识看向王小姐,看着她白嫩圆润的脸颊,红润的嘴唇,不由得就想起前几日章西桥不在的时候,他和王小姐的关系发生了重大变化,脸皮当即一热。


    章西桥的鹦鹉站在他的肩膀上,偶尔清脆的吼两声锦之漂酿。


    章西桥喂爱德华吃米粒,无意间看到庄集的脸,好奇说:“你这么热?要不然去屋里吃。”


    “我不热。”庄集说。


    “你肯定热,你的脸都红成猴屁股了。”


    “我这不是热的!”


    庄集看到王小姐看过来,更加觉得脸皮像火烧,他梗着脖子,“我是替你臊的,教爱德华说的什么玩意……”


    章西桥不服气:“我这叫浪漫,老庄,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啊?”


    庄集更不服,章西桥平常说自己不浪漫就算了,可现在王小姐已经是他的的女朋友了,章西桥还说自己不浪漫,那他女朋友该怎么想。


    “我哪不浪漫,我比你浪漫多了,你就说这一篱笆的花是不是我种的。”


    “花是你种的,但主意是我出的。”


    “那天你说要看日出,是我带你去的。”庄集说。


    “是不是你说要是开我的车你就去?”章西桥道。


    “那你要是这么说,是谁给你挣的钱?”


    “谁给你投的资?”


    王小姐哎呀呀:“蒜鸟蒜鸟,都不泳衣~”


    “哼”,章西桥忿忿不平,眼睛瞥到桌上的啤酒罐头,一把抄起来,朝着庄集就伸了过去。


    王小姐心里一惊,以为他们要打起来,正要担忧是不是需要拉架,就听到章西桥冷冷问:“说了那么多,你渴不渴?”


    “渴!”庄集把一碟子煮毛豆砰的一下放到他面前,“你饿不饿?”


    章西桥吃毛豆,庄集喝起啤酒,王小姐心想,合好合的真快,刚想完,就听到这俩二货又同时道:


    “是谁给你倒的啤酒!”


    “是谁给你递的毛豆!”


    王小姐撑住下巴,感慨,与其这样幼稚,不如打一架吧。


    章西桥一听,立刻说:“那怎么行,就算庄集虐我千百遍,我待他一直如初恋。”


    庄集被恶心的白他一眼,但也说:“打架伤感情,章西桥是有点贱,但还没那么贱。”


    章西桥:“我谢你啊!”


    庄集:“不客气!”


    一转眼,他俩就又勾搭着吃吃喝喝了。


    王小姐用叉子扎水蜜桃块吃,心想,章西桥和庄集的感情这么好,要是章西桥受挫,庄集应该也不会太开心。


    要是庄集不开心,做出来的食物也会很无聊,那样的话,王小姐就也不开心了。


    王小姐想要一个两全之策,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等吃完饭后,她坐在庄集的办公室里吃清补凉,拿出手机给锦之发个微信。


    平常,遇到难题时,她喜欢求助锦之,但这次的难题因锦之而起,她总不能为了不让庄集不开心而去要求锦之和章西桥在一起。


    不过,打听一下总是可以的。


    ——锦之,你在做什么?英国现在是傍晚吧,吃晚饭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韩小姐才回复,她发来了一张照片,唯美的柔纱披在她的肩头,华丽的鱼尾裙逶迤垂地,裙身珍珠如同海浪起伏,似一层层雪白浪花,有着天然流动的美丽。


    王小姐记得这套‘人鱼之瑰‘是意大利设计师SofiaRossi的作品。


    “不论看过多少次你的样子,但每一次都会被你的美貌震撼,我家锦之太美了!”


    王小姐立刻对着微信界面啪啪啪的一通打字,疯狂夸夸夸。


    夸完才想起来问:“穿的这么美,是要去约会吗?”


    太便宜哪个男人了吧!


    韩小姐跳过她前面一大段“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美貌无敌天生丽质”巴拉巴拉巴拉,回答她的问题,“不是约会,是宴会,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


    伦敦城。


    维多利亚时期的水晶吊灯折射在鎏金溢彩的大厅里,浮雕拱形落地窗的两边静静垂着厚重的深红色丝绒窗帘,管弦乐队演奏的《遗忘大不列颠》将宾客带回十九世纪,醇香的美酒里晃动着今夜的流光,似一场戏剧刚拉开帷幕时的场景。


    宴会现场气派隆重,气氛和睦融洽,宾客们名流云集,伦敦的政界要员、商业巨贾和老牌贵族的到场,无一不彰显主人的身份和广泛的人脉,话题从经济政策的走向漫谈到海外投资的新机,又从马术比赛的趣闻转到温网的赛事焦点。


    章朔站在丝绒窗帘旁僻静的角落,对这种正式场合的无聊交际感到烦躁,满厅的政商名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群装腔作势的老古董,装的人模狗样,昨夜里指不定在哪个俱乐部扒着脱衣舞娘的腰肢乱啃或者在游艇上大放厥词……那个正在人群里侃侃而谈的银行家,前几天还和他用了一个野模,今夜见了他竟然只是微微点头,好像不认识他似的;而那个西装革履的规划事务部官员更可恶,前段时间自己刚把几个非洲妞送到他的床上,希望得到某个项目的主承包方,但对方至今都没回复,甚至今晚还对他视而不见。


    章朔心中怨怼,要不然他的钱源源不断的进入伦敦这群吸血鬼的口袋,他们能这样潇洒的站在劳斯广场上的百年酒店里高谈阔论吗。可章朔也知道,这群外国佬至今也只是当他是个钱袋子、暴发户。


    章朔又想起上周泳池派对的场景:比基尼、香槟、扭动的腰肢,喉咙发干,心情更加恶劣。


    一个中年人拿着他的电话靠近他,“小章总。有来电。”


    章朔拿过来接听,刚听了几句,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中英交杂的低声骂斥起来。


    等他挂了电话,身旁的中年人低声问:“小章总,出了什么事?”


    章朔不耐烦:“没什么。”


    中年人没搭话,用沉沉的目光看着他。


    章朔只好说:“韩锦之昨天就到了英国,但我的人查不到她的踪迹。”


    中年人皱起眉,“小章总,这个女孩……”


    章朔的怒意飞速爬上脸:“你又想说什么?当初不是你们让我和她培养感情的吗,现在又说什么白痴话!”


    中年人:“培养感情是章总和许总的意思。”


    “爷爷不喜欢她?”


    中年人:“老章总的意思是还需再查。”


    章朔嘲讽道:“你什么意思?离间我父母和爷爷的感情?”


    “不敢,只是有些时机实在过于蹊跷。就拿上次港口扣查一事来说,那条航线我们走了十多年从未出过差错,偏偏那次就出了意外。更可疑的是,韩锦之的援手来得太快,仿佛早有准备。事后我们反复排查,却始终查不出货物信息是如何泄露的。”


    章朔说:“那又如何?”


    中年人道:“所有环节都看似正常,但越正常,越像有人精心安排过,特别是你几次三番坏她生意,她不但不计较,反倒出手相助...”


    “李项!注意你的言辞!别以为我叫你一声叔,你就真的是我的长辈了!”


    章朔像是被踩到尾巴的恶狗,继续说:“章韩两家联姻本就是各取所需,韩锦之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太清楚了。”


    李项道:“但是——”


    章朔对他的犹疑不定感到厌烦:“与其在这里烦我,不如去调查调查她这次来英国后的踪迹,省的在这里疑神疑鬼,在家里我爸妈管我,来这里你也管我,我看你们就是不想让我好过!早知如此,不如就按他们的意思,把这个烂摊子彻底扔了,总好过现在左右掣肘,让我过不了一天快活日子。”


    这时,宴会厅入口的黄铜门轴发出一声轻响,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宴会的主人终于登场了,老人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满头银发,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但凹陷的那双眼睛仍旧像多年前刚抵达伦敦时一样锐利冷酷,鹰视狼顾,沉稳、威严。


    然而今晚的主角并不是这位华裔老人温京明。


    在他身后半步,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从容步入厅内。


    温京明无儿无女,但有一个神秘的继承人,有人猜是私生子,也有人称那是他妹妹的儿子,众说纷纭多年,这位神秘的继承人如今终于露面了。


    温京明向大家介绍,年轻继承人的名字叫作:温尔瑟。


    这是一个英译的中文名。


    年轻人身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服,领口处别着一枚低调的蓝宝石领针,他是混血儿,有一头红棕色卷发,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皮肤继承了父母一方属英国人的冷白色调,眼睛却漆黑如墨,有着华裔血脉的深情。


    温京明缓步走向宴会中央,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身后半步的距离,温尔瑟则携着他的女伴,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那名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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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袭银白鱼尾晚礼服,极美极奢,裙身上的珍珠在宴会大厅水晶灯的灯影下闪烁着海浪泡沫的光泽与流动。


    她挽着温尔瑟的手臂,姿态亲密却不轻浮,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伦敦的雾气爬上皇家风格的拱形落地窗,使者在人群中穿梭,空气里浮动着白兰地的醇香和香水的馥郁。宴会正式开始了。


    原本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章朔被狠狠地钉在原地,双眼死死的盯着被人群包围的主角的身旁。


    确切的说,他看的是韩锦之。


    那个一踏入英国就找不到踪迹的女人,那个口口声声欣赏他的女人,此刻正微笑着的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


    温京明并未向宾客们主动介绍她,但也绝没有怠慢她。


    年轻的继承人神情严肃,不论去哪里都与韩锦之形影不离,他对她的身份一句不提,却总会在她低声说话时,耐心倾听,偶尔也会为她的话流露出淡淡的笑意。


    “韩小姐深谙世故,人脉甚广。”李项的声音幽幽响起来。


    章朔倍感羞辱。


    李项望着觥筹交错的人群,感慨说:“伦敦华人街是温京明的地盘,我们终究是稍逊一筹,商场博弈向来弱肉强食,趋炎附势之辈,不分男女,皆是常态。”


    他宽慰章朔的话,却让章朔感到奇耻大辱,韩锦之既能对他口口声声的表达欣赏,积极协商联姻之事,一转眼却又能卑鄙无耻的攀上另一个男人的臂膀。


    什么温京明,什么继承人,他章朔还从没看到眼里过,伦敦的华人商会,几十年前,他爷爷在这片地界上叱咤风云的时候,温京明怕是连在哪个码头要饭都还没找准地方。如今倒好,摇身一变,也敢顶着‘会长’的名头招摇过市。


    李项好像不知道他的怒气似的,继续幽幽的说:“老章总回国的第三年,温京明就在华人街站稳了脚跟。这些年,他在伦敦织起一张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不论是海关总署还是建设规划部,都要给他三分薄面。老章总让您多去温家的宴会上露露脸,为的就是这个,上次港口货物被扣押就是明证——阜康的根基在国内,可这里是伦敦,强龙不压地头蛇,该借的力,一分都不能少。”


    人群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腆着啤酒肚的规划部官员满脸堆笑,端着酒杯凑到温家继承人跟前,热情地敬酒。这副热络模样,和方才对待章朔时的冷淡嘴脸,简直判若两人。


    温尔瑟被众星拱月般围在交际圈的中心,但他回应别人时,也从没忽略身旁的女伴。


    而章朔也突然发现,一向野心勃勃、自我为中心的韩锦之竟然也会隐入男人的阴影里,平静的充当某人华丽的背景墙。


    他没拿下的女人,在别的男人那里却是这样一副千依百顺,教他如何不怒火中烧。


    章朔拿起一杯香槟,仰头一饮而尽,然后不顾李项的劝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


    他原本就站在宴会的边缘,离开也应该悄无声息,然而就在他的背影快消失在出口时,正处于交际中心的韩小姐却让目光穿过人群,看向章朔离开的方向。


    与她有同样眼神变化的,是一直注意着她的温尔瑟,而另一个人,是处于另一个交际中心的温京明。


    午夜时分,欢场上宾客散尽,一辆辆豪车载着酣然的主人驶入浓雾中的伦敦。


    侧厅里,穿旗袍的小姐正垂眼沏茶,清澈的茶汤浇淋在象牙色的茶宠上,水声像清泉击石,除此之外再无它声。


    韩小姐与温尔瑟并肩踏入厅内,在下首位置站定。


    她恭恭敬敬的冲温京明唤了一声温总。


    侍者小姐双手捧茶,送上,但温京明没接,一双鹰眼洞察秋毫,“你是梁润的外孙女?”


    “正是”,韩小姐道:“温老久居伦敦,竟也认识外祖父。”


    “二十多年前,我回国省亲,因人引荐,有幸与梁润大哥把酒言欢。”


    他的的眼睛看着韩小姐,却又透过韩小姐,从厚重满尘的岁月里寻找埋藏在往昔的吉光片影。


    韩小姐静立等候,神色从容。


    温京明用老狼一样的阴鸷神情盯着她,韩小姐似幼虎出林,不卑不亢。


    温京明的眼底流露赞许,“你有他的风采”,忽然话锋一转:


    “我老了,梁润大哥也老了,现在是你们的时代了,说吧,韩小姐——你应该不会是看上了我这个顽劣孙子吧?”


    温尔瑟干咳两声,摸了摸鼻子,似乎是在对爷爷的评价感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