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喻疯微微歪着脑袋，仍然没有放下枪，他看着站在枪口面前的方随阳，“就为了她？”


    方随阳摇头，“跟她没关系，我只是单纯想陪你睡觉而已。”


    给你唱ABCD字母歌。


    “真有意思，没想到你这么黏我？”左喻疯放下枪，他对着方随阳伸出右手，像是让他牵上。


    方随阳被左喻疯给雷得心底呲牙咧嘴，表面淡定地抓住左喻疯的手，连忙牵着他往反方向走，“你卧室在哪？”


    “前面左转尽头。”


    左喻疯看着被抓着的手，垂下的金眸划过一丝兴味。


    但他另一只拿枪的手抬了起来，对着女仆的脑袋上方开了一枪。


    “这是一个小警告。”


    方随阳在听见枪声瞬间往回看，女仆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左喻疯收回枪拿起手机，在看见上面名字时勾唇笑了，“你先去房间等我，再敢跑的话，我不介意在你的腿上开一枪。”


    方随阳僵硬地点头。


    左喻疯走到窗边，接听。


    对面寒冷的声音响起，“我可没说过可以把他带走。”


    左喻疯望着风景，像是心情愉悦，“S先生，既然你找我帮忙，那我当然要收取等额的费用了，你也知道这是黑市的规矩。”


    “如果是权市呢？”


    “不会吧，就算你找权市，你觉得他们会帮忙？”左喻疯像是笑够了，直接把电话挂断。


    刚走没几步，又是一通电话传来，左喻疯看了眼，面无表情地接起。


    “放人。”


    对面只说了两个字。


    左喻疯把玩着手里的枪，“晏先生怎么会突然找我，有什么事么？”


    “放了方随阳。”


    “哇哦，权市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左喻疯的食指轻轻敲打在枪身上。


    “晏先生总得给我一个放他的理由吧？”


    “方随阳现在归于权市的监视下，保障他的安全是权市的基本责任。”晏律沉的声音平静且从容，像是公办公事一般。


    左喻疯有些意外，“这么快就通过他们的审批了？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晏律沉并没有回话，而是挂掉了电话。


    左喻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方随阳坐在床边，心情有些忐忑。


    等会唱字母歌会不会被骂啊，可是他早忘了摇篮曲怎么唱了。


    咔擦，门被打开。


    左喻疯对着方随阳开了一枪。


    刺耳的声音让方随阳浑身紧绷，他僵硬地看了眼身后墙上的枪洞，还没来得及转回头，一只手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左喻疯把他按在了床上，枪抵在了方随阳的下巴，逼迫他抬高下颚。


    方随阳感受到冰冷的武器贴紧了皮肤，一时间大气都没敢出。


    “哭一个给我看看。”左喻疯说。


    “……啥？”


    “我讨厌看人哭，如果你让我对你的眼泪产生厌烦感，我就把你放了。”


    方随阳CPU被干烧了。


    哪有人提这种奇怪的要求啊？？


    而且要是哭了一气之下把他崩了怎么办？？


    “快点。”左喻疯又在方随阳身边开了一枪。


    “……你这里有洋葱吗？”


    “……有。”


    方随阳跟着左喻疯进了厨房，从冰箱拿出洋葱。


    看着已经切成两半的小洋葱，方随阳瞄了眼一旁靠在墙边的左喻疯，转回目光深深吸了口气。


    方随阳知道洋葱的杀伤力，但为了以防万一效果不够猛，哭得不够难看——


    所以方随阳拿起两半洋葱直接就是往眼睛上刷啊刷。


    效果几乎在一瞬间就起了作用，来势凶猛到方随阳的眼睛立刻就红了，泪腺被刺激得不停流眼泪。


    方随阳手撑着吧台，扭头看向左喻疯。


    “这下行了吧。”


    左喻疯没说话，像是怔住了。


    方随阳侧着头看他，眼下绯红到像是受了委屈似的，眉头高高皱起，眯着的眼睛里蓄满了泪，不停从眼尾滑下滴落在地上，因为刺激连带着鼻子和嘴唇也红了。


    方随阳吸了吸鼻子，“你他妈倒是说话啊。”


    难道哭得还不够丑？


    方随阳下意识擦了擦眼睛，结果被刺激得更疼了，“我靠我会不会瞎了？”


    忽然，方随阳听到了走来的脚步声。


    左喻疯把方随阳的手从脸上拨开，双手捧起他的脸不让他低头，眼睛紧紧地注视那不停流泪的脸庞。


    左喻疯唇边的弧度不断上扬，浅金色的眼眸缓缓睁大，显得割裂和诡谲。


    “干什么？”


    方随阳有些不适应，和他对视，却在对视的一瞬间看见左喻疯眼底的愉悦。


    还有兴奋。


    方随阳：？？？


    “哭得真难看。”左喻疯轻声喃喃，目光却没有从方随阳脸上挪开。


    他伸出手，轻轻蹭过从脸颊滑下的泪珠。


    方随阳鸡皮疙瘩一瞬间就起来了，拍掉他的手，“可以放我走了吗？”


    “很可惜我现在不想了。”


    方随阳僵在原地。


    “但是没办法，这里不是黑市，所以我不想也得放你走了。”左喻疯瞥了眼手指上的眼泪。


    方随阳一怔。


    所以他还在商市？


    “等我找机会再带你去黑市好了。”


    左喻疯忽然笑了，又露出一张迷惑别人的微笑脸，但方随阳不吃这套，伸出了手。


    “把我的手机还我。”


    “在我房间，你不是答应要陪我睡觉吗？”


    “我只会唱ABCD，你也不介意？”


    左喻疯愣了下，接着嗤了一声，他歪头看着方随阳，笑眯眯道：“方随阳，你知道陪睡是什么意思么？”


    “？给你唱哄睡歌啊。”


    “……”


    左喻疯看着不像是在装傻充愣的方随阳，伸出手轻轻抚摸过他的脖子，“好好查查黑市的黑话。”


    方随阳尴尬地挪开视线，他又不是黑市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暗语。


    总不可能是□□吧？


    左喻疯从身上拿出手机放在方随阳手里，在方随阳你不是说在你房间里的质疑眼神下道：“里面存了我的电话号码。”


    待会就给你删了。


    “敢删试试。”


    “……”


    “如果有一次没接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左喻疯又伸出双手擦了擦方随阳脸上的眼泪，嘴角勾起，“别哭了，你哭得太丑了，搞得跟我欺负了你似的。”


    方随阳心底你麻痹。


    左喻疯简直人如其名，跟个疯子一样，说话也是。


    …


    男人坐在电脑前，看着监控画面中被沈孤云接走的方随阳。


    “没玩够呢。”


    他自言自语着，暂停了进度，目光落在方随阳身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在桌上。


    过了一会儿，他打了个电话。


    接听后对面传来了痛苦的哀求声，像是处于极度恐慌和崩溃中。


    左喻疯没什么波澜，说：“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玩的人，你要不要加入？”


    那边传来了一声枪声，瞬间安静了。


    “谁？”低沉的声音响起。


    “商市的方氏集团，方随阳。”


    “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