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暗恋历程(一)

作品:《天天给自己续命(快穿)

    顾知聿于高一下学期从县城中学转到省重点一中。


    初来乍到,免不了处处露怯。


    好在他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就算是土,在其他人眼里也是土的可爱。情书一把把的收,字里行间都是对他的喜爱怜悯,是于高高在上审视下,抛出的橄榄枝。


    出于尊重,他将这些信带回小区门口的垃圾堆里。


    托舅舅的福,成为孤儿后,反而拥有了更好的学习环境。只是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以局外人的视角看班上的同学嬉笑打闹,熟成一片,唯有自己格格不入。


    生活习惯不同,物质条件天差地别,也只有学习能够作为借口,让他得以片刻喘息。


    直到认识白子衿,特立独行到亮眼。


    她从来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早上收作业,永远是例行公事,面无表情。就连他这张无往不利的脸,都黯然失色,全然起不到一点作用。


    这不是单独对他个人的,白子衿平等的对每个人消极怠工。


    准确来说,这些人都不被她放在眼里,都不值得耗费心神。


    可她人缘不差,在班上口碑出奇的好。


    作为历史课代表,不论是自觉交作业的,还是奋笔疾书,拿同桌或邻座作业赶进度的,她都持无所谓的态度,浑觉不见,行动上对他们而言,是实打实的放水,且从不会在老师面前打任何人的小报告。


    都道她是面冷心热,顾知聿却知道这是不在意,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又不是她的人生。只要按时将作业交上,让她完成老师的任务就行,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其他的相处,没必要。她甚至可以直接的挂在脸上,心里想的情绪直观反映出来,跳脱虚假的人际关系,洒脱到他们好似不处在同一处。


    一中,一个对他来说充满胆怯的地方,说话做事小心翼翼,就连想扔的情书,还要屈辱的背回家再扔。


    白子衿却能这么肆无忌惮,无视周围。


    她就像他的阴暗面,时时刻刻吸引着他,是羡慕,是渴望,是求而不得。


    顾知聿第一次在这个新环境里找到了一点归属。


    说归属不太妥帖,但他焦虑的情绪已近临界值,是隐藏在平静外表下,一颗早已支离破碎的心。


    陌生的寄人篱下,全新的校园环境,就好像人生被按下了加速键,促使他要一夜成长,要在一夕之间全盘接受所有。


    时间能抚平一切,但内心在不知不觉间荒芜。时间该轮转多少次,才能绿芽重生,填平枯洞。


    他像正常人一样继续生活,正常的和人交流,正常的埋头学习,正常的尊重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的,他早就不正常了。


    看着别人眼中对他不自觉流露出的同情,表面笑着接纳,实则内心厌恶,反感,甚至生理性恶心。舅舅,老师,同学,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对他好。


    可他感受不到一丁点好,这些人自以为是的行为不过是在伤口上撒盐,让他不得痊愈,让他无法祈求时间的抚慰。


    顾知聿厌恶现在的处境,费尽浑身气力也无法摆脱,最终只能看着自己就这样发烂发臭下去。


    白子衿对他,没有怜悯,没有喜爱,那张如同死/人的脸是怎么对别人的,就是怎么对他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抑制不住的兴奋。


    顾知聿开始将观察周围的目光全部聚焦在白子衿身上,探查的双眼如阴沟里的老鼠,暗自窥探,如影随形。


    他知道自己的行径荒诞,可是没有办法,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活着有意思,特别是隐晦打量时,血液在沸腾。


    白子衿就是他最想成为的模样,他做不到,但却渴望靠近。如同人看到升起的初阳,触摸不及,却渴望被照耀。


    ——


    白子衿喜欢文科,历史成绩尤其出色,连续霸榜四次年级第一。


    语文和英语多次大考保持140惊人成绩;政治,地理相比前面几科,稍显逊色,但也够看了。


    他的印象还停留在白子衿的成绩总是挂在百名尾巴上,原来是物化生拖了后腿,变得不起眼。


    高二选文于她而言是必然,潜龙在渊,总归是要大放光彩的。


    关于文理的问题,顾知聿已经想过了。擅长又怎样,不擅长又怎样,横竖不过是考试,就算是头悬梁,锥刺股,他也要把政史地背穿,继续与她同班。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分数从来不是评判他的关键。


    此后数日,顾知聿从假学习转变为真玩命,每天玩命的背诵,崭新的历史书被划上五颜六色的荧光笔,随手翻开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早上背历史,中午背政治,晚上学地理,所谓“中华上下五千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都和他无关,他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一中常年按排名选座,顾知聿是刚转来的,没有经历过本校的任何大考。自然就坐到了最后一排,和白子衿中间隔着五个人的鸿沟。


    每次抬头遥望,都是他低头学习的动力。


    少年的暗恋盛大无声,热烈又莫名。顾知聿便这么毫无头脑的初尝情滋味,一股热劲上头,总要证明点什么。


    譬如,靠自己的努力走到她的面前。


    在追逐高悬明月的过程中,他的视线不再落于周遭,不再在意人言,不再检讨自身,而是专注。


    专注看她,专注课堂,专注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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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注分数,原来暗恋一个人是这么美妙,可以让人变得完全不像从前。


    心中绿芽渐渐生长摇曳,时间终于普度在他的身上,噩梦不再夜夜困扰缠绕,让人不得安宁。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期中出分拉榜,理科稳定发挥,门门年级前十,文科相较在前学校的考试有了明显的提高,就是摆在白子衿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


    但是选座位是够看的了,还要感谢他的理科脑袋加上近期拼了命去背诵理解再背诵的不屈精神,成功跻身班级第五名,稳稳的把她的同桌踢走,自觉收拾好书包,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坐在了她的旁边。


    从阴暗的角落走到阳光普及处,他用了五十多个日夜,不分昼夜,挑灯夜读,就为了这一刻光明正大的走向她。


    眼神触及到她的发顶,细碎的绒毛在阳光下发光,齐耳短发更显脖子纤长,将其别到小巧的耳后,露出巴掌大的脸,精致的好似洋娃娃。


    一碰即碎。


    她不蹙眉板脸,一点都不凶,只是平日习惯性摆出冷脸,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曾想,在他自以为瞧瞧打量的过程中,白子衿抬头,迎上这直白视线。


    短暂到不足三秒,顾知聿便立刻躲闪,不敢与之相望。


    再多看一眼,都是冒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坐在最后,不再能肆无忌惮的看她。


    白子衿的目光极具攻击性,牢牢捕捉,不容逃避:“你害怕我?”


    她平静的陈述。


    顾知聿狂跳的心却在这一刻突然静止,如范进中举,极喜之下是极悲。一个人骨子里的自卑藏也藏不住,只消眼神交汇就能看出。


    他可悲的掩饰,用迅速的动作逃避回答,假装忙碌的整理各种作业练习,手忙脚乱的翻来翻去,实则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慌乱可笑至极。


    顾知聿所有的小心思在她面前如同没有遮掩,被看得一清二楚,那双眼睛可以直击灵魂深处。


    他讨厌高高在上的打量,可在遇到不带有任何意味的视线时,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讨好。他讨厌别人投来的同情目光,恨不能将之挥去,却在此刻想将这一切通通摆在白子衿面前,祈求她的垂怜,心疼,甚至只是一刹那间的动容。


    身世,处境,无助境遇等等,他可悲的想用这些伤口去渴求一个人的怜悯。


    却又矛盾的希望她永远看不到皮下的卑怯。


    白子衿探究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看他动作,看他——身子发抖。


    她的手稳稳落在他的肩膀,带有强迫力:“别抖。”


    “学会控制你的情绪。”


    她竟然在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