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合适的距离

作品:《御姐的攻势——未经允许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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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上马路,肖许开得很稳,这次车速不快。车厢里很安静,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


    魏舟看着窗外的夜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想什么?” 肖许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今晚的夜景很美。” 魏舟说道。


    车子缓缓驶入高档小区,铁艺大门在身后无声合拢穿过精心修剪的绿植迷宫,喷泉在夜色里溅起细碎的银花,最终停在一栋浅灰色别墅前。肖许解开安全带,侧头看了眼副驾上的魏舟。


    “到了。”


    肖许推开车门,率先下车,绕到副驾这边替魏舟打开车门,无奈地说:“别紧张,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魏舟被她一语戳破心事,半晌无语。


    硬着头皮下车。晚风卷着桂花香扑过来,让她稍微定了定神。


    别墅门口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线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一些深夜的凉意。肖许输入密码开门时,魏舟注意到门把手上挂着个黄铜铃铛,开门的瞬间叮当作响,清脆得像风铃,和江水寒酒吧门上的那个很像,只是这只铃铛的铜色更温润,像是被摩挲了很多年。


    “进来吧。” 肖许侧身让她进屋,玄关处的香薰机正冒着白雾,甜橙味的香气漫出来,比车里的栀子花香更鲜活些,混着壁炉里未燃尽的木柴味,有种奇异的安宁感。


    魏舟换好肖许递来的棉拖,鞋码刚刚好,柔软的鞋底踩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有种奇妙的踏实感。客厅宽敞得不像话,挑高的天花板上挂着盏极简风格的吊灯,光线透过磨砂玻璃漫下来,在米白色丝绒沙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上挂着幅巨大的抽象画,靛蓝与赭石色激烈碰撞,却在角落藏着一抹怯生生的鹅黄,像暴雨里挣扎的迎春花。


    “随便坐,我去倒点喝的。” 肖许把手里的手包随手放在玄关柜上,走到桌子前把洋桔梗插好,栗深咖色的真丝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香。


    魏舟没敢坐,双手背在身后打量四周。角落的落地灯旁堆着几本精装书,书脊上的烫金字体在阴影里若隐若现,其中一本《艺术治疗手册》的书角微微卷起,像是经常被翻阅。最显眼的是客厅中央的长桌,铺着亚麻桌布,上面摆着个青瓷花瓶,插着下午在超市买的洋桔梗,花瓣边缘已经有点发蔫,却仍倔强地挺着。


    “在看什么?” 肖许端着两只玻璃杯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魏舟,“薄荷柠檬水,解腻。”


    “画。” 魏舟接过水杯,指尖触到玻璃杯的凉意,“笔触很特别。” 她顿了顿,没说出口的是,这幅画的创作者一定很孤独,用浓烈的色彩呐喊,却在细节处藏着不敢被人看穿的柔软。


    肖许挑眉,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你看得懂抽象画?”


    “谈不上懂,就是感觉。” 魏舟抿了口柠檬水,薄荷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去,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她忽然很想知道,肖许看到这幅画时,会不会也像自己这样,读出那些藏在色块背后的情绪。


    肖许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这幅画是沐冉画的,她说每次看都觉得像在照镜子。” 她走到画前,指尖轻轻拂过画框边缘,指腹摩挲着木质纹理,“也许,你都比我更懂她。”


    魏舟没接话,她不知道肖许怎么突然说这些。肖许则是转身走向书房,推拉式的玻璃门被她轻轻推开,磨砂玻璃上用金线勾勒的藤蔓图案在灯光下流转,像层朦胧的面纱。“要不要看看我的书房?”


    魏舟跟着走进去,墨香混着旧书特有的霉味扑面而来。整面墙的书架顶着天花板,从心理学经典到艺术史论,甚至还有几本晦涩的哲学著作,书脊排列得整整齐齐,却在某几排留着明显的空缺,像被人硬生生抽走了几块拼图。


    “你这儿的书比市图书馆还全。” 魏舟走到心理学区域,指尖划过《存在主义心理治疗》的书脊,这本绝版书她找了好久都没买到。“你不是说心理学不必要吗?”


    “封面好看。” 肖许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轻描淡写,她端着水杯靠在门框上看她,“以前跑遍了欧洲的旧书店。有次在阿姆斯特丹的跳蚤市场,为了抢这本荣格全集,跟个老头用蹩脚的荷兰语吵了半小时。”


    “喜欢就拿去看。” 肖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书架上的书,随便你翻。”


    魏舟抽出那本精装全集,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门票,是 19 年阿姆斯特丹心理治疗大会的入场券。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年也想去,却因为工作室刚起步没能成行,指尖摩挲着门票上的烫金字体,心里泛起微妙的涟漪 —— 原来她们之间,也曾有过这样隐秘的交集。


    再回头肖许已经不在门口了,客厅传来她断断续续地说话声,应该是在接电话。


    魏舟刚想把书放回去,目光却被角落里的画架吸引。盖着防尘布的画架旁堆着颜料管,其中几支钴蓝与赭石色的挤得瘪瘪的,管身还沾着干涸的油彩,显然经常被使用。她走过去,指尖轻轻搭上防尘布的边缘,布料上落着层薄灰,看来有些日子没动过了。


    魏舟轻轻掀开了防尘布。


    画布上是幅未完成的油画,灰蓝色的背景像暴风雨前的海面,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画面中央蜷缩着个模糊的人影,周身缠绕着银色的丝线,那些丝线在光线下泛着冷光,一端系着精致的蝴蝶结,另一端却深深嵌进血肉里,像无数根看不见的锁链。最让人心惊的是那双金棕色的眼睛,隔着颜料的厚度,仍能看出里面翻涌的绝望,像被困在华美牢笼里的困兽。


    魏舟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那些看似华丽的束缚,那些用微笑掩盖的挣扎,那些深夜里独自舔舐的伤口... ...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来,让她喉咙发紧。


    “别碰!” 肖许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尖锐。


    魏舟的手顿在半空,转头时正好撞见肖许慌乱的眼神 —— 那里面有愤怒,有戒备,更多的却是像近乎恐惧般的无措。她没听,还是


    “谁让你看的?” 肖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压抑的怒火,玻璃杯重重搁在书桌的声音吓了魏舟一跳,“这是我的**!”


    魏舟转过头,看到肖许的愠怒,握着桌沿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突出。那是内心世界被强行暴露在阳光下的恐惧,是多年筑起的堡垒突然崩塌的惊慌,是愤怒。


    “出去。” 肖许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你给我出去。”


    魏舟默默地放下防尘布,看着那片重新被遮盖的灰暗,心里像被塞了团湿棉花,又闷又沉。她转身走出门口,经过肖许身边时,看到她颈边的发丝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肖许,有些东西,拿到太阳下更好。” 魏舟的声音很轻,在她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


    肖许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压抑的声音才从书房里传来:“你懂什么……” 魏舟回头时,正看见她抬手钩过防尘布,动作带着点自暴自弃的狼狈,将那片灰暗重新遮好,像在掩盖一个无法言说的秘密。


    魏舟自觉不应该再待下去,她在这里,肖许会不自在。


    肖许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直到刺痛感传来才稍微清醒。她看着魏舟消失在客厅门口的背影,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书房头顶的光斜斜照下来,在墙上投下她的影子。


    魏舟走到玄关换鞋时,注意到鞋柜上摆着张合影,被相框精心裱起来。照片里的肖许穿着学士服,扎着高高的马尾,笑得露出皓齿,身边站着个笑起来有梨涡的女孩,两人勾着肩站在巴黎圣母院前,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那是魏舟从未见过的、毫无防备的肖许。


    “那是沐冉。” 肖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沙哑,“毕业那年拍的,她总说要在圣母院外面办画展,结果第二年就烧了。” 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魏舟没转身,拉开门的瞬间,黄铜铃铛又叮当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周末见。”


    “我送你。” 肖许追出来,声音带着点急促的喘息。


    “不了,还是打车吧。” 魏舟头也不回地走进夜色里。出租车驶离小区时,魏舟从后视镜里看到肖许还站在门口,路灯的光线勾勒着她的轮廓,像幅沉默的剪影。风掀起她的长发,露出纤细的脖颈。


    魏舟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刚才那幅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些东西,来得太突然,太汹涌,让两人都措手不及。


    直接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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