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月下

作品:《大胆,疯批皇子竟想囚仙!

    章家倒台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刮遍了整个京城。


    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拍着醒木,将章若平的罪行编成了跌宕起伏的故事,引得满堂喝彩。百姓们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骂一句"活该",又或是感叹一句"报应"。


    "听说那章玉阑被关在刑部大牢,等着凌迟呢!"


    "啧啧啧,死了七个姑娘,便宜他了!"


    "要我说,那齐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


    众人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唏嘘,有人痛快,更有人暗自庆幸——比如秦武。


    他站在东厢房的门口,深吸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屋内,陆景正倚在窗边看书,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她身上,衬得她肌肤如玉,眉眼如画。她抬眸,见是秦武,唇角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父亲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秦武搓了搓手,脸上堆出几分愧疚:"棠儿,为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不住你……"


    他叹了口气,语气诚恳:"幸好你没嫁去章家,否则为父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娘亲?"


    陆景合上书,指尖轻轻摩挲着书脊,似笑非笑:"父亲这是……想补偿我?"


    秦武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


    陆景起身,敷衍地欠了欠身:"既然父亲没这个意思,那就请回吧。"她语气淡淡,"就当女儿受的这些委屈,是自作自受。"


    秦武脸色一僵。


    他是个极好面子的人,被女儿这么一激,顿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爹有的,都给你!"


    陆景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要东郊的马场。"


    秦武眉头一皱:"你一个姑娘家,要马场做什么?你又不会养马……"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沈氏带着秦月蘅款款而入,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眼底却藏着锋芒。


    "老爷怎么在这儿?"沈氏故作惊讶,随即看向陆景,语气亲昵,"听说棠儿这几日身子不爽利,现在可好些了?"


    秦月蘅也凑上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刚来就听姐姐说要马场?那可是父亲的心血,姐姐这样……不太好吧?"


    她声音娇软,却字字带刺。


    沈氏顺势接话:"是啊,棠儿,马场又脏又乱,哪是姑娘家该去的地方?"她轻轻拉住秦武的袖子,"老爷,不如给棠儿添些首饰衣裳,女儿家总是爱美的。"


    秦武本就舍不得马场,闻言立刻点头:"你娘说得对!回头爹让人给你送几匹上好的料子来!"


    陆景静静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忽然笑了。


    "既然父亲不愿意给马场,那我换一个好了。"


    她目光一转,落在沈氏脸上,缓缓道:"我要城南的''悦来酒楼''。"


    秦月蘅瞬间变了脸色:"那是我娘的嫁妆!你凭什么要?!"


    陆景唇角微扬:"女儿犯错,当娘的......不得负责吗?"


    秦月蘅心头一跳,强装镇定:"姐姐在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秦武也皱眉:"棠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


    门外,一个粗使婆子押着个瑟瑟发抖的婢女走了进来——正是当日给秦月棠下药的丫鬟!


    秦月蘅一见那人,脸色"唰"地白了,下意识抓住沈氏的袖子:"娘......"


    沈氏眼神一厉,却很快压下慌乱,柔声道:"棠儿,这是做什么?"


    陆景轻笑:"父亲不是问我什么意思吗?"她缓步走到那婢女面前,指尖抬起她的下巴,"来,说说看,寿宴那日,是谁让你给我下药的?"


    婢女浑身发抖,伏在地上哭道:"是、是二小姐指使奴婢的!她.......让我给大小姐下药,再把章公子引过去......"


    秦武勃然大怒:"蘅儿!可有此事?!"


    秦月蘅眼泪瞬间涌出,拽着秦武的袖子哭道:"爹!女儿冤枉啊!这贱婢污蔑我!"


    沈氏也连忙挡在女儿面前,语气坚定:"老爷,蘅儿绝不会做这种事!定是这婢女自己起了歹心!"


    陆景冷眼看着她们母女演戏,淡淡道:"既然妹妹说没做过,那我也不好冤枉你。"


    她转身对婆子道,"把这婢女送去官府吧,让新来的府尹好好审审。"


    "不行!"沈氏脱口而出。


    送官?那还得了!


    先不说会不会查出什么,就是极重名声的秦武那里都够她们母女喝一壶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挤出一丝笑:"棠儿,依我看,不必闹到官府去。"她瞥了那婢女一眼,"这丫头虽是蘅儿院里的,但一向不听管教,下药之事必定是她一人所为。作为赔罪......"


    她咬了咬牙:"娘把''悦来酒楼''给你,就当是提前给你添嫁妆了。"


    秦月蘅瞪大了眼睛:"娘!"


    沈氏暗中掐了她一把,示意她闭嘴。


    陆景满意地笑了,盈盈一礼:"多谢母亲。"


    秦武本就是个冷心薄幸的男人,见事情了结,自己的马场也保住了,顿时松了口气,摆摆手道:"好了好了,既然说开了,棠儿你就好好休息。"


    说完,带着沈氏和秦月蘅以及那个瑟瑟发抖的婢女匆匆离开。


    翠云喜滋滋地关上门,兴奋道:"小姐真厉害!这么轻松就把沈氏最赚钱的酒楼要来了!"


    陆景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好戏……还在后头呢。"


    真正的复仇,非一刀毙命,而是诛心蚀骨,令其长跪于你曾俯首的阶前,日夜叩问——因果不虚。


    ......


    秦月蘅一路死死掐着手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直到跟着沈氏回到内院,才猛地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


    "那个贱人!她算什么东西!"瓷片飞溅中,她姣好的面容扭曲得近乎狰狞,"不过是个死了娘的贱种,也配骑到我们头上?!"


    沈氏阴沉着脸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用悦来酒楼三个月的盈利买的。如今酒楼易主,就像生生从她身上剜去一块肉。


    "我原想着让她嫁去章家受活罪。"沈氏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章玉阑那个畜生,折磨死七个姑娘......呵,可惜章家倒得太快。"


    秦月蘅急得直跺脚,绣鞋将地上的瓷片碾得咯吱作响:"难道就这么算了?您没看见她今日那副嘴脸!"


    "急什么。"沈氏忽然冷笑,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敲击桌面,"中秋宫宴就是她的死期。"


    秦月蘅眼睛一亮,立刻凑上前:"娘有主意了?"


    烛火将沈氏半边脸映得阴森可怖:"陛下和皇后最信占卜之术,那些术士说的话,在他们眼里比圣旨还灵验。"


    "您是说......"秦月蘅呼吸急促起来。


    "我娘家堂兄与钦天监监正有旧,听闻他最近在赌坊欠下不少银子…"沈氏压低声音,"只要让他在宫宴上当众批出秦月棠是''妖星祸世''......"


    秦月蘅突然捂住嘴轻笑,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那她轻则被送去道观囚禁,重则......"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听说前年工部员外郎的女儿就被这样处置了呢。"


    沈氏满意地看着女儿:"记住,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秦月蘅吓得一哆嗦,沈氏却盯着晃动的树影,幽幽道:"你最近多去讨好你父亲,把库房里那尊白玉观音送去给他新纳的姨娘。"


    "凭什么给那个贱婢......"


    "蠢货!"沈氏厉声打断,"中秋前绝不能打草惊蛇。等宫宴那日......"她忽然温柔地抚上女儿的脸,"娘会让你亲眼看着那个贱人生不如死。"


    烛花爆响,将墙上两道交头接影拉得老长,宛如蛰伏的毒蛇终于亮出了獠牙。


    ......


    七月的夏夜闷热潮湿,蝉鸣声此起彼伏。陆景斜倚在桃树粗壮的枝干上,一腿屈起,一腿随意垂下,月白色的裙裾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她仰头灌下一口清酒,喉间微动,几滴酒液顺着唇角滑落,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翠云在树下仰着头,忧心忡忡:"小姐,您要不要用些吃食?光喝酒伤胃。"


    陆景晃了晃酒壶,漫不经心道:"不必管我,去歇着吧。"


    待翠云走远,陆景忽然眯起眼,指尖轻捻,摘下一颗青涩的桃子,猛地朝屋顶方向掷去——


    "哎哟!"


    一声闷响后,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屋檐跌落,踉跄着站稳。谢承霄揉着被砸中的左腿,仰头时却笑得灿烂:"姐姐下手还是这么狠......"


    月光下,他眉眼如画,一袭墨蓝锦袍衬得肤色如玉,偏生左腿还滑稽地微微蜷着,活像只被踢了一脚的犬。


    陆景垂眸看他,声音清冷:"我记得说过,再来就打断你的腿。"


    "那姐姐还是疼我的,"谢承霄眼睛亮晶晶的,"没真打断。"


    "你想试试?"


    "不想!"谢承霄立刻摇头,随即又凑近几步,仰着脸道,"姐姐别赶我,这次真有正事。"


    他这副模样实在惹眼——分明是矜贵的皇子,偏要做出一副可怜相。


    陆景不语,月光描摹她的轮廓,清冷如谪仙,仿佛下一刻就会羽化登天。谢承霄看得怔住,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


    他忽然提起食盒,足尖一点跃上枝头。陆景抬手欲打,他急忙道:"是关于你要找的人!"


    陆景的手顿在半空。


    谢承霄趁机打开食盒,献宝似的捧出几样精致点心:"姐姐先用些点心?这是聚芳斋新出的......"


    "说正事。"陆景冷声打断,却还是接过一块杏仁酥。


    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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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吃,谢承霄眼底漾开笑意,却也不敢再卖关子:"探子回报,那人最后出现在北狄边境的苍梧县,如今踪迹全无,怕是......"他顿了顿,"去了北狄。"


    陆景指尖微紧,酥皮簌簌落下。北狄......若真如此,确实棘手。


    "不必再寻了。"她淡淡道,"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人。"


    "姐姐要找的,便是天涯海角我也——"


    "说完了?"陆景打断他,"你可以走了。"


    谢承霄顿时垮下脸,竟真泛起泪光:"姐姐说话不算话......"


    他忽然抓住陆景的衣角,借着拭泪的动作偷偷摩挲那柔软的布料,"明明答应请我喝茶的。"


    陆景深吸一口气,指向树下石桌:"茶在那儿,喝完滚。"


    谢承霄眼底闪过狡黠,趁她不备猛地抢过酒壶,就着她饮过的壶嘴灌了一口。喉结滚动间,他得意挑眉:"姐姐喝过的,果然最甜。"


    "你!"陆景耳尖微热,一时语塞。


    ——干脆利落一脚踹去!


    "哎哟!"


    谢承霄滚落在地,却将酒壶护在怀里。他狼狈爬起,发间还沾着草叶,却笑得粲然:"谢姐姐赏酒!"见陆景又要动手,他转身便跑,声音飘在夜风里——


    "下次再来讨酒喝!"


    人影消失,唯余月光寂寂。陆景摇头轻叹,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走。伸手摸向酒壶才想起被那无赖顺走,只得拈起一块点心咬下,甜香在舌尖化开。


    下次......


    下次一定不能再任他这般胡作非为。


    ......


    范玖立在廊下,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一身尘土、发间还沾着草叶,却满面春风地捧着个酒壶回来,活像个刚打劫了酒庄的山匪。


    "殿下……"范玖嘴角抽了抽,"您不是说去探望秦小姐吗?"他上下打量着谢承霄被树枝勾破的衣摆,"可属下怎么瞧着,您像是去了一趟难民营?"


    谢承霄闻言,不但不恼,反倒将怀里的酒壶小心翼翼地托起,在范玖眼前晃了晃,壶口残留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


    "瞎说什么?"他低笑,指尖摩挲着壶嘴处浅浅的唇印,"难民营有如此珍酿吗?"


    范玖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谢承霄已大步流星地进了内室,只留下一句:"备水,沐浴。"


    ......


    氤氲的热气里,谢承霄靠在浴桶边缘,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落。他垂眸看着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桃树枝干的粗糙触感,以及......那一瞬他夺过酒壶时,指尖不经意擦过陆景手背的温热。


    他忽然将整张脸埋进水中,直到窒息感逼得胸腔发疼才猛地抬头,水花四溅。


    "还不够近......"他盯着屏风上摇曳的烛影,低声喃喃,"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肯让我再近一点?"


    ......


    更漏滴到三更时,谢承霄披着单衣踏入密室。


    烛火照亮满墙的画像——每一幅都是陆景。


    执扇的陆景,饮酒的陆景,立于长街之上的陆景……甚至还有她冷着脸踹他时的模样,都被他用笔墨细细勾勒,裱在檀木画框里,如同供奉神明的殿堂。


    谢承霄将新得的酒壶放在紫檀案上,指尖轻轻抚过壶嘴,那里还沾着一点她留下的胭脂。他低笑一声,忽然俯身,薄唇近乎虔诚地贴上那一处浅痕。


    "姐姐的味道……"他闭眼轻叹,喉结滚动。


    随后,他铺开一张雪浪宣,提笔蘸墨。


    笔尖悬在纸上,他微微阖眼,回忆着今夜所见——


    桃枝轻颤,陆景斜倚树干,月光婆娑,清冷如谪仙。酒壶抵在她唇边时,喉间那一线诱人的起伏......


    笔走龙蛇,墨染丹青。


    当最后一笔勾勒完她垂落的衣袂时,谢承霄的呼吸已有些乱了。他盯着画中女子清冷的眉眼,忽然用指腹抹了一点朱砂,点在画中人的唇上。


    "这样才像……"他痴痴地笑,"姐姐饮过酒后的唇色,总是比平日艳些。"


    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变形,如同某种蛰伏的兽。他忽然将脸贴近画卷,鼻尖几乎碰到纸面,温热的吐息让墨迹微微晕染。


    "姐姐,下次见面……"他声音低哑,带着病态的期待,"你会不会多看我一眼?"


    指尖顺着画中人的脖颈缓缓下移,在衣襟处流连。


    谢承霄忽然笑了,"没关系,"他轻声细语,如同哄劝,"你总会属于我......"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密室的烛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映得满墙画像上的陆景仿佛活了过来,每一双眼睛都冷冷俯视着他。


    谢承霄却满足地叹了口气,俯身将额头抵在画中人的心口。


    "求你......"暴雨声中,他的呢喃几不可闻,"别推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