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盘坐在茅屋前的青石上，屁股底下都快磨出包浆了。


    除了坐功越来越扎实，从一开始半个时辰就腿脚发麻，到现在能枯坐一整天面不改色之外，所谓的“气感”，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他心里头跟长了草似的，毛毛躁躁。


    不是他沉不住气，而是希望这东西，太折磨人了。


    有时候他甚至会怀疑，师父是不是在拿自己寻开心？可转念一想，又不像。


    师父救了他的命，给他疗伤，还管吃管住，图什么？就图看他天天在这儿当石墩子？说不通。


    “道法自然，非可强求。”


    每当他忍不住去问，陆羽尘总是这么一句话把他打发了，眼神淡漠，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林凡只能把满肚子的疑惑和焦灼硬生生咽下去，继续坐。


    茅屋里，陆羽尘也在抓心挠肝。


    妈的，这都一个月了，屁都没一个！


    这小子不会是个水货吧？白瞎了老子主角模板的判断？


    他表面上稳如老狗，背地里急得快要把茅草屋的柱子给盘秃了。系统激活了，可徒弟没反应，这跟有了一仓库金条没地方花有什么区别？


    “再等十天……不，三天！三天再没动静，老子就得想点别的招了，总不能真在这破山里跟猴子过一辈子！”


    陆羽尘心里发狠。


    时间一天天过去。


    山巅之上，晨曦微露，紫气东来。


    林凡如同往常，五心朝天，呼吸绵长。


    这些日子，他已经从最初的期盼、焦躁，渐渐变得麻木，甚至有些绝望。


    他不再刻意去“感应”什么，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吐纳的动作。仇恨、不甘、对未来的迷茫，种种思绪在脑海中翻腾，最后却都归于一片空寂。


    或许，自己真的没有那个仙缘吧。


    就在他心神彻底沉沦，万念俱灰的那个刹那。


    “嗯？”


    一缕比蛛丝还要细微的暖意，毫无征可言地，在他丹田深处悄然浮现！


    那感觉极其微弱，若非此刻他心如死灰，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


    林凡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小心翼翼地，按照陆羽尘教的法门，吸气……


    那缕暖意，仿佛得到了某种牵引，极其细微地壮大了一丝！虽然下一秒就几乎要消散，但它……真的存在！


    “气感！！”


    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眼眶瞬间通红，巨大的狂喜冲垮了理智，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


    成了！我真的成了！


    与此同时，正靠在门框上发呆的陆羽尘，脑子里“嗡”的一声！


    【叮！检测到弟子林凡引气入体成功！】


    【触发十倍暴击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练气期一重’修为！】


    轰！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凭空在陆羽尘体内炸开！


    丹田之中，一个微小的气旋凭空生成，缓缓转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全身！


    五感被无限放大，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远处林中一只甲虫啃食树叶的沙沙声！


    我操！


    真行了？！


    老子瞎编的玩意儿，真能修出真气来？！


    陆羽尘心中翻江倒海，脸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只是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师父！师父！我成功了！我感应到气了！”


    林凡连滚带爬地从山坡上冲下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噗通一声就跪在了陆羽尘面前。


    陆羽尘压下心中的狂涛，淡淡地“嗯”了一声，伸出手虚扶一把：“不错，不枉我一番期许。起来吧。”


    他顿了顿，觉得时机已到，开始加码。


    “你既已引气入体，便算正式踏入我‘太玄仙宗’的门墙了。”


    “谢师父！”林凡激动得浑身发抖。


    “此乃修仙第一步，根基而已。”陆羽尘踱了两步，从屋里取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兽皮，上面用木炭画着一些鬼画符般的人体经络图和口诀，“此为我宗根本法《太玄聚气决》第一层心法，你拿去好生参悟。切记，欲速则不达。”


    这当然也是他连蒙带猜编出来的。


    林凡如获至宝，双手颤抖地接过兽皮，重重叩首：“弟子遵命！”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彻底化身修炼狂人。


    可五天过去，他发现一个要命的问题。


    这《太玄聚气决》，修炼起来处处都是滞涩之感，好几处运气法门，根本就接不上！像是断掉的桥，强行运气，只会让那好不容易修炼出的一丝真气乱窜。


    这天，他终于憋不住，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找到了陆羽尘。


    “师父，这功法……弟子愚钝，有几处关窍，似乎……似乎是断的？”


    陆羽尘眼皮都没抬一下。


    来了！


    他早就料到有此一问，腹稿都打了好几天了。


    “断的？”他轻笑一声，反问道：“你以为，无上仙法是什么？是照本宣科的死物吗？”


    林凡一愣。


    “功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陆羽尘站起身，负手而立，一股宗师气度拿捏得死死的，“我太玄仙宗传法，向来只传其骨，不传其肉。那断掉之处，既是考验，也是机缘！需由弟子以自身悟性与毅力，将其补完！”


    “能补完，你便走出了自己的道，仙路可期。补不上，便是仙缘未到，趁早下山，也好过蹉跎一生。”


    一番话，说得林凡如遭雷击，又如醍醐灌顶！


    原来如此！


    不愧是上古仙宗！连传功都如此的……霸气！


    这哪里是功法有缺，这分明是对弟子的无上考验和信任！


    “弟子……明白了！”林凡的眼神瞬间变了，之前的疑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斗志，“请师父放心，弟子绝不会堕了太玄仙宗的威名！”


    看着林凡打了鸡血一样跑回去继续研究“残篇功法”，陆羽尘暗暗松了口气。


    “妈的，吓死我了……气运之子，给点力啊，能不能补上，就看你自己的脑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