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欧阳锋那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依旧在众人耳畔回荡，可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那只仅剩的左手，死死地抓着右肩的断口，浑身抖如筛糠。


    他的眼中，早已没了半分怨毒与疯狂。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是三观尽碎的茫然，是……对一种完全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伟力的……绝望！


    那是什么妖法？！


    何等霸道，何等……缥缈！


    仅仅是一挥手，他那淬炼了数十年，足以傲视天下的蛇杖与臂膀，便如沙雕般风化、消散！连一丁点血肉都未曾留下！


    这不是武功！


    这绝对不是武功！


    “咕咚。”


    北丐洪七公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地上挣扎着爬起，那张总是挂着不羁笑容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凝重与……苦涩。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掌。


    这双引以为傲，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降龙十八掌，在方才那一指面前，脆弱得如同三岁孩童的涂鸦，被轻易抹去。


    南帝段智兴，东邪黄药师，中神通王重阳，三人亦是面色煞白，心神剧震。


    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英雄迟暮的悲凉。


    他们穷尽一生追求的武道，引以为傲的修为，在这小女娃神仙般的手段面前，脆弱得就像一个笑话。


    “唉……”


    囡囡长长地叹了口气，小脸上写满了“无聊”两个大字。


    她将那只刚刚“化”掉欧阳锋手臂的小手，在自己那身不知何种材质织就、纤尘不染的粉色罗裙上随意蹭了蹭，仿佛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


    “你们几个老头儿，太不经打了。”


    “这就完啦？”


    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扫过台上那四个怀疑人生的老头，又瞥了一眼地上那个还在抖的，小嘴一撇，满是嫌弃。


    “连我都打不过，还武林第一呢……真没劲！”


    这话，若是放在一炷香之前说，定会引得满扬武林人士群情激愤。


    可现在……


    整个华山之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们的世界观，在刚才那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经被反复碾碎，重塑，再碾碎……


    碾得连渣都不剩了！


    “小……小友……”


    王重阳，这位被誉为五绝之首，大宋天下王朝第一的道门真人，此刻的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对着囡囡，这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女娃，深深一揖，姿态放到了最低。


    “我等……输了。”


    他身后的黄药师、段智兴、洪七公，亦是神色复杂地躬身行礼。


    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输得……毫无悬念。


    “这‘大宋武林天下第一’的名号，当属小友……不，当属上仙您！”王重阳语气诚恳，再无半分五绝的傲气。


    “哦？”囡囡闻言，大眼睛眨了眨，似乎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茬。


    她小手一挥，浑不在意地说道：“什么天下第一，囡囡才不稀罕呢！”


    “有那个名头，能换刘记的烧鸡吃吗？”


    此言一出，五绝的表情，再次僵住。


    他们毕生追求的无上荣耀，在这位小上仙的眼里，竟……竟还不如一只烧鸡？！


    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王重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好了好了，不跟你们玩了，没意思。”囡囡摆了摆小手，仿佛在驱赶几只嗡嗡叫的苍蝇。


    她一蹦一跳地跑下论剑台，径直来到早已石化的秦九和萧火火面前。


    “小九！火火哥哥！咱们走！”


    “囡囡饿了！去吃烧鸡！”


    小丫头拉起两人的手，转身就要走，仿佛刚才那扬震惊整个武林的“论剑”，真的只是一扬无聊的游戏。


    “上仙！请留步！”


    王重阳见状，心中大急，也顾不上什么五绝风范了，一个闪身便拦在了三人面前。


    “上仙，晚辈……晚辈有一事相求！”


    “何事？”囡囡仰着小脸，有些不耐烦。


    王重阳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极致的渴望与虔诚，“晚辈……敢问上仙，世间……是否真有仙道？！”


    此言一出，黄药师、段智兴、洪七公，乃至远处那些还能喘气的武林人士，尽数屏住了呼吸，一个个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死死地盯着囡囡！


    这，或许是他们此生，唯一一次能触碰到那传说中境界的机会！


    “仙道？”


    囡囡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有呀！”


    “我师父就是神仙呀！可厉害了！”


    轰！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亲耳听到囡囡承认时，所有人脑海中，依旧如同炸开了一颗惊雷！


    王重阳更是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再次深深一拜，声音恳切到了极点：“恳请上仙指点迷津，我等……如何才能拜入仙门？！”


    “拜入仙门？”囡囡想了想师父陆羽尘教她的话术，小腰一挺，学着师父的模样，老气横秋地说道：“我太玄仙宗收徒，最重缘法！你们这些老头儿，根骨太差，尘缘太重，没戏啦！”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浇灭了五绝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也是，他们都快百岁的人了，早已过了修行的最佳年龄。


    看着五绝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囡囡似乎有些于心不忍，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嘛，你们要是能找到好多好多亮晶晶、又好吃的石头，拿来孝敬我，说不定我一高兴，就让我师父收你们当个……扫地看门的外门弟子哦。”


    说罢，她再不理会这群石化的老头，拉着秦九和萧火火，一溜烟地跑下了华山。


    只留下满山遍野，一群怀疑人生的武林高手，在风中凌乱。


    ……


    三日后。


    华山论剑之事，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方式，传遍了整个大宋，乃至九大王朝！


    五绝联手，不敌一个自称“太玄仙宗”的三岁女娃！


    太玄仙宗名号再次深深刻入众人心中。


    无数人，为之疯狂！


    而此刻。


    遥远的大楚王朝，皇宫最深处。


    那扇尘封了数百年的青铜石门，在无人察觉的角落，缓缓地，发出了一声“咔嚓”的轻响。


    一股苍老、腐朽，却又带着无边霸道与威严的气息，自门缝中，丝丝缕缕外泄而出。


    地道之内，昏黄的灯火，开始剧烈摇曳，忽明忽暗。


    石门之后，一双仿佛看穿了万古岁月的眸子，缓缓……睁开！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数百年未曾开口的声音，在死寂的地道中，幽幽响起。”


    “有趣……有趣……”


    下一刻！


    一股远超天人，甚至让整个大楚王都上空风云变色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沉睡了数百年的大楚老祖，正式苏醒！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前往大宋，擒下那所谓的仙宗弟子！


    他要看看，这所谓的“仙”，到底有何等成色！


    （电脑坏了，散热器卡卡响，耽搁了一些时间，作为补偿，今天更四个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