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戟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震撼、敬畏，还有那么一丝……狂热！


    他身后，数千黄金火骑兵，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跟木桩子似的杵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亲眼见证三名破碎虚空境的绝顶强者随风而逝。


    又亲眼目睹一位来自“天武大陆”的武道天骄，被眼前这位爷像拎小鸡仔似的，说废就废，说杀就杀！


    这他娘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认知范畴！


    这，就是仙人的威势吗？！


    “晚辈赢戟，代我大秦，谢过陆前辈救命之恩！”


    赢戟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陆羽尘那道看似普通的背影，深深一揖，姿态放到了最低。


    “不必如此，告诉赢正，这情，我承了。”


    陆羽尘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头都没回。


    他还在为自家徒弟差点被人当经验包给刷了而感到不爽。


    “此间事了，都散了吧。”他挥了挥手。


    赢戟闻言，非但没有半点不满，反而愈发恭敬。


    这，才叫高人风范！


    “是！是！晚辈遵命！”赢戟心中狂喜，连连应下。


    有这句话，就够了！


    这代表着，他们大秦，与这位仙人，算是正式搭上线了！


    这比什么狗屁的九朝争霸，重要一万倍！


    目送着赢戟率领黄金火骑兵，如同潮水般退去后，陆羽尘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身旁那道淡蓝色的身影上。


    灵可儿。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怀中抱着那柄沾染了仇人鲜血的长剑，绝美的俏脸上，血泪早已干涸，只剩下一片空洞的麻木。


    那双曾睥睨天下的凤眸，此刻，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大仇得报，想象中的快意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空虚与……迷茫。


    国，没了。


    家，也没了。


    这个世界上，她好像……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唉。”


    陆羽尘心中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走到灵可儿身前，声音放缓了些：“你妹妹，灵意雪，还活着。”


    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灵可儿那颗早已死寂的心上！


    她猛地抬头，那双黯淡的眸子，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


    “师……师尊……您说什么？”她声音颤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那个护着她的女将，叫嫣儿是吧？也还活着。”


    陆羽尘继续说道：“为师已将她们，一并安置在了宗门之内，好吃好喝，安全得很。”


    “哇——！”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灵可儿再也抑制不住，那积压了数日，乃至两世的委屈、痛苦、自责，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宣泄而出！


    她猛地扑进陆羽尘的怀里，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都怪我！都怪我！”


    “明明……明明之前，我记忆中，根本没有发生过这种事！”


    “一只蝴蝶，足以改变一个世界，一切皆有变数”陆羽尘叹息。


    “是我太自信了！是我不该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就将功法传给雪龙军！是我害了他们！害了父皇！害了整个北原！”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粉拳一下下地捶打着陆羽尘的胸膛，却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


    陆羽尘也没躲，就那么任由她发泄着。


    他知道，这丫头心里，憋得太苦了。


    良久，待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陆羽尘才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行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该过去了。”


    “人死，未必不能复生。”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事儿，得跟老天爷，好好谈谈。”林凡和灵可儿闻言，皆是一愣，满脸的问号。


    跟老天爷谈谈？


    这是什么意思？


    陆羽尘却没再解释，只是抬头，望向那无垠的苍穹，眼神深邃，仿佛看穿了时空的阻隔，看到了某个冥冥中存在的意志。


    他现在，百分之百可以确定。


    自打他来到这个世界系统降临后，忽悠林凡踏上仙途开始，身边便不断地冒出各种各样的“气运之子”。


    一个林凡，是巧合。


    两个囡囡，是运气。


    三个灵可儿，四个萧火火，乃至刚才那个被他一巴掌拍死的唐小山……


    这要是背后没个幕后黑手在暗中推动，打死他都不信！没想到啊，他居然也有一天会被利用成为升级的开挂脚本！


    只有林凡一个是机缘巧合遇到，不然为什么降临一年都啥事没有，怕是因为林凡成功修仙后引起了这方天道的注意。


    今天，这天道，更是离谱。


    一个气运之子死了，它居然还打雷表示“哀悼”？


    若非自己警告一句，怕是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系统，能不能给点提示。”陆羽尘在心底，淡淡地问道。


    【叮！任何一方世界的天道意志，其最本源的驱动力，便是引导世界升格，以求超脱。】


    系统那冰冷的机械音，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懂了。”


    陆羽尘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


    片刻之后，太玄仙宗。


    灵可儿见到了那个被她以为早已葬身火海的亲妹妹。


    “姐姐！”


    “雪儿！”


    姐妹俩紧紧相拥，喜极而泣，哭成了一团。


    那份失而复得的喜悦，足以冲淡一切的悲伤。


    嫣儿亦是在一旁，激动得热泪盈眶。


    ……


    将这一切都安顿好后，陆羽尘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天柱峰之巅。


    山风凛冽，吹得他衣袂飘飘，宛若即将乘风归去的谪仙。


    他负手而立，仰望着那无垠的星空，以及那仿佛触手可及的云海。


    沉默良久。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了整片天地。


    “谈谈吧。”


    话音落下。


    九天之上，风云突变！


    万千星辰，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一抹七彩霞光，撕裂云层，自天外而来，缓缓降落在陆羽尘的面前。


    “呵，果然”


    （本章讨论到底该不该时间重塑，好像很多人并不喜欢有悲剧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