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师尊，弟子……也不知为何。”


    “弟子曾数次尝试冲击紫府之境，可每到关键时刻，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那感觉，如隔靴搔痒，如水中望月，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却又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陆羽尘闻言，眉头微蹙，心中也是颇为不解。


    陈萍安的心性、悟性，天赋皆是上上之选。按理说，不该会卡在区区一个紫府瓶颈之上。


    “系统。”


    他在心底，淡淡地问道。


    “这小子，什么情况？”


    【叮！正在为宿主查询……】


    【查询成功！】


    【弟子陈萍安，身负特殊体质——归墟剑体（觉醒）。此剑体，乃是为剑而生，为剑而亡的无上道体，潜力无穷。】


    【然，此方世界，乃末法之地，剑道法则残缺不全。】


    【归墟剑体欲要突破，需得吸收海量的剑之法则，方能铸就无上道基。此界法则稀薄，远远无法满足其突破所需。】


    “原来如此。”


    搞了半天，不是徒弟不行。


    是这方天地，太垃圾了，配不上我这宝贝徒弟。


    “此事简单。”


    陆羽尘看着那依旧是一脸苦恼的陈萍安，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道。


    “莫要急躁，安心等待便是。”


    “待为师，为你寻来足够的‘养料’。”


    陈萍安闻言，虽是不明所以，但见师尊如此自信，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来了大半。


    他知道，只要师尊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


    夜。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于天际，将清冷的月辉，洒满整个天柱峰。


    陆羽尘出现在峰顶。


    山风凛冽，吹得他衣袂飘飘，宛若即将乘风归去的谪仙。


    他负手而立，仰望着那无垠的星空，以及那仿佛触手可及的云海。


    沉默良久。


    他缓缓开口。


    “找你有事。”


    “不出来，以后那帮老外打过来，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刚落。


    九天之上，风云突变！


    万千星辰，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一抹七彩霞光，撕裂云层，自天外而来，缓缓降落在陆羽尘的面前。


    霞光散去。


    一个身着七彩霓裳，粉雕玉琢，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小萝莉，凭空出现。


    她赤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悬浮于虚空之中，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愤怒与委屈。


    正是那许久未见的天道化身。


    “你还好意思叫我出来？！”


    天道小萝莉一见到陆羽尘，顿时就炸了毛，小手指着他，奶声奶气，却又气急败坏地嚷嚷道。


    “你知不知道，你上次在那个黑暗天使面前，暴露了自己修仙者的身份，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现在，那漫灵大世界的天道，天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盯着我这儿不放！生怕我藏了什么宝贝似的！”


    “我……”


    她越说越气，眼眶都红了，金豆子在眼眶里打着转，那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陆羽尘看着她这副模样，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咳咳，那个……迟早的事，迟早的事。”


    “迟早个屁！”天道小萝莉气得直跺脚，“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暴露，这事儿，最起码还能再拖上个千八百年！”


    “千年之后，等我把这方世界再修补修补，到时候，谁怕谁啊！”


    陆羽尘撇了撇嘴，懒得跟她计较这个。


    他话锋一转，直奔主题。


    “行了行了，别哭了，说正事。”


    他指了指脚下的大地，淡淡开口：“那水下的地宫，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天道小萝莉闻言，哭声一滞，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她沉默了。


    地宫之事，她确实知道。


    “哼！”


    她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陆羽尘见状，心中了然，继续道：“我有个徒弟，天生剑体，需要海量的剑之法则，才能突破。你这方天地，太破了，养料不够。”


    “所以？”天道小萝莉警惕地看着他。


    “所以……”陆羽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把你藏着掖着的那些好东西，都给本座交出来吧。”


    “不然，那些老外你自个对付吧。”


    陆羽尘那副理直气壮，仿佛在菜市扬买菜般讨价还价的模样，差点没把天道小萝莉当扬给气得魂飞魄散。


    “你……你这个强盗！”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指着陆羽尘，奶声奶气，却又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每一缕本源法则，都是这方天地最核心的根基！你……你一开口就要那么多，你是想把我这世界给拆了吗？！”


    “少来这套。”陆羽尘撇了撇嘴，压根不吃她这套。


    “你这世界破破烂烂的，跟个漏了气的皮球似的，我不给你补补，迟早得完蛋。”


    “再说了，我那几个徒弟，哪个不是身负大气运的‘天命之子’？他们变强了，你这方天地的上限不也跟着水涨船高？这点投资，你稳赚不赔！”


    天道小萝莉闻言，哭声一滞。


    这话……好像还真他娘的有点道理。


    可她就是不甘心！


    那可是她的本源啊！是她的“私房钱”啊！


    “不行！最多……最多给你一丝！”她伸出一根小指头，比划了一下，脸上写满了“不能再多了”的肉痛。


    “一丝？”陆羽尘嗤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等那帮鸟人打过来，你自己拿头去顶？”


    “……”


    天道小萝莉的嘴巴，瞬间就瘪了下去。


    “哇——！”


    她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云头之上，放声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那模样，仿佛被恶霸抢走了所有糖果的小女孩。


    “给你！都给你！你这个坏蛋！欺负人！”


    她一边哭，一边伸出小手，在虚空中一抓。


    嗡——！


    整片天地，猛地一颤！


    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却又仿佛蕴含了世间所有锋锐之意的灰色气流，自虚无之中被她强行抽出！


    那灰色气流出现的刹那，整个天柱峰，乃至方圆万里的所有兵刃，竟是不受控制地，发出一阵阵臣服般的嗡鸣！


    灰色气流在天道小萝莉的手中，缓缓凝聚，最终，化为了一块不过拇指大小，通体呈灰白之色，其内仿佛有亿万剑影生灭的……菱形晶石。


    剑之本源！


    “喏！给你！”


    天道小萝莉将那晶石，如同丢垃圾般，狠狠地扔向陆羽尘，脸上写满了委屈与不舍。


    “用完了赶紧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说罢化作一道七彩流光，头也不回地遁入了无尽的虚空之中，消失不见。


    仿佛生怕慢一步，自己就会后悔似的。


    陆羽尘接过那枚蕴含着磅礴剑道法则的晶石，感受着其中那足以让任何剑客都为之疯狂的纯粹力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算你识相。”


    他撇了撇嘴，身形一晃，已然返回了宗主大殿。


    ……


    大殿之内。


    陈萍安依旧盘膝而坐，神情专注。


    当他看到师尊返回，以及师尊手中那枚散发着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恐怖气息的晶石时，眸子爆发出璀璨光芒。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这一刻，都为之沸腾！


    那股困扰了他许久的瓶颈，竟是在这晶石出现的刹那，便有了松动的迹象！


    “拿着。”


    陆羽尘将那剑之本源，随手扔了过去。


    “炼化它。”


    “是！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