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民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翻译的真好，我儿子不愧是个天才。”


    这夸得秦向阳脸上倒是燥热了起来，天才倒是不至于，还不是因为他多了各种各样的“特殊工具”。


    “向阳你看的那本书，不是英文书吗？你英文都能看懂了。”


    秦向阳打了个哈哈：“能看懂一些。”


    “真不愧是我儿子。”


    第二天下工之后，秦向阳便带着周芳和秦小满去了家属院的门口。


    这会儿，勤务兵已经将于秀芬带到了门口：“琴同志，你来了，老太太正在念叨你呢。”


    家属院外人不能随意出入，但是他们却可以接于秀芬出去散散步，过个两三个小时再送回来。


    由于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勤务兵也没有阻止秦向阳带走她。


    于秀芬这会儿脑子还是稀里糊涂的，一看到小女孩就开始喊：“哎哟，我的囡囡，外婆终于见到你了。”


    “我不叫囡囡啊。”


    秦向阳朝她使了一个眼色：“今天你就把自个儿当成囡囡，哄哄老人家开心。”


    秦小满没有办法，只能接受了囡囡这个小名。


    “囡囡我这里有好吃的，你要吃吗？可香了！”


    于秀芬说着便从包里面掏出了一块手帕包着的鸡蛋糕：“你尝尝看啊。”


    秦小满原本想要拒绝，但是看着对方温柔的眼神，她还是接了过来。


    以前在家里奶奶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大多都是嫌弃的凶狠的、或者是不耐烦的。


    但是这位老婆婆却是一脸慈祥，虽然大伙儿说她有老年痴呆，却比没有病的奶奶还要和蔼。


    “囡囡真乖啊。”


    秦小满本来也是个敏感的孩子，谁对她和善，她对谁态度也很柔和。


    “外婆，那我带你去海边走走好不好？”


    “好啊，外婆好久好久没有看到海了。”


    于秀芬在看到海面的同时，突然清醒了过来，海风中弥漫着浓烈的海腥味，微凉的风也让她瞬间想起了一切。


    “我怎么在这里？”


    秦向阳听到她问这句话，才意识到，于秀芬终于清醒了。


    “你还记得我吗？”


    于秀芬眯着眼睛，“是你啊，热心肠的小伙子。”


    “是我啊，您终于清醒过来了。”


    于秀芬露出怅然的表情：“我之前是又犯病了吗？你看到我的囡囡了吗？”


    “嗯，林军官出任务去了，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老人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她去哪里出任务了？”


    “就是附近的海域上，她说不危险的，算算日子，再过两天就能回来了。”


    于秀芬数着手指，计算着日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秦小满仰起头，好奇的盯着她：“外婆，你现在已经好了吗？”


    “外婆好多了。”


    于秀芬应该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老人，清醒之后的她说话慢吞吞的，却十分得文雅。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照应我，不过……我很奇怪，小伙子，你和我的外孙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下子倒是把秦向阳给问住了，只能随意说道：“我们是朋友。”


    于秀芬也没有再多问，周芳热情的招待她到他们家里吃晚饭。


    “老太太，在我们家里随便吃一口吧，虽然都是粗茶淡饭。”


    于秀芬抬起头，屋子虽然是破破烂烂的，却可以看得出这家人都是在用心的活着。


    秦小满还拉着她看自个儿养的小鱼：“这些都是大哥从海边带来的小鱼，漂亮吧！”


    “非常漂亮。”


    周芳将昨天带回来的小黄鱼，做了一个家常鱼。


    又用晒干的海带炒了一个小菜，紫菜做了个紫菜蛋花汤。


    由于来了客人，特意又多炒了一个香椿鸡蛋，一个凉拌蕨菜。


    “比较简单，凑合着随意吃点吧？”


    于秀芬倒是久违的感觉到了家的感觉，“这么丰盛，哪里简单了。”


    她夹了一口小黄鱼尝了尝味道，见对方用期待的眼神瞧着她，不自觉的点点头：“味道很好。”


    海岛的野味，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她一直夸赞着周芳做菜好吃。


    “也是到了这里开始学会烧鱼的，以前在京城啊……”想到说了不适宜的话，她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于秀芬年纪大了，虽然时常糊涂，但清醒的时候，看人确实很准的。


    这家人应该都是知识分子，虽然打扮都很朴素。


    隐约之中，似乎也是感觉到了秦向阳和林雪鹿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吃完之后，她突然对着秦向阳说道：“我家囡囡就拜托你照顾了。”


    其他人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只有秦向阳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她是让自己好好照顾林雪鹿。


    吃完之后，消了消食，大伙儿就将她送了回去，一路上她都很平静，对任何事情也是侃侃而谈，压根看不出老年痴呆的样子。


    回头的时候，周芳嘀咕着：“我看着老太太挺正常的啊？”


    “老年痴呆就是这样，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的。”


    “你外婆啊，去世的早，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也和这位老太太这样……”周芳一阵遗憾。


    秦向阳心里不禁想起了自个儿那个恶毒的奶奶，实在是祸害遗千年。


    想起奶奶，他突然忘记将带回来的书信交给父母了。


    “妈，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死老太婆还寄来一封信给你们。”


    秦立民打开了秦老太从京城寄来的信。


    “老大，以前是我眼瞎，太过偏心，不应该这么对你们的，我已经知道错了，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俗话说，慈母多败儿，你毕竟是我第一个儿子，我肯定对你严厉了一些，也是真心为了你好。”


    周芳也接过来看了一遍，瞬间就明白了这秦老太的意思。


    “是不是你的弟弟出了什么事情，没有人管她了，她害怕没有人给她养老送终，这才整出了这招。”


    秦向阳则是撒开了陆明辉寄来的信，果然上面写着二叔一家子现在的惨状。


    “向阳近来可好，多日未见，和你说说如今你家中的情况，你大堂哥下乡去了大西北，你没有见到那个场景，他哭着闹着不肯上火车，还是被人架上去的，大西北那是什么地方啊，有的是苦头吃了。


    你二堂哥的婚事也吹了，现在也没人敢嫁给他，毕竟你二叔犯事进去了，你二婶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跟着哪个野男人私奔了，现在家里就只有奶奶一个人，平日里也没有人管她，说起来真好笑，当初对你不好的这些亲人，一个个都倒霉了。


    我现在很好，已经逐渐适应了开车的生活，给你寄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望早日与你相聚。”


    “爸，结合明辉的这封信一看，你就知道奶奶为啥要这样子了，你可不要被她的态度给迷惑了。”


    秦立民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爸又不是蠢蛋，经历之前的事情，我早就醒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