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阮灵雪扯着顾霍野的袖子，一头精心打理的秀发已经变得散乱无比，像个疯子一般。


    顾霍野不耐烦的甩开她，语气中隐隐含着怒火，“我们是正常关系，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你的手都摸到那贱人的腿上了！”


    “帮忙整理一下裙子而已。”


    顾霍野本意是尽快将这件事揭过，没想到此话一出，阮灵雪直接炸了。


    “她一个秘书，自己没长手吗？为什么要让你来帮她整理？”


    “我真的是看错你了，家里一个不够，外面还偷了一个！”


    顾霍野的脸都快黑成炭了。


    什么叫看错？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结婚前还觉得阮灵雪年轻漂亮又体贴懂事，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但现在却完全变成了个泼妇。


    要不是看在当初青梅竹马的份上，他早就腻了！


    “我真的是瞎了眼！明明说好只爱我一个人的，那个秘书究竟有什么好？除了年轻了几岁，哪点比得上我？！”


    阮灵雪哭着将身边的东西一件件砸碎在地，脸上精心画的防水纯欲妆不知在何时变得斑驳不堪，配上现在发狂的模样显得有些惊悚。


    顾南聿一脸不耐烦地走下楼，双手揣兜道。


    “妈，你起来，别哭了。”


    真是的，这么多佣人看着呢，丢死人了。


    不就是爸在外面找了个人吗，至于这样寻死觅活吗？


    再说了，她自己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


    阮灵雪依旧无动于衷，“看看你爸，他在外面养小三啊！”


    顾霍野：“够了，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到底会不会看脸色？都已经给她台阶下了，还要怎么样？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不过就是摸了一把而已，又没真正做什么，他已经足够洁身自好了。


    再说了，顾太太的位置不已经给她了吗，还想要什么？


    “你自己冷静，今晚我不回来了。”


    顾霍野快步迈过她，随手捞起外衣向门外走去。


    佣人们都躲在角落，大气不敢出。


    老爷这样子，明显是当着太太的面去找外面的小三了。


    眼看瓜吃的差不多了，祁洛赶在顾霍野出门前带着顾瑾琛从侧门溜走了。


    吃完饭，顾瑾琛坐在桌前写作业，祁洛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浑身懒洋洋不想动弹。


    “系统，反派现在幸福值是多少？”


    【52%，进度条已经过半了，宿主再接再厉！】


    实际上越靠后，进度条越难推进。


    祁洛抱着巨大的小狗玩偶躺了半晌，从发丝的缝隙间看向桌前的人。


    青春期的少年长得很快，顾瑾琛的身高已经快赶得上自己了，脊背挺得笔直，脖颈白皙修长，极为专注。


    “少爷。”


    祁洛突然开口。


    “祁管家，怎么了？”


    “你幸福吗？”


    顾瑾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幸福……这个词离自己很远。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不该奢求太多，没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


    他不知道什么才能被称作“幸福”。


    少年垂下眸，碎发遮住了半边侧脸，将一切思绪隐在阴影中。


    -


    入夜，祁洛和顾瑾琛各睡床的一边，两条被子泾渭分明，中间横着一只玩具狗。


    很早前是没有分界狗的，自从祁洛发现自己经常在半夜把顾瑾琛当抱枕后，就开始严格执行分界政策。


    “唔嗯……”


    祁洛正睡得安稳，突然听到一道细碎的闷哼，夹杂着被子窸窸窣窣的翻动声。


    “怎么了？”


    借着月光，他睁开了眼。


    顾瑾琛侧躺在床上，抱着腿颤抖，额头布了一层薄汗。


    咬着牙出声，“没关系……是抽筋了。”


    祁洛爬坐了起来，一把掀开他的被子，握住冰凉的脚踝，指尖向前用力猛搓顾瑾琛的小腿。


    “没事的，搓一下就好了。”


    他从前也经常在半夜抽筋，疼得发麻，处理这种事手到擒来，“少爷你用力抬一下脚尖，这样好的快。”


    顾瑾琛蜷着身子，听到后照做。


    青年的掌心温热有力，像揉搓面团一样捏着小腿，紧绷的肌肉很快放松下来，顾瑾琛躺在床上气喘吁吁。


    “好了，没事了……快睡吧。”


    祁洛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睁不开了，摸索着将被子给顾瑾琛盖好，自己也躺了回去。


    明天一早还得送顾瑾琛去上学，可怜他活了一辈子，死了都还要在新世界里晚睡早起体验一大早爬起来去上学的滋味。


    “统子，为什么小世界里的学生也有早晚自习，就不能设计得人性化一点吗？”


    【这个嘛……我也不清楚，等主神回来问问，或许他更清楚一点。】


    系统的声音落下时，祁洛已经睡着了，平稳的呼吸声在夜里很轻微，顾瑾琛睁着眼睛，一把扔掉挡在中间的白狗，借着月光观察祁洛。


    半晌，他突然伸出手向前，将祁洛额前的发丝全部扬至脑后。


    青年漂亮光洁的额头整个露了出来，向下是紧闭的双眼，立挺的鼻梁，以及红润的唇瓣，一点唇珠在上唇中央。


    莫名其妙的，顾瑾琛突然想到了桃子。


    祁管家的唇……会不会是桃子味道？


    少年的眸子在黑暗中闪了闪。


    -


    春去秋来，等到小电驴退休的时候，顾瑾琛突然掏出了一张黑金色的卡。


    “这是……？”


    虽然没用过，但祁洛看过小说，每个文里的霸总都会非常潇洒地甩出一张黑卡，说出世界上最悦耳的话——


    “拿去，随便花。”


    脑内的幻想与面前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祁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啊？”


    顾瑾琛抿了抿唇，开口道，“我赚到钱了，这张卡是给你的。”


    “但是，这，这不对吧……”


    祁洛已经被泼天的富贵砸得摸不着东南西北了，黑卡拿在手里意外的烫手。


    他试图将卡塞回给顾瑾琛，后者看了他一眼，飞快撇开眼。


    “我自己赚的。”


    祁洛一本正经地点头，“嗯嗯，我知道是少爷自己赚的钱，少爷可厉害了，快收回去，以后赚更多的钱开大公司。”


    顾瑾琛坚持道，“给你的。”


    “我有工资的，够用了。”


    “祁管家，”顾瑾琛突然开口，“我把你买回来，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