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蜃境初启

作品:《闭眼见诡

    【喜散封宴,鸡啼三遍】


    尚未苏醒时,混沌的脑海里一片黑暗,像是电影转场的黑屏,只浮现出一行耐人寻味的幽白字幕。


    身处闭户村的十三名玩家都收到了同样的提示。


    “这是独属于闭户村这个蜃境的通关条件。”没空安抚新人,大山直接进入正题:“看起来像是等宴席散场,鸡鸣破晓就能破境。”


    “通常新手经历的第一个蜃境不会太难,尽可能的收集线索,完成任务,只要不触犯规则,根据提示机警点就能通关。”


    王斌笑意不减,“我们这种同行的老玩家,就像是蜃境给你们提供的新手引导,免得新人进来就抓瞎。”


    关于闭户村大家掌握的信息不多,在大山的指挥下,老人带着新人,分散去村子里面收集线索。


    “白天不会有什么危险,大家别太紧张了。”


    “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乖乖跟在后面,别手贱乱碰东西,也别乱说话!”


    王斌本想安慰大家,却听大山没好气地接了话,干笑了两声道:“谨慎点也没错。”


    通过观察,晏清确信只有自己发现了酒肉的异常,这倒不稀奇,他天生体质特殊,眼通阴阳,对于诡异之事远比常人敏感许多。


    分开时,晏清好言提醒,“宴席不对劲,大家别乱吃东西。”


    闭户村的一切似乎都与这流水席有关,从流水席开始,又从流水席结束。


    脚下的石板路走起来有些粘腻,当晏清带着俩人重返流水席时,那些背对着他们的村民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此起彼伏的咀嚼声戛然而止,十数张青灰色的面孔一百八十度扭转过来——


    “咔嚓——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村民们浑浊的眼球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啊!”徐大惊吼了一声,两股战战几乎跪倒。


    “冷静点,不刺激到他们,应该暂时安全。”晏清钳住徐大颤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说道:“怕的话跟在后面,尽量别发出声音。”


    晏清的冷静以及“老玩家”的身份,的确能带来令人信服的安全感。


    喉结滚动,徐大怔怔冲他点了点头,他紧抿着嘴,双手用力揪着胸口的衣襟。


    抬眼的时候,晏清对上栩栩的目光,分组的时候大山默认栩栩是新人,让她和徐大一起跟着晏清。


    晏清却不这么认为,栩栩瞧着文弱,但漆黑的眼瞳却像是一口平静无波的古井。


    最关键的是面对刚刚那样的恐怖场景,晏清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他的心跳也被吓得“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而栩栩却毫无反应,像是完全置身事外。


    他还是从小就在接触这些东西,才能保持冷静,晏清心想,总不可能栩栩也和自己一样天天见鬼吧?


    “这些村民没有影子。”


    离开了树下的阴影,栩栩的脸色依旧白的像是一张纸,毫无血色,她声音听起来细若游丝,“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也没有影子。”


    晏清背后一凉,顿时就起了一片冷汗,他低头看向脚下——


    青石板路上浮着一层薄雾,本该投下人影的位置却空无一物,仿佛他们本就是飘荡在此的幽魂。


    像是有一群蚂蚁顺着他的脊椎爬过,晏清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村民是鬼,所以没有影子,那他们呢?他们的影子去哪里了?


    如果栩栩不是新人,她刻意提起影子的事,说明在之前的蜃境里并没有出现影子消失的情况。


    晏清体质特殊,幼时没少被“脏东西”纠缠。七岁那年夏天在老家的院子里玩,来了个留着山羊胡的老道士,说算出他俩有缘,所以专门下山来收晏清当他孤玄一脉的传承人。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影子是人体的一部分,与魂魄相连,是人类的灵魂镜像。


    在传统民俗中,如果影子被“夺走”,属于人类的身份也会变得模糊,容易受到邪祟的侵扰,招致未知灾祸。


    “看来在鸡叫之前,我们还得找回自己的影子。”晏清说出自己的判断,神色第一次凝重起来:“如果彻底失去影子,我们也许会变成蜃境的一部分,不是变成盘中餐,就是变得和这些“人”一样……”


    这些“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嘴角咧开的弧度像是被针线缝死在了脸上。


    “年轻人……嘿嘿……”一个包着碎花蓝布头巾的老妪,望向他们的浑浊眼珠忽然剧烈转动起来,“村子里……好久没有……新鲜的人了……”


    她的脊椎像是完全断了,头颅被松垮的皮肉悬挂在后背,画面虽然可怖,但对于晏清倒是习以为常。


    晏清问老妪,“阿婆,赵家这是办的什么喜事?”


    “丧喜同办……”老妪的喉咙像是生锈似的,声音沙哑又刺耳,听着像是喘不过来气,“嘿嘿……赵家今日……给那短命鬼儿子……搞冥婚……”


    浑浊的眼球忽然盯死了晏清,老妪的脸皱得像是一颗生霉的干枣,“你们是赵家的贵客……赵家的贵客……都好吃……”


    她伸出干瘦的手臂,黑绿色的指甲张牙舞爪,却没能够到晏清。蛹者们没有触犯规则,还没法变成她的盘中餐。


    “巳时……酉时……都有大菜……”老妪忽然“咯咯”笑了起来,面容变得更加扭曲,“嘿嘿……但要等到子时……才能吃到真正的好菜……”


    从鬼老妪这里获取到的无疑是关键信息,晏清又尝试着与其他村民沟通,获取到的差不多也是这些内容。


    晏清提议,“我们去戏台那边看看。”


    流水席尽头搭了个简易的朱漆戏台,台上无人唱戏,摆了各式各样的纸扎,戏台边上坐着几个上了年纪的吹鼓手,面无表情地重复奏着喜乐。


    戏台正中摆着几个穿红戴绿的纸扎人,当他们走近,凝视着纸扎人的时候,纸扎人脸上的油彩便开始融化,融化的腮红混着眼眶渗出的黑水,在惨白的纸面上洇出狰狞血泪!


    即使吓得腿都软了,本能却是要跑。


    徐大刚转过身,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晏清低头便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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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几缕干枯毛躁的头发从青石板长满苔藓的缝隙里钻出来,似毒蛇一般紧紧缠住了徐大的脚腕!


    戏台上的喜乐顷刻间变了调,唢呐和二胡像是坏了一样,发出刺耳的啸叫声。听着像是婴儿快要哭断气的声音,伴随着压抑低沉的嗡鸣和空洞干涩的杂音。


    徐大刚要尖叫,晏清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别出声。”晏清压低嗓音,身边没有工具,他也顾不得其它,右手紧拽着那些头发,想要帮徐大脱困。


    那些头发拥有诡异的生命力,一面顺着徐大的裤管蜿蜒而上,越绞越紧,一面像是蚊子的口器,扎进徐大的皮肉,千丝万缕的往他血管脉络里钻!


    “啊啊啊!!!”


    徐大痛得咬住自己的手臂在地上打滚,再不救他,他会死的!


    晏清双手发力,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却根本无法将那些头发分开。栩栩似乎是从席上拿了把分羊肉的刀跑过来,可刀锋利的刀刃依然伤不了那些头发分毫。


    眼见着晏清的手腕也被绞了进去,几缕黑发刺破他的皮肤,眼见就要侵入他的血脉,却忽然听得一声尖叫!


    竟是头发在尖叫!


    在接触到晏清血液的一瞬间,那些头发就像是碰到盐堆的蛞蝓,瞬间扭曲、收缩,又像是烧着一样,冒着黑烟,连带着缠上徐大的头发一起,簌簌抖动着缩回青石板缝里。


    晏清腕间的伤口正在渗血,几颗血珠滴落在潮湿的苔藓上,竟滋啦啦烧出几个黑窟窿。


    晏清当即明了,这东西怕血,或者说是怕他的血!


    还不等他细想,戏台上又传来诡异的声音,那穿红袄的童女纸人忽然歪了歪头,惊魂未定的三人循声看去,正瞧见童女的头颅突然斜斜折断!


    断纸人头砸在戏台上诡异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那樱桃小嘴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盆大口,露出杂乱的尖牙,随着纸人头在扬起的灰尘里似皮球一般朝他们滚了过来!


    与此同时,伴随着刺耳的抓挠声,戏台深处骤然爆出朽木撕裂的脆响。


    第一道抓痕狠狠楔入纸新郎左肩,内里支棱的竹篾刺破彩纸,纸人的身体瞬间蹂躏扭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踩在脚下!


    第二道抓痕剐过斑驳红柱,细碎木屑顺着狰狞的拖痕簌簌掉落,紧接着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狞厉的抓痕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迅速而又凶猛地逼近三人!


    “走!”


    话音未落,看不见的利爪撕开空气,带着腐肉味的腥风直逼面门,一道抓痕倏然出现在眼前,撕裂了他们脚下的青石板!


    晏清下意识地伸出流血的手掌做抵挡,一面或祈祷或试探,期待他的血对付这些诡异真的有用,一面紧拽着瘸腿的徐大快步后退,背后陡然撞上一面冷腻的肉墙。


    “酉时唱戏……子时收尸……”


    沙哑的声音贴着晏清的耳廓,吹着冰冷的吐息,一起传来的还有一阵腥臭。一股阴寒的凉息钻进脖子,晏清猝然回头,鼻尖几乎撞上那人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