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尊严
作品:《重生总裁,极致偏爱计划》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用自己赚来的钱,正大光明走进咖啡店买的咖啡。
"哗"
凉透了的液体当头浇下。
咖啡顺着发丝滴落,在镜片上留下一道道污痕,又顺着下巴滑落到衬衫前襟。
夏融煦闭上眼睛,感受着黏腻的液体在皮肤上蜿蜒的触感。
那件白衬衫,他攒了几个月的钱才买下的,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夏融煦自己送给自己的一直被他珍视的生日礼物,
此刻正被咖啡染成难看的褐色。
衣领处精致的车线还崭新如初,现在却沾满了污渍和血迹。
"看看你这副德行。"李栋扯着他的衣领,布料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穿龙袍也不像太子。"
咖啡的苦涩混着血腥味在唇边蔓延,夏融煦机械地舔了舔嘴角。
真奇怪,明明咖啡已经冷了,为什么尝起来比刚才更苦了?
“怎么不说话?”李栋打了个酒嗝。
夏融煦只是闭上眼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对待发疯的李栋,装死是最好的自保。
可当那只脏手碰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了上去。
"不准碰!"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李栋被推得踉跄半步,却在瞬息间反扣住夏融煦的手腕旋身压制,膝盖重重磕在对方腰侧时已将人按趴在地上。
他俯身逼近,喉间滚出低哑的怒喘,喷溅的唾沫星子混着血丝甩在夏融煦颤抖的眼皮上。
下一秒他猛然起身,皮鞋尖精准碾住对方撑地的食指关节,在对方闷哼中碾转着将那根手指碾向地板缝,鞋跟碾压的力道几乎要将指骨碾碎。
"我碰了怎么的?夏融煦,你凭什么对我说不准?"
指骨传来碎裂般的剧痛,夏融煦的视野开始泛红。
恍惚间他看见李栋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他狼狈的样子。
"我亲爱的弟弟..."李栋蹲下来,酒气喷在他耳朵里,
"要不要我明天陪你去上班?让商氏集团的精英们都看看——"
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照出夏融煦染血的嘴角和污浊的衬衫。
李栋划动着相册:"记得王叔吗?那个被你爸欠了工伤赔偿的焊工?他女儿去年辍学了..."又一张照片,"李工头家老房子被抵押了..."
每张照片都像刀子剜进夏融煦的心脏。
那些他逃避多年的面孔,此刻通过李栋的手机屏幕,再次将他拖回噩梦深处。
"他们这些年找你找得很辛苦..."
李栋的声音忽远忽近,"你知道那个老张头怎么死的吗?就为了三万块手术费..."
夏融煦的指甲抠进地板缝隙,木刺扎进指腹也浑然不觉。
那些他以为已经埋葬的往事,此刻化作无数双枯手,要将他拖进地狱。
"你是个罪人。"李栋的指甲掐进他下巴的伤口,
"凭什么活得像个人样?凭什么...对我说不准?"
最后一句话伴随着一记重踹,夏融煦的腰撞在沙发床的铁扶手上。
夏融煦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耳畔嗡嗡作响。
李栋抓着夏融煦的手指解锁了他的手机。
"哟,这么有钱?"李栋醉醺醺的声音忽远忽近,"表弟,你真是越来越没良心了。"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李栋狰狞的脸上,夏融煦眼睁睁看着那笔置装费被转走。
支付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像是一把刀,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生生剜走。
夏融煦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够你女朋友买包了,你可以走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李栋突然暴起,粗糙的手指狠狠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指甲陷入皮肉的刺痛让夏融煦眼角抽搐,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浓重的酒气混杂着口臭喷在他脸上,夏融煦胃里一阵翻涌,喉结艰难地滚动着。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你也不想我去你的新公司..."
李栋的拇指恶意地碾过他嘴角的伤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好好跟你叙叙旧吧?"
可笑的自尊在胸腔里灼烧,夏融煦不想让商晏看见这样的自己,不想让那个在阳光下对他微笑的男人,目睹这样的自己。
夏融煦脸色苍白,睫毛轻颤,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表哥...下个月发工资了再...给你钱。"
"这才对嘛。"
李栋突然变脸似的笑起来,手掌死劲儿拍打着他的脸颊,"好好工作,努力加薪。"
他凑得更近,眼珠里闪着恶毒的光,"别想着再搬家了...你知道的,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你逃不掉的,一辈子!"
李栋掏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地上狼狈不堪的夏融煦。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夏融煦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却听见李栋对着镜头狞笑:"看看这是谁?欠钱不还的夏融煦!我今天又替你们教训他了!"
他粗暴地撕开夏融煦的衬衫,沾血的布料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李栋用衬衫当做布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和咖啡渍,
李栋嫌恶地皱起眉头:"真脏,夏融煦你可真脏啊!"
夏融煦仍旧蜷缩在地上,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只有睫毛偶尔的颤动证明他还清醒着。
李栋擦完手,随手将染血的破布甩在夏融煦脸上。
"你那破电脑先留着,"李栋踢了踢地上的电脑包,"算我借给你的。"
他蹲下身,指甲掐进夏融煦的脖子,"我知道你们这种工作没电脑不行。你给我好好用''我借给你的''电脑赚钱,别偷懒。"
夏融煦的指尖在地板上痉挛般抽搐了一下。
"从今天开始,每个月两万。"
李栋的声音像毒蛇吐信,"我妈那边的钱也不能断,每个月一万不过分吧。"
"你知道的,那些债主的联系方式我都有,他们找你都要找疯了,
要是你敢不拿钱,就不只是我一个人找你要钱了..."
房门被重重摔上的震动让地板都在颤抖。
月光冰冷地流淌进来,照在那件被撕烂的白衬衫上,也照亮了夏融煦身上那些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是今晚新添的淤青,有些是经年累月的旧疤。
那件变成抹布的白衬衫,此刻就像他破碎的尊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