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老侯爷的怨气

作品:《你装纨绔,我装瞎,看谁能演

    墨棋拱手行礼:“二爷,今日世子爷吩咐小的,让小的听大姑娘吩咐。世子夫人和大姑娘嫁妆里的很多东西被人换成假的,家里找不到,大姑娘说请京兆尹来帮忙找。”


    谢廉的心突突直跳,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他大哥三年不管事,一出手就是要命的事儿。


    这事儿哪能去报官!


    谢廉的心提了起来,他在意的不是侄女的嫁妆,他在意的是他大哥是不是要出来了!


    大哥要是出来了,他哪里还有机会当世子爷啊!


    谢廉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事儿,他爹谢侯爷也赶回来了。


    谢侯爷沉声道:“墨棋,把东西放下。”


    墨棋不再抗争,乖乖地让人把东西都放下。


    谢侯爷一挥手:“开门,大白天的把门关着干什么!嫁妆抬去芝兰院,缺损的东西列个单子送到福寿堂。”


    说完,他大跨步往福寿堂而去。


    家里的女客们听说谢侯爷回来了,先后告辞。


    杨氏赶着去找谢侯爷告状:“侯爷,成君也太不懂事了,家里东西找不到了,一起帮忙找一找就是,哪能随便去报官!”


    谢侯爷这次一点不跟她客气:“我给你五天的时间,把她们娘儿两个嫁妆里的东西补齐。”


    杨氏立刻喊冤:“侯爷,她们两个的嫁妆一直锁在库房里,谁也没动过,怎么就说是假的!


    要我说,当初云家给的就是假货吧!”


    杨氏耍起了无赖,云氏死了,死无对证。


    谢侯爷一眼不眨地看着杨氏,当初他丧妻,儿子刚刚会走路,他要出门打仗,家里不能没女人。


    信国公做媒,他娶了杨太师的堂妹杨氏。


    那时候杨太师还是陛下跟前的文官,一心为公,深得陛下倚重。他也敬佩杨太师的才华,欣然答应婚事。


    自从陛下登基,大家各自封爵、封官,好像人人都开始变了。


    他想起陛下以前那句话,打天下时是兄弟。


    是啊,打天下时是兄弟,分天下时兄弟都变得面目全非。


    以前他和杨氏也恩爱过,自从杨家开始想太孙位,杨氏就变了。


    她一心想着两件事,一是夺世子位,二是请立太孙。


    满朝文武没有人敢上这个奏本,杨家想让谢侯爷去上奏本,毕竟谢侯爷曾经是陛下的贴身侍卫长。


    谢侯爷才不上当,一直顶着不答应!


    “你若找不到,那我就请文昌侯来帮忙找了。”


    文昌侯就是杨太师。


    杨太师只是官位,其实他身上还有文昌侯、承恩伯双重爵位。封文昌侯是因为他在陛下夺天下时立下了汗马功劳,封承恩伯是因为他女儿是太子妃。


    杨太师觉得自己身上爵位太多,过于打眼,平日里只让人家叫他的官职——太师。


    谢侯爷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福寿堂,一个人向芝兰院而去。


    芝兰院中,所有的嫁妆都堆在前院,下人们仍然在清点。


    谢成君一个人坐在正院闺房中,四月天气已经有些微热,太阳大了,她坐在屋里听丫头读书。


    她眼睛看不见,每天要么坐在那里听书、听嬷嬷们讲故事,要么就是一个人在芝兰院走路。


    芝兰院每一块地需要走多少步,她都数过无数遍。


    正听着呢,外头传来通报:“姑娘,侯爷来了。”


    丫头停止读书,看着谢成君。


    谢成君伸出手,丫头立刻扶住她,检查一下她的仪容,然后扶着她往外而去。


    谢侯爷坐在谢成谨居住的东厢房里,见孙女来了,他挥了挥手,所有人退下。


    “祖父。”


    “坐。”


    没有人牵她,谢成君只能循着记忆找弟弟屋里的椅子。


    芝兰院里所有屋里的桌椅位置从不变动,就是为了方便她能自己找地方坐。


    还好,她顺利找到了。


    她早就习惯了,只要单独跟祖父相处,祖父就会这样“刁难”她一个瞎子,让她自己找凳子坐,还不允许她像个瞎子一样乱摸。


    谢侯爷主动打破沉默:“君儿,嫁妆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最近都会补给你。这些都是你娘给你置办的,家里再给你添一些。”


    谢成君笑笑没说话,要不是她闹一回,还不一定给她添呢。


    谢侯爷感觉老脸有些臊得慌,孙女的笑容里明显带着些讥诮。


    谢成君转移话题;“祖父,几位殿下现在都在哪里当差的?”


    谢侯爷实话实说:“今儿来的是六殿下,跟清远一起在翰林院当差,估计是临时起意过来的。


    他小的时候和大皇孙住在一起,你爹经常带他们两个。”


    谢成君哦一声:“那咱们的丑事传到宫里去了。”


    谢侯爷笑一声:“谁家没点丑事,陛下不会在意的。”


    谢成君打直拳:“祖父,您总不会是故意让陛下知道的吧?”


    谢侯爷咳嗽了一声:“怎么会,六殿下的行踪又不是我能安排的。”


    谢成君笑了笑:“祖父,顺势而为嘛。杨太师想让祖父上奏折提立太孙是不是?今儿咱们家的事情传到宫里,陛下也能知道祖父的难处。”


    谢侯爷心里难受起来,要是这个孙女没瞎多好啊!


    他慢吞吞喝了口茶:“你说得对,让陛下知道咱们家的一些难处也好。这两天你好好休息,后天去信国公府吃酒席。”


    谢成君好奇起来,她凭直觉认为这次有大事要发生。


    谢侯爷放下茶盏:“你玩吧,我走了。”


    谢成君起身:“祖父慢走。”


    谢侯爷离开芝兰院,慢慢踱步到了西院。


    “世子在做什么?”他问门口的谢墨棋。


    谢墨棋低声回道:“回侯爷的话,世子爷在念经。”


    谢侯爷抬脚进了西院,径直去了儿子的书房,看到儿子穿着一身道袍坐在书桌前念经。


    他听不懂那些经文。


    他是个武将,他儿子是个文状元,爷儿两个说不到一起去。


    而且,他以前跟着陛下四处打仗,儿子从小就被丢在家里跟着后娘过日子,父子两个没有多少感情。


    谢谦听到动静,停下念经,抬头看着父亲。


    谢侯爷看到儿子的一身道袍就来气:“道爷今儿可悟道了?”


    谢谦微微一笑:“爹来了。”


    谢侯爷哼一声:“我这俗人脏了道爷的清净地儿。”


    谢谦起身:“儿子还未入道,今儿上午还偷吃了只鸡,也是个俗人,爹想来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