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赶到就见李枫年抱着伤了的两人朝自己奔来，血已经浸染了满身，远处看着还以为他穿了件深红色的袍子。


    李大夫连忙叫停他，“胡闹！快放下她！你这样她会失血过多的！”


    李枫年听闻连忙放下，麻木着张脸，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的盯着哑女，鲜红的血刺痛了他的眼睛，李大夫摸了摸脖颈上的脉搏，微弱带还在跳动着，连忙道，“有救！”赶忙止血，包扎。


    他们闹得声音很大，很快就吸引了不少的住在附近的村民过来，还有些发现这么晚了孩子还没回来便出门来找的，闻及这里吵闹无比便朝着这里来，却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着慌乱又刺眼的场景，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讲完了他们知道的，李小海惊魂未定仍泪如泉涌却没有一点泣声，只是坐在那里双眼紧盯着姐姐泪如雨下，几个和他玩的好的大虎和小艾奇怪的瞅着他，伸手一把拉起他想让他别哭了。


    只见他那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曲再跌落在地，大虎的爸爸是猎户经常受伤，他一眼就看出来他腿断了，被惊得的大声叫道，“小海！你腿断了！”


    小海不语，似是没听见只双眼空洞，表情绝望。听见大虎大喊说小海腿断了，本来站在一边正在感叹着造孽怎么突然就这样了的小海的爸妈，刚忙上前来，慌慌张张地捏了捏小海的腿，确认是骨折。


    现在想来很奇怪，自家儿子身上也是布满鲜血，刚离得远没看清还以为是夜色问题，可小海身上也没那么大的伤口只能是还躺在地上的哑女的血。


    小海妈知道自家的孩子有多调皮，捏住小海的耳朵，气急道，“告诉妈！你姐姐怎么伤成那样的？！”


    像是被骂醒了，小海开始哆嗦着身子，说话的音线也是抖动的，“对对不起，我不该爬爬树的，对不起姐姐……”还没说完就开始哭了，手里捏着哑女的手指，不敢放手，从猪圈那里到现在一路都没敢放手生怕自己一眨眼姐姐就不见了。


    “哎呀，你先别吵孩子。”小海爸做着好人哄着脸色都不好看的双方，“现在吵也没用，还是别打扰李大夫救那姑娘吧。”


    小海妈忍了忍没说话，又心疼小海的腿，蹲下身先简单的用树枝固定了一下。


    另一边李大夫劳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年龄大了蹲在这里还是有些受不住，不过幸好那姑娘还是救回来了。


    “这也不是个恐怖故事啊？”姚熙吃的有点累，撑着肚子，听着故事好不惬意。


    只见那长相精致的白占熹，斜靠在咸允的身上，晃晃悠悠着自己的食指，“非也非也，这后续还没讲完。”


    意识到是自己打断了他们讲话，姚熙慌忙摆手以示歉意。一身白色连衣裙更衬得白岑温柔，微笑，低声细语缓缓到来后面的结局。


    正月初八当天早上，哑女醒了。一睁眼就看见李枫年胡子拉碴的睡在地上，小海也躺在他的旁边，张姐则躺在本来在院子里放着的躺椅上。


    哑女不想吵醒他们，但自己又实在口渴，便忍者头晕，强撑着够放在床旁边的盛着水的碗，手刚挣扎了一下，李枫年神经慌乱站起身，一抬头就看见哑女醒了，刚想开口，眼泪却先下来了，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


    哑女无奈的笑了出来，却又被自己的头晕弄得眼花缭乱的，李枫年急忙上前扶住了哑女，躺了下去。


    李枫年沉默着，不愿开口，低着头看着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倒是脸色微微泛起红晕，只是仍固执的不愿开口。哑女无奈捧起李枫年的脸与自己对视道，“我没事了不是吗？”因小海和张姐还在睡着，哑女只能凑近说。


    李枫年被哑女的气息一熏，有些害羞想躲开，却又不想放弃这个能离她这么近的机会，卡在那里，只能被哑女注视到清晰的红晕。


    被哑女羞涩的一笑，李枫年羞恼的挣开了她的手，却在下一秒又如惊弦之鸟抓住她的手，惊慌失措道，“我们成婚吧，我喜欢你，你别再这里住了，我们成婚你来我家里，好吗？”


    哑女一晃神，李枫年就又落下泪来，哽咽着，“你别拒绝我，好吗？你去我那里住吧，我看着你，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好不好？给我个机会，好吗？”


    哑女抿着唇，神色有些黯然，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也是喜欢他的，只是他这么好，而我无父无母什么也没有，连嫁妆也没有……怎么能配得上他呢？


    见她不答应，李枫年急忙跪下了，跪在哑女的床前，捧着哑女的手，“你答应我吧……我真的很害怕再失去你了……”李枫年空洞着眼神没了往日盎然的生机。


    哑女慌忙地就要起身去扶他，却被李枫年按下，不让她动生怕她的病情再有什么加重。


    不知道该怎么办，哑女只能轻点了下头。


    李枫年激动的站起身将哑女拥入怀里，“太好了，我们，我们现在就成婚吧！”


    听见他这么说，哑女有些懵，现在？


    正月初八的围在一起吃饭的时间从中午，变到了晚上，为了迎合他们的成婚特意弄到了一起，往常是每家拿出点东西，一起做饭一起吃，不过这次村长家包下了全部。


    红绸锦色，树上也披着胭脂红色的纱幔，虽没有大人物家的十里红妆，高红灯笼，但在农村家里也是高规模了。


    树枝交错，透过去往里看去，张姐揉着眼睛，梳着哑女顺长的头发，不现在应该叫熳燃，这是李枫年给她起的名，寓意着他的太阳，光明与热烈的融合。


    熳燃眸含清水，明亮纯净不惹尘埃，坐在张姐的梳妆台前，脸颊绯红，等着新郎官来接自己。


    ……


    “吉时到！拜堂！”聘请了村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人来主持着。


    拜完堂，新郎去敬酒了，都知道熳燃刚生过病，理解的让熳燃先回了屋子，李枫年没敢喝多少，只沾了一杯酒，还是为了壮胆子，天色已晚，大家都知趣的离开了，独留下这一对小青年在这儿。


    李枫年强压制住心情，才朝屋子里走去，推开门却又发现新娘子不在。


    “你们猜猜新娘子怎么了？”白占熹玩味道。


    “死了？”江思浙按照惊悚片多年的尿性猜测道。


    “那怎么死的呢？”白占熹又问道。


    众人皆是疑惑，有些猜不透她现在还能怎么个死法？


    白占熹欣赏够了他们迷茫的神色，才悠悠道来，“因为头疼，出去找李枫年的时候，被几个小姑娘忽悠说是在猪圈那里，便信以为真去了那里，恰好昨天晚上李小海爬的树踩得那个树枝掉落砸在了她的身上，晕倒在了猪圈里。”


    “那怎么会死呢？”杨昕问道。


    白占熹勾唇一笑，“猪，可是吃人肉的。”听闻此，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就死了？”江思浙觉得有些草率。


    “不，当时没有死，后来寡妇张姐来杀猪的时候，因眼高度模糊，而她也不会说话，被张姐当成猪肉砍死了。”


    众人沉默了，江思浙又问道，“可猪和人的手感都不一样，这怎么就会砍了呢？她还穿着红袍，在看不清看着这颜色也会觉得不一样吧？”


    白占熹没吭声，只微眯着他那双狐狸眼，漫不经心扫过着餐桌上的每个人。


    林有沉思了一下，解释道，“不，前一天晚上她的血还留在那里，很可能会能混。”


    白占熹夸张的点点头，“没错哦。”


    “那头发呢？人有头发，可猪没有，而且她还穿着衣服，手感不一样。”姚熙发现了疑点，问道。


    “是因为她是个瞎子吗？张姐她其实已经快完全看不见了吧，而且瞎子要是想杀猪的话，她是乱刀狂砍吧。”程景秋解释道。


    沈禄林却更奇怪了，“瞎子？为什么？”


    “你刚再说熳燃结婚时，张姐揉眼睛是不是暗示？”林有挑着眉。


    元士英低沉着头，沉思道，“眼睛痛，颜色失真，头晕等是变瞎的前兆。”


    林京颜喜悦的鼓起掌，“你们好厉害，都猜对了！”他哥哥林京来摁住林京颜的手，还是有些戒备的看向他们，不想让林京颜和他们说话。


    宫十六笑着摸着林京来的头，安抚着他的不安，“说的不错，猜的也大胆，我记得白占熹也只是提到了一点她眼睛痛而已。”


    “从结果往前推，大胆的猜过程而已，这很简单。”林有不屑道。


    易遥捋了遍这故事，察觉道，“那她在处理猪肉的时候应该会察觉的吧？”


    “察觉了，所以张姐也死了吗？”一直不开口的余灿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正在给白占熹剥着虾的咸允抬起头，怪异的看向他，宫十六和颜行之也不小声交谈了，只盯着他看，两个女生白洁和白岑冷着张脸有所怀疑的看着他，白占熹轻挑起一边眉毛，轻浮的问道，“哦？大胆的猜也不能这么大胆吧？”


    观察者每个人的脸色，余灿也扯出一抹笑容，“但我不是猜对了？”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猜？”明明是一句挑衅的话，却又带着丝丝威胁之意。


    “我大胆的猜一下，张姐砍掉一些‘猪’之后，将他们装回袋子里，这时她还没有发现，剁掉腿削掉肉的时候只觉得有些不对，有些过于瘦且细长了，但多年没见过猪长什么样子的张姐也没注意，她顿掉了熳燃？”余灿仔细描摹着他们的神色，神色微变，对了。


    又继续‘猜测’道，“还让所有人吃了，直到张姐好心的端着饭去找熳燃，生怕她饿了，但没找到，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满屋子漫无目的的找，一个看不见，一个说不了话，碰在一起。”余灿可悲的笑了下，“全是巧合，但就是这么的巧的，让张姐杀死了熳燃，让所有人都吃过熳燃的肉，当张姐回到了猪圈摸到了熳燃的头，一切都知道了，她拿起刀也死了。”


    这次换了余灿勾起唇，“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