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年刚想再次开口，大厅里的一个悬浮屏却忽然亮了起来。


    “大家好，我们是筑梦少年！”


    一阵整齐而响亮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被声音来源所吸引。


    “是筑梦少年！”


    “是直播！是前辈们的直播！”


    “今天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能看到他们的直播！”


    坐在林温年旁边的闪雨的注意力也同样被吸引了过去，她微微张着嘴巴，眼里迸发出与众不同的、闪闪发亮的光芒。


    “你也喜欢他们吗？”


    林温年对于这个偶像团队几乎没什么了解，但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是拉近彼此距离和放下对方防备的最佳时机。


    “当然！”


    闪雨的声音比刚刚还高了一个度，她显得十分兴奋，眼睛甚至一刻都不舍得离开屏幕。


    “他们是我最喜欢的偶像团体！他们……是我的初心！”


    林温年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一种违和感一闪而过。


    “是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们的？”


    “很久之前了。在第一眼看到他们的舞台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人就好了！”


    林温年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做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所以你很久之前就来公司训练了吗？好厉害！”


    “也不算很久吧。”


    闪雨有些羞涩地笑了笑，“跟前辈们比我的资历还一般啦。”


    林温年一边附和，一边暗自开始推理——闪雨这番话的意思，难道代表着她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被忽然拉副本里的普通人吗？


    她究竟是“NPC”还是思想被洗脑同化了的正常人类？


    “可恶！那些人凭什么这么说小向啊！”


    “就是啊，小向明明这么优秀！”


    不远处的几个人看着屏幕，露出了罕见的生气表情。


    林温年也跟着抬起头，在直播界面下面的滚动评论区里看见了迅速刷过去的几条“恶评”——


    【封向滚出筑梦少年！其他人不需要你的施舍！】


    【干脆封杀吧！直播还摆着个脸给谁看啊？】


    【丑人一个】


    【天天装好人不累吗？其实私下里玩得可花了吧？】


    【……】


    紧接着，又有几条反驳的评论跟了上去——


    【支持小向单飞！这个团不配！】


    【笑死，没人封向你们哪来的流量啊？还有脸让他退出？】


    【封向实惨，天天拖飞机还要被骂，感觉孩子最近都没有那么开朗了呜呜呜】


    【……】


    闪雨第一次露出这样担忧又气愤的表情，她的眉头紧紧皱着，旋即又变成了一声叹息。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拨动着餐盘里的青菜，心情似乎一落千丈。


    林温年出声安慰了几句，闪雨虽然笑了笑，但眼中却依然有一片挥之不去的阴影。


    可偏偏就是那份阴影，让林温年感觉到了一丝藏在完美下的真实。


    午餐在一片还算和谐的氛围中度过，林温年在回到训练室的路上和田渡橙、尹原初碰了头。


    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中并没有她要找的谷悠悠，林温年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拐角处的电梯，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极光制造一共有三层，这里只是第一层。这倒是和星网上的信息差不多。”


    田渡橙一开口就扔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这一层主要是未出道的练习生和已经出道了的偶像，其他曾暂时还不知道。据我所知，目前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误入副本的‘人类’，只不过他们都是不同时间被拉进来的。”


    “嗯，极光制造的员工，也就是第一批进入副本的人现在去向未知，我猜测，他们可能在更高层的位置。而且就我们现在所待的这一层的空间也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大。”


    尹原初紧跟着补充了几句。


    “嗯……可是我今天遇到的人，她不像是来自现实的‘人类’，更像是……原本就存在于这里的角色。”


    林温年将自己遇到的情况迅速总结告诉给了两人，两人的眉头轻轻皱起，眼中的疑惑加深。


    “嗯……看来这个闪雨是一个特例。”


    “你后续可以尝试继续接触她。说不定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嗯，好。”


    交流完信息后，几人再次回到训练室。


    就像是之前的那个女生所说的一样，大多数时间，他们的生活异常枯燥又充实。


    安全得不像是身处副本中，甚至有些时候会有一种他们原本就是这里的人，原本就是极光制造的练习生一样。


    白天训练、休息、吃饭，晚上他们会跟着人群从电梯间下到一层，然后从极光大厦里走出去。


    这个副本的空间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林温年走在路上，两边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街道旁还有暖黄色的光源点缀。


    晚间的微风拂过面颊，带来了些许凉意。


    这一切都太过于真实了，真实到很难想象这一切都是假的。


    林温年想过尝试着脱离队伍，去看看街道边的商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但她只要一有想要脱队的迹象，在前面和后方跟着的工作人员就会立即上前，用眼神发出警告。


    她没有强硬突破的想法，只好继续跟着队伍，没走多远就进到了一个小区里。


    “新来的，你们的房间已经分配好了，两个女生住在303，男生在205。待会儿直接用工牌就能进去。”


    林温三人顺从地点点头，紧跟着走上了楼梯。


    “这栋楼竟然是男女混住的。”


    林温年感叹了一声，目光好奇地扫过每一层楼的环境和来来往往的人群。


    尹原初在二楼处停下，“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嗯。”


    田渡橙低低地应了一声，和林温年一起继续往上走。


    “咔哒——”


    随着一声响，林温年用工牌打开了303的房间门。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两张床、两套桌椅和一个卫生间。


    除此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但林温年本来也没对副本里的住宿环境抱有什么期待，“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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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个两人间，挺不错的。”


    田渡橙闻言轻笑一声，“的确。”


    她迈着步子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修长的手指划过床沿和桌边，最后拉开椅子坐上去。


    “不如重新认识一下吧？我是‘凌霄’的田渡橙，这次来是为了救人。”


    林温年对于田渡橙突如其来的坦诚有些惊讶，再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


    重新认识？


    看来田渡橙目前已经对她放下了一部分戒心，并且认可了她的能力。


    林温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凌霄。


    她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不算多，仅仅是在一些资料里和论坛的讨论里看到过几次这个名字。


    据说，凌霄是一个由数个觉醒者自发组建的民间自救组织，他们最初的目标是帮助一些在这个残酷世界中艰难生存的民众，后来也经常进入副本进行一些救助活动。


    总之，应该是个立场偏“正义”的团体。


    林温年的神色变得郑重，随即脸上又绽开一个友善的微笑，“我叫纪时安，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算是个……接了委托来这里找人的‘赏金猎人’？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目标还算一致。”


    “当然。”


    田渡橙的眼中闪过一抹欣赏和认同。


    同时，林温年的这句话中也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比如……能接取这种在副本找人的委托至少说明她是那个论坛里的人。


    她之前有过副本经验。


    而且，这种危险级别的委托也不是一般人敢接的。


    田渡橙大胆猜测——眼前的这个外表看起来和普通高中生差不多的小妹妹，很可能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强大觉醒者。


    “所以……要一起趁这个时间出门探索一下吗？”


    林温年对于田渡橙大胆的提议表示很感兴趣，立马点了点头。


    两人几乎一拍即合，一个人负责在前面探路，一个人在后面断后。


    两人十分顺利地走到了宿舍楼大门口，但那里有两个工作人员在把守着。


    田渡橙指了指上面，两人又再次返回一楼的走廊处，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小窗户。


    从这里下去的话，如果反应够快，动作够轻，应该能轻松避开不远处门口的工作人员。


    田渡橙回头观察了一眼四周。


    楼梯间的巡逻人员还没有来，这时的走廊上正好没人。


    “从这里下去？”


    田渡橙的目光中带了几分询问的意思，林温年迅速点了点头，在田渡橙之后用了一张buff卡牌安然无恙地从楼上跳了下来。


    两人默契地没有出声，在迅速观察四周后远离了这一片区域。


    从小区离开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很黑了。


    街上的路灯有些昏暗，到处都看不见一个除了她们以外的其他人影。


    整个城市安静得有些不正常。


    “和我想的一样，这些都只是虚假的‘贴片’而已。”


    田渡橙用力推了推路边的一栋大楼的玻璃门，甚至暴力破坏了门锁，但大门依然岿然不动，就好像……那里根本就没有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