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熙却在看到他的脸色变得不好的时候脸色也沉了下来。


    原本灿烂的笑，此时也看起来阴森森的，她凑近了一点林浔，“你还记得吗？”


    林浔摇头，脑子里都是这次自杀后，凌音熙去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


    凌父手里的记录很全面，


    包括凌音熙看心理医生的记录。


    当然凌父说这是凌音熙答应了可以给他们看的，其他的凌音熙没答应，那些医生都不会愿意给他们透露的。


    林浔的记性很好。


    他清楚的记得，医生问凌音熙为什么会产生自杀的念头。


    凌音熙当时的表情空洞的回答，“我没有想自杀，我只是想确定这是真的。”


    看的时候林浔是以为凌音熙产生了幻觉之类的。


    因为记录里也没问出来凌音熙要确定什么是真的，她只是沉默。


    原来她要确定的是，自己跟别人互相确定心意是不是真的。


    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经常出现自残的行为。


    然后就被送到精神病院了。


    林浔此时看着凌音熙凑近的脸，眼里阴森森的情绪没有再隐藏。


    那她为什么还要留着这张照片呢？


    自虐似的，每次看到都想起一次吗？


    林浔很难知道凌音熙的想法，但是此时他伸手拿下了那张照片。


    凌音熙看着他的动作没有拦着，像是好奇他要做什么。


    林浔原本看到这墙脑瓜子就嗡嗡的，此时却认真的看了起来。


    他一张张的拿下那些他跟异性在一起的照片。


    其中最多的就是安意歆了。


    凌音熙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林浔光是一面墙就找了十多分钟都没找完。


    更别说更多的。


    凌音熙就是这么看着自己跟别的异性亲密，然后逼疯自己的吗？


    林浔看着自己手里厚厚的一叠照片。


    在他的视觉里，自己身边从来没有很多的异性。


    异性朋友都没有几个。


    可是凌音熙看到的是她的视觉。


    她看着一个个的异性出现在林浔身边。


    理智劝阻她其实大多数都是正常的交往。


    可是她要是真的能听理智的，她就不会发疯了。


    凌音熙走到林浔身边说，“不用找了，我都已经记住了。”


    林浔看着自己手里厚厚的照片，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你知道的，我跟这些照片里的大多数人都只是简单的交集。”


    凌音熙点头，“我知道。”


    她伸手拿过林浔手里的照片，另一只手摸上了林浔的脸，“那又怎么样？她们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边，得到你的笑...”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低，“能坦然的跟你说喜欢你。”


    其实不是凌音熙不能说，可是那个时候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很糟糕了。


    她一直在自我否认，觉得一个疯子没人会喜欢。


    林浔感觉到她摸自己的手有些发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人就被他抱在怀里了。


    他没再解释这些没意义的事情。


    因为知道凌音熙根本也听不进去。


    所以林浔说的是，“以后我会让这里全变成我们两个人的合照的。”


    不再是林浔一个人，也不再是林浔跟别人，只会是林浔跟凌音熙。


    凌音熙的身体僵硬住了，任由林浔抱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问，“这都不害怕吗？这里的照片意味着，你一直在我监视下，即使我不在你身边。”


    “嗯，知道了，我在别墅的时候就猜到了， 在看到那个红点就确定了，”林浔的语气很轻松，“这不影响我的生活，而且我也没察觉到啊，所以这没什么问题。”


    他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照片墙还是忍不住皱眉，头晕，硬是给他搞出来密集恐惧症了。


    “我以后尽量跟所有异性都拉开距离，但是有些交际是避免不了的，你要是介意你直接问我，我能解释，但是不要隔太久了，我怕自己忘记了......”


    这是真的，林浔是真的怕自己忘记了，毕竟他真的不会因为一个人记住一整天的事情啊。


    “我是个疯子。”陈述的语气。


    “你只是生病了， 生病了看了医生，吃了药就会好了。”林浔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不许这么说自己。”


    “可是我就是啊，不是不说就不是的。”凌音熙的声音里多了颤抖，“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好时候会忽然伤人...”


    她并不是无害的，她不止会伤害自己，也会伤害别人。


    这也是她一直压抑自己的原因。


    要是哪天她伤害了林浔呢？


    她不敢想，要是伤害了林浔，她杀了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别人都无所谓，凌音熙的标准和底线都是林浔。


    可是她又那么矛盾的想把他囚禁起来，想要独占他。


    本质上就是对林浔是一种伤害了。


    凌音熙就是这么自相矛盾，自我否认，最后逼疯了自己。


    “你只要不是伤害自己就好了。”林浔看着怀里的人，“你会想伤害我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直接，凌音熙僵硬的看着他没说话。


    其实这已经是最后的回答了。


    没有否认。


    “你想怎么伤害我？囚禁吗？还是更严重的？”林浔这其实知道她舍不得在肉体上伤害他。


    用铁链锁着他都怕弄伤他用布条包裹着。


    这样的凌音熙怎么可能对他的肉体上有什么伤害呢？


    宁愿自己疼也不想看到她难受，


    这样的凌音熙不舍得伤害他，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精神上的伤害了。


    可是这有个问题，要是林浔不愿意是伤害。


    要是林浔不反感呢？


    此时她耐心的说，“要是你想把我锁起来也可以，这样你会开心一点吗？你是希望我一直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是吗？”


    凌音熙看着眼前依旧一脸温和的询问她的林浔，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也不意外？


    此时她脑子里闪过 一个念头，会不会林浔会答应她那些只敢想却始终不敢实践的念头。


    他会永远留在她身边吗？


    即使知道她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