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十门

作品:《逮捕一只小兔叽

    越优优抬头看向她:“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薛凌:“你以后会有更多朋友的。”


    越优优靠近她,在隐秘的地方,将厚重的刘海掀开,额头上是一个无比丑陋的胎记。


    嫩红色胎记像市场上白花花的生肉,中间还晕着些黄边,似浸染过泔水。


    薛凌望着她,顷刻间愣了神。这就是她孤僻、不自信的原因吗?


    越优优自嘲地笑了笑:“很恶心吧!像你这种漂亮、人缘又好的女生,肯定体会不到。“


    她说完便抽开椅子,跑了出去。


    薛凌回过神来,已不见越优优的半点踪影。


    想来应该是越优优误会自己讨厌她了。


    薛凌正想着怎么解释,回到家时便见一条短信发来。


    越优优:周末出来聊聊吧。


    后面是发来的地址,那个地方非常偏僻,可她也没多想,满口应下。


    薜凌开着小电驴行驶在泥泞的山路上,她怕迷路特意开了导航。


    这路却越走越暗,明明她是中午来的,此刻却像半夜。


    她打开手电筒功能,举起手机灯光照耀下看到了一个人。


    越优优?


    越优优转身就跑进了山里,虽然薛凌不太明白,但还是下了车跟着跑进去。


    越优优停在一个山洞前,幽暗的烛火照在她脸上。


    薛凌:“越优优,这是什么地方。”


    越优优:“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薜凌:“什么?”


    越优优:“据说这里住着一位神灵,只要诚心贡奉,就会得到其想要的。”


    “所以,我要把你贡奉出去。”


    薜凌瞪大了眼睛,无法理解。


    越优优随即将手中的油灯倾倒在地上,一阵风吹过,阴冷的气息遍布全身,似恶魔的低吟。


    黑雾一下次席卷上来,尖锐的指甲划破她的皮肤,渗出丝丝血迹。


    撕烈的痛苦,和背叛的伤心。


    回忆也在此停止。


    薛凌:“你是神吗?你能帮我报仇雪恨吗?”  温煞:“你的仇只有你能解决。


    薄望在车上坐着腿都麻了,才见温煞慢悠悠地踱步过来。


    而她身后贴着一只鬼。


    薄望:“………………”我去。


    那只鬼刚想从窗口探进去却被温煞一把拉开:“待外面。”


    她转头看向薄望:“你看到什么了?”


    薄望:“什么都没看见。”


    温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演。”


    薄望:“……”


    薛凌:“我知道她家地址,我要弄死她。”她眼神恶狠狠的,倒有几分厉鬼的模样。


    此刻的薄望神情厌厌的,想拒绝又不敢,似上了贼船。


    薄望:“她会吃人吗?”


    薛凌听见有人提到她就扒拉着窗户看着薄望,道:“你老公。”


    温煞:“还不是。”


    薛凌:“我可以吃了他吗?”


    温煞无奈道:“你吃不了。”我养的小兔叽没弱到这种地步。


    薛凌飘到薄望身旁,然后被水灵灵的弹飞出去。


    薛凌扁了扁嘴:“好痛,什么东西不让我靠近他。”


    她的坏心思就此作罢。


    没一会儿,车就到了。


    薛凌飞快地闯了进去,没有半分疑虑。


    薄望:“她怎么进去的。”他看着纹丝不动的门,难道鬼会穿墙术?


    温煞轻笑一声:“从底下门缝钻进去的。”


    她侧过身看了一眼他:“接受能力挺强。”


    薄望:“我从小就看得见。”


    温煞撑着脸:“不怕?”


    薄望瞥了她一眼:“又伤不到我。”


    安静的屋内忽然传来女子的尖叫是薛凌的声音。


    “神明大人,我打不过呀!!!!”


    温煞:“没用。”


    温煞一脚将门踢开。屋里是一片狼籍之景。柜子、椅子横七竖八的堆到两旁,有很明显的打斗痕迹。


    但屋里却没有任何一只鬼或一个人,她们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只有张阴鬼符安静的贴在上面,两旁是点燃的香烛,白色的雾气弥漫着房屋。


    忽然,符上的鬼怪睁开了眼睛,像活人一样。


    可当温煞望去时,这符纸上的图案又无一变化。仍是位扭曲的小鬼模样。


    温煞缓缓走上前,撕下符纸。


    刹时间,平地卷起阵狂风,带动白色的雾气,似遁入虚空。


    这里的一切都在崩溃、新生。


    之前被温煞差点踹飞的小木门,现在竟然严丝合缝的关闭着。


    像复制粘贴,从一面门变成二十面门。可你要是仔细观察,它们便如转载过多失真的照片。


    从崭新到老旧,以不同年份并连着。


    温煞看得出这是个阵法,而且是个即兴创作的阵法,它没有绝对生门也没有绝对死门,但它很耗时间,能将人熬死在里边。


    温煞不是精通阵法的神明,所以她随意拉开一扇门,便走了进去。


    每个阵法包括范围大不相同,温煞不知道外面的薄望会不会也进入到阵法里。


    这扇门后,也是同一个房屋,不仅里面的家具都是全新的,上面还都铺着漂亮绣花布。


    温煞扫视了一圈,直到一位妻子闯入她的视线。


    她脸上洋溢出喜悦的心情,怀里抱着婴儿。


    丈夫陪在她的身边,共同哄小婴儿开心。小婴儿的额头洁白、光滑,没有任何胎记。


    “乖孩子,叫妈妈。”


    “乖孩子,叫爸爸。”


    婴儿嘴巴突然张口。出人意料的,她什么也没讲,而是用嘴含住自己的手指。


    夫妻俩笑了笑,又问起:“给她起什么名字好?”


    丈夫道:“优优,越优优。”


    妻子拍掌笑道:“越来越优秀。”


    温煞:“第一扇门。”


    二十扇门对应的竟是越优优二十年的人生,一年一扇门。


    一扇一扇门看去太麻烦了,温煞退到原始的选择。


    人在经历过巨大的变化或做过什么后悔的决定。


    这些事情日复一日的发酵,记忆也会越来越鲜明。


    果然,二十道门中有三道门是清晰度极高的,即使它们的年份很悠久。


    第十道门。


    这扇门后的场景竟不是屋里,而是在山路上。


    几个调皮的小孩弯腰捡起尖锐的石头片,狠狠的朝前面砸去。


    温煞下意识的躲避,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直到鲜红的血从脸上流下来,滴进土壤。她没有觉得一点痛。


    温煞:这是越优优视角的过去。


    小孩子的恶意往往都很纯粹不带遮掩:“丑八怪,恶心。”


    “谁敢跟她玩?长得那么丑。”


    “砸死丑八怪。”


    “没有父亲的野种。”


    “扫把星,父亲死了,母亲生病。


    有两种孩子容易被孤立。


    一、没有母亲或父亲


    二、外貌不讨喜。


    而越优优全占了,自然会成为针对的主要角色。


    不过她父亲是何时死的?她的胎记又是何时出现的?


    此时,越优优动了一下,她没有反抗,而是安静地抱着自己的头。


    几个孩子在她眼里都扭曲成了恐怖的怪物,他们的阴影将她寸寸笼罩。耳边只剩下无数污言晦语。


    世界只剩下黑暗。


    她被尖锐的石子砸得满身是伤,地上的烂泥巴像流星一样,划出名为恶意的抛物线。


    静等,太阳下山,那群调皮的孩子们都走了,她才敢站起身。


    阴暗的山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天色渐晚,似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小声的哽咽,最后放声的哭泣。豆大的泪珠滑落。


    伤口被泪水浸湿,她边哭边痛到抽气。


    这时,一道诡异的声音传来。


    “乖小孩,过来,只有我能帮助到你。”


    越优优害怕地抖动几下,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了几步,快速跑了起来。


    树林里好像长出无数幽绿的眼睛盯着她,这是跑不出的长夜。


    她喘着气,身上的伤口让她感到密密麻麻的痛。


    越优优无论怎么跑,都如鬼打墙。怎么样都会跑回起点。


    声音仍在蛊惑:“我可以帮你。”


    “我能帮你有更多朋友。”


    “我能帮你不被欺负。”


    “我能实现你的所有愿望。”


    越优优听从恶灵的指引,她一步又一步走上那条深不可测的路。


    山洞前,烛光明亮,忽暗忽明的光,短暂的照在她身上。


    “我要你用人命来和我交换。”


    恶灵趴在山洞里看着她,无数怪物藏匿在无光的角落。


    它们忽然睁开了眼晴,幽绿的瞳孔在黑暗中散发淡淡的光芒。


    从山洞中一眼望去,星星点点连成一片。


    它们盯着温煞,像盯上了猎物。


    这是阵法里的怪物,会攻击阵法中的人。


    这些小怪物对温煞来讲不在话下,等他们靠过来,便一击杀穿。


    避免法力过大,引起阵法崩塌。


    霎时间,一只温热的手将她扯了过去,温煞背后撞上了坚硬的胸膛。


    熟悉的感觉和本能的反应从不作假。


    “小兔叽。”


    “嗯。”薄望下意识的回应,接着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对劲,“????????”


    薄望拉住她,掌心捂住她的唇,带她躲进了另一道门。


    温煞的呼吸像蝴蝶扇动翅膀,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他的手心。


    他别扭地松开手。


    薄望:“安全了。”


    温煞:“这是第几道门?”


    薄望:“?”


    这里纸币纷飞,灰色的花圈摆在正中央,丈夫照片被死气沉沉的假花簇拥。


    他死了,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


    妻子泣不成声,抱着小女孩在丈夫的坟前,凝望良久。


    小女孩:“爸爸去哪啦?”


    妻子:“……”


    薄望:“这是怎么回事。”


    温煞:“我们现在处于一道阵法中,这是阵中的虚影,越优优爸爸死的时候。”


    薄望:“那刚才…………”


    温煞:“之前是以女孩长大后的视角。”


    她透过窗户看着那一家人,这视角不对。第一扇门和这扇门都是以第三者的视角。


    人在回忆很久的事情也会以第三者角度,但不会是透过窗户。


    而且是以偷窥者视角凝视着这家人。


    这是谁的视角?


    恶灵吗?


    在第一扇门,他看着她们幸福的一家三口时,是嫉妒……还是羡慕……